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畢,將筆放在桌上,雲鄢拿起畫紙,看著上面的畫的內容,原本淺然的神色瞬間一僵。舒愨鵡
看著滿地的碎瓷片玉片,再看雲鄢那一副凝重的模樣,慕揚天眼里盡是疑惑之色,似是想到了什麼,他沉聲說道︰「那紙上畫的是什麼東西?」
听著這話,雲鄢回過頭神來,她眉目微凜,抬眸看著上面的慕揚天,淡然說道︰「皇上與我的交易之中可並不包括我要將滄海雲珠圖的秘密告訴你!」說著,她將手中的紙折好,重新放在了懷中。
慕揚天眉頭皺了皺,低聲說道︰「若朕想知道呢?」
「那也得看我願不願意告訴你。」雲鄢直接回答道,絲毫沒有回旋的余地。
慕揚天臉色一僵,隨即一臉沉郁的看著雲鄢,低喝道︰「這樣與朕說話,真覺得朕不會對你怎麼樣?你就不怕朕硬搶?」
兩方僵持不下,神色都不好。
下面,小陳子也是一驚,看了一眼雲鄢,這樣直接拒絕皇上的人,還真是少見,六王妃她不要命了嗎?皇上就算可以容忍六王爺,但是不代表會容忍她。
忽而,雲鄢輕笑一聲,挑眉看著慕揚天,「皇上現在倒是越來越喜歡與我開玩笑了,先不說我是七公子,掌握著整個東越國的經濟命脈,再說我還是您兒子的王妃,皇上怎麼會與我一般見識呢?」她嘴角微扯,眼中閃過一絲詭譎之色。
話語一滯,慕揚天緊盯著雲鄢,半晌,他忽然笑道︰「看來他真是沒有選錯人。」
「準確來說,應該是我沒有選錯人才是。皇上答應給我的東西我已經拿到手了,當然,皇上的事情,我也一定會照辦。時辰不早了,先告辭了!」雲鄢拱手行了一禮,轉身,直接準備往外面走。
看著雲鄢要走,慕揚天俊朗的臉上閃過一絲慌張,他抬手,直接說道︰「且慢!」
雲鄢腳步一頓,停在了遠處,背對著慕揚天。
慕揚天皺了皺眉,低聲說道︰「真的不能告訴朕嗎?朕只是想完成先皇的遺願罷了。」
雲鄢右手微抬,手中內力暗運,她淡漠說道︰「皇上,我只能告訴你,這上面的東西對你而言並沒有什麼價值,對先皇就更沒有什麼作用了。」說著,她直接朝著前面走去,跨過了門檻,走了出去。
看著那身影走了出去,慕揚天心下一嘆,沒有價值嗎?然而似是想到了什麼,他沖著小陳子說道︰「快去看看,地上那些碎瓷片上面有什麼!」
小陳子領命,連忙走過去,然而看著地上的碎瓷片跟玉片,他臉色一驚,怎麼會,他回頭看著慕揚天,「皇上,那些碎瓷片跟玉片都……都碎了!」
「朕知道,剛才雲鄢她就是看的那些碎了的……」慕揚天皺眉說道。
然而話還未說完,小陳子就打斷了他,「不,不是,是都變成了碎末。」說著,他退到一邊,讓那些碎玉片瓷片出現在慕揚天眼前。
明明先前還是大片的碎片,現在幾乎快化為粉末了,這樣落在一地,瓷片跟玉片都混雜在一起了。
「看來,她是一點都不想讓朕知道!」慕揚天釋然一笑,無奈搖頭。
小陳子抬眼看著慕揚天,低聲說道︰「那我們要不要……」
「你的意思是說從她手中將那幅圖奪回來?」慕揚天瞟了一眼小陳子,轉而搖頭說道,「她剛才的話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她掌握著東越國的經濟命脈,若朕敢讓她不高興,她有辦法將這東越國攪的天翻地覆,而且,得罪了她,恐怕連朕的兒子到最後也都不會幫朕。呵,果然是聰明伶俐的女子,朕不得不服輸,隨她去吧。」他倏爾一笑,靠在了椅背上,在這小小女子的面前,他這帝王都時常有挫敗的感覺,看來是真的老了。
小陳子點頭,的確,這般威脅的話語,應該也只有六王妃敢說吧。
回到六王府,雲鄢關上房門,直接將懷中的畫拿了出來,看著上面所畫的內容,其實補充的地方並不算多,幾個人在忙碌著,搬運著什麼東西,很多箱子,地上散落著竹簡,還有一些瓷瓶玉瓶之類的,所以說,這只是一個畫著燒制瓷器玉器流程的圖嗎?可是那些箱子里面又是什麼,不對,應該不是。畫上的那些人好像都是很疲倦的樣子,不住的擦著汗,他們圍繞著一個什麼東西站著,可惜的是,中間又是一片空白,所以還差一部分
,只要找到補齊中間的部分就什麼都清楚了。
看著畫上的景象,雲鄢心下微沉,從看到這畫的第一眼,她腦海里面就有一個想法,但願,但願不要跟她想的一樣。
第二日
逐月閣
