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雪衣男子微變的神色,殤覃沉吟片刻,低聲問道︰「主子,您覺得這位雲三小姐,她……」
「你想問本殿,這個人是不是她,對嗎?」雪衣男子臉色恢復了平靜,他淡然說道,臉上依舊如沐春風。♀(八/零/書/屋好看的言情站)
殤覃點頭說道︰「請主子明示。」
雪衣男子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說道︰「這幅畫倒是畫的像啊!」
听著這話,殤覃心下微疑,這幅畫明明是女子的模樣,就他所知,七公子在主子面前一直都是男子的打扮,主子應該也沒有見過她真正的模樣吧,當年知道她是女子也不過是因為一次偶然罷了。可是為何他卻說這幅畫畫的像呢?
雪衣男子並沒有留意到殤覃臉上的表情,他將手中那捏皺的畫卷重新展開,這張臉的確是跟「他」不像,還有那臉上的胎記,他也從未見過,可是,不管她如何偽裝,她都無法騙過他,只因為那一雙眼楮,世上怕是絕無僅有吧。
「她真是讓本殿一通好找啊,沒想到她竟然躲在了相府,竟然還是雲墨成的女兒,那麼那天本殿在相府里面察覺有人在看本殿時的那人便是她了。」雪衣男子忽而冷笑說道,隨即,他看著身前的殤覃說道,「你是怎麼拿到這幅畫的!」
殤覃想了想,回答說道︰「昨天晚上屬下去皇宮與慕清遠接頭的時候,正好看到他桌上的畫卷,當時屬下看了一眼,上面竟寫上了鄢兒兩字。似是察覺到我看那畫卷,他竟然問我這個女子是不是很美,然後感嘆了句,終究不是他的了。就屬下這些天得到的消息,這四王爺似乎對雲相家的三小姐雲鄢特別上心,所以斗膽猜測這畫上的女子是雲鄢,故此將這畫卷偷偷拿走了,畢竟我們本來就是在查這個雲鄢!卻不料,她竟是主子一直要尋的七公子!」
點了點頭,雪衣男子嘴角微揚,看著前方,輕笑說道︰「這一次,好像是本殿贏了。♀」
听著這話,殤覃不由抬眼,看著那雪衣男子,心下微嘆,看來殿下的心情還不錯啊,不過,想了想,他說道︰「這個慕清遠好像對雲鄢,不,是七公子格外用心,這七公子會不會真的嫁給他?若是這樣,恐怕他的勢力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那我們就不好控制他了。」
雪衣男子忽然看向了殤覃,他語氣輕慢,語氣卻是篤定一般,「不,你不了解她,慕清遠那樣目光短淺的男人怎麼配的上她,她向來心比天高,行事更是不拘一格,並不是常人所能把握之人,而且這世上配得上她的人,從來只有一人。」
殤覃一驚,看著雪衣男子的神色,頭微微低下,他心驀地一沉,主子的意思是……
而在這個時候,突然外面一陣聲音傳來,有些雜亂,夾雜著腳步聲,人的低喝聲,「快,到處搜搜,這南堯國三皇子此刻就在這醉紅樓中,大家快,一定要將他找出來。」
「里面搜……」
「你們去那邊……」
……
听著外面的聲音,殤覃心下一驚,這些人是來抓他們的?想到這里,他連忙看著那雪衣男子,說道︰「主子,外面的人……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有人知道我們在這里?現在怎麼辦?」
不同于殤覃的驚訝,雪衣男子臉上保持著平靜,他看了眼手中的畫卷,嘴角微揚,喃喃說道︰「我們能查出她是雲鄢,她在相府,她自然是能查到我們在醉紅樓,不然她就不是那被稱為能夠通天徹地的七公子了。」
是七公子嗎?殤覃剛毅的臉上也不得不露出驚駭之色,可是,他看了一眼雪衣男子,主子是怎麼知道一定是七公子呢?可是現在不是問這些的時候,而且還有一件事他還沒有來得及說呢。♀想到這里,他沉聲說道︰「若是被東越國的人抓住,恐怕會影響到主子的安危。主子,我們回南堯國吧。」
「如此這般輕易的回去,本殿怎能甘心!」雪衣男子皺著眉頭說道,好不容易找到她,如何能這般輕易的放棄呢,看著手中的畫卷,上面的女子清冷如霜的看著前方,周身一股清幽的氣息環繞,而那雙眼楮更是清冽如泉。
「快,快去找……挨個的搜……」外面的聲音再次傳來。
听著外面的聲音,殤覃急聲說道︰「主子,我們快走吧,其實今天屬下剛剛收到了消息,皇上他病重了,主子,若是您現在不回去,這皇位怕是極有可能被其他幾位皇子奪去。」
雪衣男子听到這話,猛然看向了殤覃,他臉上原本隨和的神情終究無法再平靜下來,他一伸手抓住殤覃的衣衫,冷聲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主子他不高興嗎?察覺到那凜冽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殤覃只覺得心底生出一絲恐懼,主子甚少露出這樣的表情,因為甚少有什麼事情能牽動他的情緒,想了想,他低聲說道︰「主子,您節哀順變,皇上他……」
「節哀順變?!呵……」雪衣男子猛然將殤覃松開,冷笑說道,臉上瞬間轉變成一幅張狂的笑容,他大笑說道︰「真的,他真的要死了嗎?哈哈……本殿等了這麼多年,他終于要死了……」他臉上的表情愈發的詭異,全然不似死了親人的模樣,更像是仇人,或者說是絆腳石!
