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景南順勢將帶到自己的身側,他俊逸的臉上浮現一絲淺笑,「楚兄說笑了,你不也是天下第一鏢局的當家嗎?我只是我。舒愨鵡」
這樣的話,好像在什麼人那里听到過,楚之寒看了一眼對面那淡紫色長裙的女子,她臉上依舊是淺淺笑容。
「既然六王爺你是夜魅,那你手上是不是有天……」赫連春翹猶豫了半晌,忽然上前一步,臉上滿是希冀。
「咳咳……」雲鄢听著這話,眼眸一挑,忽然掩著嘴,咳嗽起來。
慕景南詫異的看了一眼赫連春翹,然而在听到雲鄢的咳嗽聲之後,一張俊臉瞬間繃緊,他急忙扶著雲鄢的手臂,低聲說道︰「怎麼了?」
「小姐……」赫連春翹臉上閃過一絲擔憂之色,難道是病發了?這……
微微搖頭,雲鄢嘴角扯起一絲笑容,安慰道︰「這里風大,我有些不適,咱們先進去吧。」說著,她看向前方,眼中閃過一絲沉郁。
「好。」慕景南點頭,直接無視身旁的兩人,扶著雲鄢往前面走。
楚之寒看了一眼雲鄢,風很大嗎?這大夏日的,若是有些風只怕會更好才是。她剛才怎麼了?好像是故意在阻止翹兒說話似的,看著前面那一身素白色長衫的男子,他的傳言他听了不少,無不說他殺伐果決,敏銳冷酷。今日倒是與傳聞不符了。
「小姐要緊嗎?要不要請大夫啊。」赫連春翹看著前面的身影,臉上寫滿了擔心,只是,方才也並不像發病的樣子啊。
嘴角抽搐了下,楚之寒攬著赫連春翹的肩,柔聲說道︰「別擔心,她自己就是大夫,我剛才也沒看出來她有什麼問題,你記住不要亂說話就是。」說著,眼底閃過一絲無奈,什麼時候她能這樣關心他就好了。
什麼叫亂說話,赫連春翹一把甩開楚之寒的手,「別踫我,我還沒原諒你呢。」說著,她直接向前走去。
楚之寒心下微嘆,跟了上去。
客廳里面,慕景南站在雲鄢身旁,看著她略帶蒼白的容顏,低聲問道︰「現在感覺可好了些?要不要請大夫給你看看。」她的臉色總是這樣蒼白,讓他有些放心不下。
雲鄢淺笑,看著那微聳的眉峰,他這般擔憂的模樣,可不像是外人口中流連花叢,不沾半點露水的六王啊,她和聲說道︰「不過只是被風吹了下,有什麼要緊,再說,你又忘了,我本身就是大夫。」
「你是大夫,我也會擔心。」慕景南眉頭緊蹙,全身氣機盡收,沉郁的目光直接落到身前的女子身上,前所未有的認真。
看著大廳上面,那一坐一站的兩人,听著他們的對話,兩人的臉上都閃過一絲驚訝,「我也會擔心」?這般簡單的五個字,為何听起來,像是千斤重一般。
「我說過,不會瞞你。」雲鄢淺然一笑。是啊,別的事情都不可能瞞他,可是獨獨這件事,她必須瞞他。
「唔,我肚子,肚子不舒服。」赫連春翹突然撫著肚子,一臉痛苦的表情。
听著這話,楚之寒心下一驚,急聲說道︰「不舒服?動了胎氣,快,我馬上帶你回房,去請大夫。」說著,就要去抱赫連春翹。
雲鄢一驚,看了一眼慕景南,直接起身,快速走了過去,難道是因為情緒太激動,動了胎氣?!