一大早,雲鄢還在睡覺,本來睡眠比較淺的她就很容易醒,她隱隱覺得一道灼人的目光落到她的臉頰上,而且,最重要的是,臉上,臉上有什麼東西貼了上來。
她嚶嚀一聲,睡眼朦朧的睜開,眼前的景象由模糊漸漸變得清晰,一張放大了俊顏漸漸浮現在眼前。
在看到這張臉的時候,雲鄢朦朧的睡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她微微一笑,抬手揉了揉眼楮,低聲說道︰「什麼時候回來的?」
慕景南那落在雲鄢臉上的手微微動了動,撫著她的臉頰,低語,「沒多久。」
雲鄢抓住慕景南的手,看著近在眼前的俊顏,雖然只是兩天不見,可是卻也覺得過了好久了,她笑著說道︰「事情都辦完了嗎?」
「沒有。」慕景南回答說道,俊逸的臉上閃過一絲疼惜之色,「這些天在家里,好嗎?」
家里……雲鄢神色一滯,腦海中的睡意跟著去了大半,她的手慢慢扣住他的手,十指緊扣,他的臉色看起來很憔悴,當然僅僅是從她作為醫者的角度,眼皮下面盡是黑色,這些天怕是又沒有怎麼休息吧,她心疼說道︰「我很好,做你想做的事情,不要管我。」
「可是我想你了,怎麼辦?」慕景南臉上浮現一絲柔和之色,不同以往的痞氣,這一次,說不出的溫柔,分外的認真。
雲鄢莞爾一笑,打趣說道︰「那我也想你了,咱們是不是扯平了?」然而看著他臉上那沉寂溫柔的模樣,她心下一個愣神,他怎麼了?
沒等雲鄢多想,慕景南忽然向前一挪,直接將雲鄢攬在了懷中,他的頭抵著她的頭,雙眼微閉,溫潤綿和的話語在她耳畔徜徉開來,「鄢兒,你是不會騙我的,對不對?」
「怎麼了?」雲鄢心下一滯,疑惑說道。
慕景南打斷了她,「你只需要回答我,是,還是不是。」
「嗯,我不會騙你。」雲鄢雖然心下疑惑,依舊說道。
听著這話,慕景南滿意一笑,摟著她的手也愈發的用力,似是要將她融入到骨骼里面一般。
不知道過了多久,忽而慕景南睜開眸,看著前方,低聲說道︰「你師父,近來身體可好?」
雲鄢臉上的笑容僵住,她低聲說道︰「師父身體自然好了。」
「我听孤遙城說,上次看到你師父的時候,他口吐黑血,我還以為他身體不好呢,對了,鄢兒你不是精通醫術嗎?口吐黑血是什麼病癥?」慕景南忽然松開語言,一臉關切的看著她。
口吐黑血?雲鄢身體一顫,愕然的看著慕景南,他怎麼會突然說這個?難道他見過師父?這樣說來,師父沒有離開涼都?
「鄢兒,你怎麼了?」慕景南探尋的看著雲鄢,說道。
雲鄢回過神來,嘴角牽了牽,故作驚訝的手段︰「你說師父病了,我並不知道,下次,下次我踫到他的時候,我一定要問問他才是。」
點了點頭,慕景南笑了笑,說道︰「那下次再問好了,看你還沒有睡醒的樣子,再睡會吧。」
雲鄢點頭,慢慢閉上了眼楮,可是心里此刻早已經是翻江倒海了,口吐黑血的癥狀,這要她如何回答。而且他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是從師父的事情,聯想到她了嗎?應該不會,她並未在他面前吐血。
身旁,慕景南垂眸看著懷中的女子,不自覺的將她抱緊,眼底沉郁一片。
等到雲鄢跟慕景南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正午了,若不是外面有人喊他們,怕是他們尚不能醒。
看著慕景南幫自己更衣,雲鄢很不習慣,她打趣說道︰「哪有你這樣的,要是被人看到了,知道六王爺成了妻奴了,以後你別想這涼都混了。」
「我本來就不在涼都混,我是與夫人混的。」慕景南一邊幫雲鄢整理衣服,一邊笑著說道。
雲鄢不由扶額,見過死皮賴臉的,還沒有見過這樣的。
「以後,我天天幫鄢兒穿衣,可好?」穆江南幫著雲鄢將裙帶系好,忽而認真的看著她說道。
听著這話,雲鄢不由抬手探了下慕景南的額頭,驚愕說道︰「沒發燒啊?可是怎麼一直在說胡話!」她今天是怎麼了,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疼溺一笑,慕景南直接抓過雲鄢的手,深情款款望著她眸,柔聲說道︰「哪有說胡話,鄢兒,我覺得,我對你還不夠好,所以,以後我要對你更好,這樣,就能讓你舍不得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