殤覃驚詫的看著眼前的男子,主子他……這還是第一次,主子在他面前露出這樣的表情,看了看外面,方才主子的聲音怕是很大,外面恐怕已經有人听到了。
「主子,我們快走吧。」殤覃再次說道。
雪衣男子收起笑意,冷笑說道︰「自然要走,皇位,本殿是志在必得。」話語流轉,隱隱之中一股霸氣流露出來,他看了眼手中的畫卷,眼中閃過一絲詭異,隨手將它丟到了地上,直接轉身,朝著窗戶處走去。
醉紅樓里面,此刻亂成了一鍋粥,成群結隊的官兵到處搜索著,那些姑娘們一個個都躲在下面的角落處,不敢出來,李從業更是直接站在大廳的正中央指揮著一切。
「啟稟大人,並沒有找到南堯國三皇子。」一個個接一個的搜查小隊報告過來的消息,都是這一個。
李從業的臉色漸漸由晴轉陰,明明已經接到了情報,為何沒有查到人,難道是那情報有假嗎?怎麼可能!
就在他準備收兵離去的時候,突然一個官兵跑了過來,手中捧著一張畫卷沖著他恭敬說道︰「啟稟大人,屬下發現了這個。」
听到這話,李從業回轉身來,看了那官兵一眼,拿起他手中的畫卷一看,臉色頓時一變,他低喝一聲說道︰「這畫像是從什麼地方找出來的?還有誰看到?」
「就在一個房間里面,屬下去的時候,里面已經空無一人了,只有屬下看過這幅畫。」那官兵依言回答說道。
雙眼一沉,李從業低聲說道︰「竟然是她!難道她與那三殿下有關聯嗎?」
素軒閣,下午
自打柳默琳母女走了之後,雲鄢便一直呆在素軒閣里面,不久之前,碧水才回來,不過卻是帶來了不少重要的消息。
「小姐,告訴您一個不好的消息。」碧水站在軟榻邊上,一臉躊躇的模樣,本來以為事情會很順利的,誰知道會這樣呢?!
听著這話,雲鄢心頭微疑,說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呢?」
「雖然我有讓秋鳶將那人在醉紅樓的消息告訴李從業,李從業雖然去查了醉紅樓,可是沒有抓住那個人。」碧水不無遺憾的說道,若是可以,她也想除掉那個心月復之患,誰讓那人總是讓小姐寢食難安呢!
沒有抓到嗎?雲鄢雙眼一眯,凜然的看著前方,半晌,她搖頭說道︰「他這個人向來詭異,抓不到倒也是正常,我也沒指望真的能賺到他,如今讓他如過街老鼠一般也好,至少打破了他的計劃,而東越國跟南堯國的關系一向緊張,他一定回離開涼都,我所想要的,就是他的離開!」
碧水一听這話,忽然笑了,她嘻嘻說道︰「小姐,您放心,他一定會離開涼都的!」
微微詫異的看了碧水一眼,雲鄢說道︰「為何如此說?」
「因為我們得到了消息,南堯帝這次是真的病危了,很有可能已經駕崩了,只是被人瞞下來了。不管怎麼樣,他一定會回去爭奪皇位的。」碧水自信滿滿的說道,這個消息可是她偶然從冷雪那邊听到的。
這樣嗎?雲鄢放下心來,如此,他自是馬上會離開涼都了,畢竟這皇位對他的誘惑可是超過了所有。只是,若他真的當了皇帝以後呢,想到這里,她心中不由涌現一絲擔憂之色。可是,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她想再多也是無用。
夜晚不知何時已經降臨,整個東苑一片寂靜,碧水早早就到凌波房里與她聊天去了。
素軒閣,雲鄢躺在床上,不知道為什麼,今夜怎麼都無法入眠。
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房間里面一個腳步聲傳來,雲鄢雙眼睜開,稍微平靜下來的心猛然一凜,她坐了起來,這腳步聲雖不重,但是也不輕,應該不是慕景南或者夜魅,當即,她沉聲說道︰「是誰?」
虛空之中,突然一個詭異的聲音響起,透著戲謔,「師弟,不,該是師妹才是,好久不見啊!還真是讓為兄一陣好找!」
是他!雲鄢雙目瞪大,倒抽了一口涼氣,看著那漸漸朝著自己走過來的黑影,她的手不自覺的抓緊床上的棉被,指甲甚至都扣到了被褥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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