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綠跟凌波沒過多久就離開了,何文卻來了,真是有種三顧茅廬的感覺。
「告訴我爹,我身子乏了,不必再來請了。碧水,送何總管雲鄢手一揚,直接朝著內閣軟榻走去。
何文看著雲鄢那副樣子,想要阻止,這三小姐未免太過無禮了嗎?相爺今日已經讓他來請了她幾次了,她竟然還敢拒絕。可是他還沒走一步,就被碧水給擋住了。
遣走了何文,碧水走近內閣,雙手環胸,說道︰「小姐,你這爹委實是太大的架子了吧,要見你,不會自己過來嗎?派個下人過來算怎麼回事?」
雲鄢隨手拿起桌上的茶盞,淡然說道︰「他是丞相,我不過是他不爭氣的女兒,他怎麼會紆尊降貴?好了,這些都不重要,秋鳶她們應該已經到涼都了,你先去玲瓏閣一趟,讓她們安心
听到這話,碧水小嘴一撅,說道︰「這才剛剛認了妹妹,小姐就要拆散我們
「妹妹是你的逃不掉,況且我們這次回涼都,可是有要事的說到這里,雲鄢沉默了,單手扶著頭,眉蹙到了一起,那樣東西沒拿到手,她始終不能安心。
「小姐,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碧水看著雲鄢神色不好,又不說話,急聲說道,「怎麼會這麼快?小姐,我去給您拿藥
雲鄢搖頭,淡然說道︰「放心,沒這麼快,我身子好的很,你去吧,免得秋鳶她們擔心
碧水斂神,認真說道︰「好說著,直接走出了房門。
放下茶盞,雲鄢自顧自的擺弄起棋子來,她的眉卻始終無法舒展開來,良久,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她嘴角微揚,終于來了。
「好大的架子,為父三請四請都請不來你,你當真是翅膀硬了不成?」一個威嚴的聲音傳了進來。
雲鄢抬頭,一身華服的中年男子已經走了進來,她心頭哂笑,這威嚴倒是不減分毫,不知道為何,感覺他像是老了許多似的,頭上已經有了銀絲,眼角也有了細紋。怕是這些年來朝堂權勢也讓他難以安枕吧。
「不是讓何文回話了嗎?我乏了,不想見客雲鄢垂著眸子,眸光轉到了桌上的棋盤,自顧自的落著子。
見客?看著雲鄢慵懶的模樣,雲墨成臉色瞬間跨了下來,他怒聲說道︰「放肆,這該是你跟為父說話的態度嗎?」
父親?雲鄢一雙眼楮陡然生寒,她右手握緊棋子,這個時候,他倒是會認親戚。忽然,她的手往桌上一抓,棋局盡散。
「你當年既是將我趕出家門,想必心中是不想認我這個晦氣的女兒才是雲鄢將‘晦氣’二字咬的極重,「今日肯來這素軒閣,也只是因為我與六王的婚事。堂堂丞相也不過是賣女求榮,你放心,我不會嫁給他她淡漠看著雲墨成,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似的。
听到這話,雲墨成怒氣直沖頭頂,一臉嫌惡的說道,「既是知道自己晦氣,就該知足,也不看看為父是費了多大的勁才讓你能嫁給六王。你要是有你姐姐半點懂事,半分美貌,四王至于悔婚嗎?真是跟你娘一樣,無用至極
雲鄢雙眼緊閉,無用至極,呵呵,娘跟他受盡苦痛,在他最艱難的時候不離不棄,最後換來的就是他一句無用至極!
「當年,你不就是怕外公家連累你嗎?拋妻棄女,你做的很好雲鄢雙眼睜開,眼中的恨意像是噴涌出來了一般。「娘那麼愛你,即便是到了臨死之際,都不曾有任何怨言,都說娘瘋了,可是你比誰都清楚,她是真的瘋了嗎?難道娘的死,你就不曾後悔半分?」娘到了臨死之前還讓她原諒所有人,可是這種人是可以原諒的嗎?
看著雲鄢那蓄滿恨意的雙眼,雲墨成臉色一僵,愣了愣,這個丑陋的三女兒,似乎變了,可是他說不出來是哪里變了,只覺得那眼神像是在哪里見過似的。
「好好在家呆著,六王,你是嫁定了雲墨成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雲鄢雙眼緊閉,這就是娘親一生所托的良人嗎?她會讓他後悔的,她說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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