嚴科的明事理讓子澈深受感動︰「我之前是謹慎了些,那是因為曾經有研究室因為我的不謹慎而抓住了我,所幸後來我逃出來了。」
「你沒事吧?」嚴科緊張的看著他。
子澈繼續給他的手纏紗布︰「有事的話我也不會出現在這里了,倒是陰錯陽差,我有了變成豹貓的能力。」
「好了,從現在開始這兩只手都不許用力,要讓它盡快恢復,就算是需要打斗的情況也不許你用那些能力,不許插嘴,我說的你都要記得,不然我就不讓你出去了。」他一臉嚴肅的說道。
嚴科和他對視半響,突然撲哧一聲笑出聲來︰「嚴肅的表情真不適合你,看起來怪怪的,你現在倒不怕我隨時撲倒你了?」
「我相信你不會,嚴科,在我心里你就像我的弟弟,你知道我已經和過去一刀兩斷,你和子墨是我最親的人,我知道你和子墨在我這件事上有些不合,但是能不能請你試著和他互相相處呢?」
嚴科突然收起明媚到不真實的笑容,沉默了下來︰「我會盡力,只要他不來挑釁。」
「謝謝你。」子澈誠懇的回道。
嚴科只感覺到有一片陰影蓋住了自己,剛想抬頭,卻被額頭上溫柔的觸感鎮壓。
他緩緩閉上了眼楮,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弟弟啊……也好,只要我能在你心底留下一席之地,就算不能成為你心里那個最重要的人,我也要佔據你心里第二重要的位置。
我嚴科,在如何不甘,居然也有對自己想要之物放手的一天,並且心甘情願。
「你去看看他吧。」柔和的嚴科看上去像是換了個人似的,子澈只覺得他長大了,欣慰的走了出去。
「那你好好休息。」
「嗯。」
……
溪水冉冉,水中不停搖擺著尾巴的魚兒張大了嘴巴,每每路過那高大強健的身體時,總是會上去吮吸兩口,將他浸在水中的身體表層皮屑倒是吃的一干二淨,很有種小魚溫泉的味道。
似乎是到了時間,男人的臉頰即不可微的抽搐了一下,隨後蹙起眉頭,一雙黑色的大眼猛地睜開,第一時間警戒的目視一切,明確了自己的所在地後才松口氣般,不再緊繃著身體。
腦海中的記憶不經意間襲來,隨後微嘆了口氣,手指撥弄了兩下清水,又暗暗有些苦惱子澈對自己的不信任,不過說起來也是因為自己的傷勢拖了後腿,到底讓子澈擔心了。
「你醒了?」
半空中騰空出現一張臉,隨後便是半個身段緩緩升騰,到衣服下擺就停了。
「子澈在哪?」子墨張口就是嘶啞的,接過小空手中遞過來的水時,有些驚訝,不是不知道這小家伙對自己有多大的敵意,因為他把子澈搶走了,所以這突如其來的好意倒是讓人有些受不起。
「主人現在在嚴科房間里,他不要你啦。」小空雖然也不喜歡嚴科,但是有了面前這人的對比頓時就覺得嚴科和藹可親起來,他想得到好,用嚴科去刺激子墨,結果子墨毫不動容。
他心里是對子澈丟下自己照顧嚴科這種行為吃醋的,卻也知道如果不是嚴科受傷嚴重,子澈也不會把自己丟在這里,他一向對自己心軟,他比誰都更了解子澈。
「子澈在他房間里是因為嚴科受傷了吧。我什麼時候才能起來?」不是面對子澈的時候,他表情是淡漠的,仿佛那個高高在上的元氏副總,能夠帶著冰冷虛偽的面具對一切應付自如。
兩面派!虛偽!偽君子!他一定要當著主人的面拆穿他。
小空憤憤的,卻也從不騙人,不情不願的點了下頭。
「你身上的傷惡化了,我建議你變成老虎比較好,那樣會有利于你傷口的恢復。」
子墨听後若有所思︰「是因為白虎基因要比身為人類的我強大,所以一旦我變成白虎,人類的基因就被白虎的壓制住,恢復力也是不一樣的麼?」
「白虎雖是神獸,卻不是解百毒的神獸,雖然如此,神獸之所以為神獸,一部分原因也是它們有強健的體魄和旺盛的生命本源,你只是得到了它一點點的基因而沒有它的生命本源,所以傷口好的非常慢,如果你本身就是一只白虎,這麼點毒素也許只要半個小時就沒了。」上一次沒有說這個,就是在于或許能在喪尸病毒起源地找到克制喪尸病毒的東西,不過主人一是不知道那個喪尸病毒起源地在哪,二是這人看著就像沒受過傷的,很容易就被忘記他身上的問題。