赫連春翹直接推了楚之寒一把,眼楮一橫,不悅說道︰「說了叫你別踫我,請什麼大夫,小姐的醫術高明的很,讓小姐幫我看看就行了。」
無奈一笑,雲鄢直接扶住赫連春翹,沖著楚之寒搖頭說道︰「你就別刺激她了,我先看看。」說著她的手搭在了她的脈搏上,凝神細听。
「怎麼樣了?」楚之寒急聲問道,俊朗的臉上寫滿了擔憂,目光不時游離在雲鄢跟赫連春翹身上。
微微搖頭,雲鄢看著那緊握著自己右手的手,她看了一眼身旁的赫連春翹,她正看著她。她眼底閃過一絲了然,隨即沖著楚之寒淡然說道︰「沒事,可能是孩子踢她了,我先帶她回去休息下。」
「我也去。」楚之寒想也不想直接說道。
赫連春翹臉色一變,不滿說道︰「你跟過來干什麼,我不想看到你,有小姐陪我就行了。」
「你……」楚之寒臉色一黑,這
個女人真是不識好歹。
听著這話,雲鄢連忙打圓場,「好了,春翹她沒事,我陪她回去就是了,別再刺激她了。」說著,她看了一眼身後的慕景南,「你就在這里等我一下,或者四處走走,我一會就回來了。」說著,直接扶著赫連春翹離去。
看著那離去的兩人,楚之寒嘴角再次抽搐,到底誰是她相公啊。這個女人,是他的克星嗎?每回她都要來攪和。想到這里,他不自覺冷哼說道,「你到底是怎麼忍受這種女人的?自以為是,好管閑事。」
慕景南回過神來,深邃的眸微轉,看了一眼那兀自抱怨的人,嘴角輕揚,「多謝夸獎!」
楚之寒聞言一愣,回過頭來,看著那臉上淺然的男子,他這是夸獎嗎?打量了半晌,終是輕笑出聲,「看你的樣子是甘之如飴?不過,以前的時候我還真是想不明白,像她那樣冷清孤傲的女子,究竟什麼樣的男子能打動她的心?現在看到你,我才明白。」
「如此,我是不是該再次謝謝楚當家的夸獎呢。」慕景南眼眸一挑,俊逸的臉上容光一閃,向著前面走去。
看著那一身素白色長衫的男子從身旁擦肩而過,楚之寒眼眸一沉,「我從未見過那般倔強冷傲的女子,那一年,她傷重未愈,卻手執一劍,她恍若浴血鳳凰一般,于數百山匪之中來回穿梭,那一晚,血霧漫天,哭嚎一片。可是那般凜然殺意,竟只是為了一個自己都討厭的人。」
「所以呢?」慕景南眼眸一沉,淡漠出聲,而手卻不自覺的握緊。
楚之寒忽而一笑,落落說道︰「她總是這樣,在不經意之間,讓身邊所有人的目光落到她的身上,而她卻是用生命來守護身邊的人。這些年,她的目光從未在任何一個男子身上有過停留,永遠只留給人一個冰冷的背影,而到最後,她竟願意為一人敞開心扉。我不管你是夜魅,還是六王爺,你既是她認定的人,我希望,她的以後交給你。不離不棄,生死相依。」
「自然!我的女人,由我守護。」慕景南眼眸一抬,聲音是擲地有聲。他抬起腳步,直接往前走去。
房間里面
看著坐在桌旁的女子,雲鄢直接問道︰「你讓我送你回房間,是不是有話想要問我?」
「小姐,看來還是瞞不過你。」赫連春翹無奈說道。
微微一笑,雲鄢順勢坐了下來,「其實我也有話想要與你說,我想我們說的應該是一件事。」
「小姐想說什麼?」赫連春翹皺眉,直接說道。
雲鄢眸光一沉,直接拉過赫連春翹的手,「你記住,在慕景南面前,不要提天香豆蔻的事情,更不要提我的病。」
「為什麼?」赫連春翹雙眼猛然瞪大,急聲問道,「我听夏歌她們說,那天香豆蔻就在六王爺手上啊。」
微微搖頭,雲鄢臉上浮現一絲復雜之色,「沒有什麼天香豆蔻呢,這天香豆蔻也不在他手上,記住我的話好嗎?」
「小姐……」赫連春翹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雲鄢淡然一笑,繼續說道︰「別說我的事情了,你跟楚之寒又是怎麼回事?怎麼每次都見你們在吵架,這孩子沒幾個月就要出生了,自打遇上那你這天山雪蓮,他的眼楮可沒敢多瞟一下那些花啊草的,你可別冤枉了他。」
「我親眼看到的,他就是死性不改。反正,我不想再看到他了。」赫連春翹冷笑說道,美麗的臉上盡是憤怒。
雲鄢斂神,探尋說道︰「真不想看到他嗎?好,反正我這邊最近有一個任務交給他,畢竟南堯國那邊新帝登基,那邊的事情也沒人幫我打理,讓他去不是正好,不過,總得個一年半載才能回來。」
「小姐……」赫連春翹看了雲鄢一眼,小聲說道,「您就不要來激將我呢……」
輕笑一聲,雲鄢戲謔說道︰「你啊,非得跟他吵架,想要他哄你,才覺得他在乎你,是嗎?」
「小姐……我……」赫連春翹臉上盡是不自然,顯然是戳中了心事。
「別再鑽牛角尖了,他心里想的什麼,你應該清楚才是。」雲鄢起身,松開赫連春翹的手,看了一眼門口,一身淡藍色錦袍的男子站在那里,她低笑一聲︰「你們兩個肯定有話想說,我先走了。」說著直接往外面走去。
楚之
寒看了一眼與自己擦肩而過的女子,低聲說道︰「我可不會跟你說謝謝。」
「我也不需要。」雲鄢淡然回答道。
「你終究還是看不到背後,你的目光一直落在前面,是在等待著那個人的出現嗎?恭喜你等到了。」楚之寒淡淡出聲,偏頭看了一眼身側的女子,眼中閃過一絲嘆息之色。
听著這話,雲鄢眸中閃過一絲疑惑,隨即淡然一笑,「多謝夸獎!」說著,她直接朝前方走去。
今天好像听到過這四個字了,這兩個人說話做事還真是相似,想到這里,楚之寒苦笑一聲,也難怪昨晚他會大醉而回。真的是沒有辦法比,最重要的是,她永遠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