「所以,你的意思是現在我必須去找這個生命本源?那是什麼東西?」
「生命本源是指存在神獸身體內讓它們繼續活著的精華,這個星球上已經沒有神獸了,但是既然你身體內能夠有白虎基因,那就說明生命本源一定還在這個星球上,只是不知道到底在哪而已,但是我知道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找到它,只要你變成白虎,你體內的基因就會自然而然的在接近生命本源的時候找到它。」小空解釋道。
「但是我不可能一直以白虎的形態呆在外面,我必須保護子澈。」他堅定的望著小空。
「主人才不需要你保護呢,哼!只要有我在,主人遇到傷害的時候都可以躲進這里。」小空立馬傲嬌了,它也是可以保護主人的,這段時間要不是有自己他們早就為食物問題而煩惱了。
「是是,你的存在是我的幸運。」子澈在他身後笑言。
小空的臉咻一下就紅了。
「主、主人……」
子澈模了模湊過來的毛茸茸小腦袋,臉上帶著歉意的看著子墨。
「我為之前的疏忽抱歉,我……」
「不要對我道歉,你從來都不需要對我道歉,子澈。」
隨著嘩啦啦的水聲響起,子澈在愣神間被一雙強勁有力的臂膀困住,炙熱的鼻息噴灑在耳邊,暈染了半只耳朵︰「我不愛听。」
那樣生疏的口吻,只會讓他覺得難過,就仿佛自己只是一個路人。
「子澈,無論你對我做任何事我都甘之如殆,我很難過你對我道歉,那听起來就好像我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外人。」
子澈慌忙的想要解釋,卻正巧對上了他的目光,那里面隱藏的難過和毫不掩飾的情義皆讓子澈不知所措。
可憐子澈上一輩子加遇到子墨的前面的時光,唯獨有他愛過人,卻從來沒有遇到過一個心里只有他,只愛他的人,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想盡辦法對別人好,別人對他好一分,他就對別人好兩分。
可是子澈不明白的是,感情這方面的事就算只是單方面付出也是心甘情願,哪有一報還一報之說。
子墨憐惜的看著他的子澈,那慌張的眼神讓人心憐,他只要他的子澈開開心心無憂無慮的被自己愛著,他願意把他捧在手心里,而不是讓自己的愛讓子澈變得小心翼翼,仿佛報恩一樣的對自己好。
哪怕子澈對自己像過去那樣生氣也好,罵自己也好,趕自己出門也好,率性而為的子澈才是自己愛的,而非這個做什麼都得道歉的。
他不會逼他,他知道他們都需要學習怎麼去對別人好,怎樣去愛別人,子澈從來沒有被愛,那麼就讓自己給他愛,生活不就是要相互磨合嗎?
他親親子澈白皙的臉頰,視線讓子澈無所遁形︰「沒關系的,我們可以慢慢來,如果你願意我們會有一輩子的時間,不,哪怕你不願意我也會囚禁著你,只允許我陪伴在你身邊看世間繁華,觀日出日落。」
「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請你正視我,正視自己的感情。」
子澈動容,眸中水光一顫,被逼的極限,卻也不知道子墨暗藏的佔有欲和決心,只是覺得跟著自己虧待了他,他的愛情遠遠沒有子墨來的純淨,他雖然恨極了那人,也親手殺了那人,卻也知道那人在自己心底留下的痕跡,哪怕碾成灰也很難一絲不留,面對這樣的深情厚意,子澈更想將那人忘得干淨了,再去接受他,那樣才不會對那樣純粹的感情玷污。
是他想得太多,日復一日造成了這樣的距離,倒不復從前,自己趕他出門的日子,反正也是打著自暴自棄的旗幟。
「對……」不起兩個子含在口中,慢慢咽了下去,他在對方的目光中重新換了句話︰「你身體里還有我下的毒,我說過你背叛我我就毒死你,反正我是死後肯定要下地獄的人,有一個人陪著我也不虧。」
子墨這才重新笑開,用力點了下頭嗯了一聲。
「子澈去哪都不能忘記帶著我啊。」
子澈白了他一眼,怎麼對這人好點他不要,非要自己不客氣,這人是有受虐體質麼?
泡了半天,子澈叫小空給他拿了張床過來,讓他臥躺著,子澈自從听說變成白虎更有利于他身體的恢復,就表情嚴肅的讓這個突然間變成不听話小孩的家伙變過來。
「可是那樣就不能陪你講話了。」子墨委委屈屈的說道,手里還握著子澈的手,捏捏揉揉好不得意。
「我可是記得以前某人還說要保護我的,看看現在是誰保護誰?」子澈圓眼一眯,挑眉斜看他,「而且對比你的人我還是更喜歡看到那只毛茸茸大老虎的你。」
子墨听後身體一頓,可憐巴巴的看了眼鐵石心腸的子澈,就變成了白虎的形狀。
幸好床夠大,就算變成白虎體形也躺的下。
子澈有些心疼的看著再一次裂開的傷口,雖然沒有過于惡化,顏色卻不樂觀。
小空哀怨的看著這兩只居然就在自己面前你儂我儂,搞得自己好像不存在一樣,不清不怨的從衣服里掏掏,掏出了一盒藥膏來。
「這是我針對他的病毒研制出來的藥,只能用于不惡化,主人,你還是要盡快找到解藥,不然一旦白虎尸變就不好了。」
子澈點點頭,感謝了小空,就給他上了藥,纏好繃帶模模他軟軟的毛,子澈在心底下定決心,在給他一段時間,沒多久了,他只知道這種病毒來自于r國,但是現在他根本就去不了r國,先不說他從未出過國不知道怎麼去,更重要的是他知道在w市的基地將會有一批科學家在那里研究病毒。
身為二線城市的w市,前幾年就在評判是否要升到一線,已經是拍板的事了,w市經濟發展迅速,擁有人文文化底蘊,各方面都具有一線城市的資質,如若不是遇到末日,現在就是鐵板上釘的事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國家的科技研究院就在離w市不遠的地方,也就是子澈曾經被抓去的地方,只不過他沒去過地面上的研究院而已。
他不知道最後解藥有沒有研制出來,因為那時候他已經死了,但是他知道一旦有哪邊研究出來,w市的信息流通是絕對不會落人于後的,所以回去w市的事勢在必得。
s市雖然就離w市不遠,但是那個城市非常繁華,並且人流量大,時時刻刻都是擁擠的。喪尸潮出現的當天就有上萬人死亡,現今跟過去對比蕭索的令人咂舌。
他陪著子墨睡了會兒,決定不繼續耗在這里,讓子墨和嚴科在這里養傷,自己開車去s市看一下,其實他非要去s市還有一個目的,只是不知該怎麼說,嚴科的女乃女乃曾經跟他提過嚴科的父母都在s市工作,雖然有提到過接夏女乃女乃過去住,但是夏女乃女乃怎麼都不肯,只說老房子住慣了不想走,後來有了嚴科,他父母工作繁忙,雖然後來請了保姆,但保姆不盡心,嚴科瘦弱的簡直沒法看,還常常生病,後來夏女乃女乃來s市見了孫子,一見之下就心疼了,直接把嚴科父母臭罵了一頓,怒氣沖沖的把嚴科接回了w市,這一住就住到了現在。
子澈的另一個目的,就是去找找嚴科的父母。雖然嚴科一直沒說,也表現得跟個沒事人似的,但是子澈卻知道這孩子是嘴上不說,心里肯定也是擔心的,雖然和父母不親,但那畢竟是他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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