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逐月閣中,燭火通明,雲鄢坐在桌旁,極力調息著,目光卻是不時落在門外,他,是不是快要回來了呢?
「咳咳……」雲鄢低聲咳嗽著,沒有師父的內力支撐,果然是不行嗎?那她現在該怎麼做?離開嗎?不,他那麼聰明,這樣,他更加會覺得可疑。舒愨鵡到時候,怕是花費更多的時間在她身上。可是,這要如何瞞下去?
就在雲鄢心煩意亂之時,突然門外一個腳步聲傳來。
听著這聲音,雲鄢整個心神瞬間凝集,回來了?!她的手猛然抓緊桌布,臉上的表情也跟著僵硬了下來。
聲音越來越清晰,門口處,一個黑影站在那里,看著桌旁的女子,他眼底盡是沉郁之色。
雲鄢起身,盡量讓自己的表情看的自然一些,她轉過身,笑著說道︰「你回來了。」然而,看清楚來人,她臉色一變,詫異說道︰「是你!」
「沒錯,是我!」姬冷雪刀刻般的臉上依舊冷硬,看著雲鄢,他直接進了屋,「你臉色看起來愈發不好了。」她臉上的胎記痕跡好像變淺了,每一次病發,就會是這樣,這表示她的狀況很不好。
不是他,雲鄢的心驀地一松,她的手慢慢落在了桌上,維持著身體不倒,順勢坐在了凳子上,她岔開話題,說道︰「你今日過來,有事?」
看著雲鄢的動作,姬冷雪臉色一沉,已經到了要依靠外物才能站穩了嗎?
「我就是來告訴你,那批雲海部落瓷器的下落。」收回目光,姬冷雪淡漠說道。
有線索了?!雲鄢的眼中驀地一亮,這樣,是不是代表著還有機會。
「快帶我去!」雲鄢眼中閃過一抹堅定之色。
看著眼前的女子,姬冷雪神色變幻,沉默片刻,他低聲說道︰「改日再去吧,你這樣子,看起來並不好。」
嘴角微牽,雲鄢搖頭苦笑,「也許到了改日,我怕是去都不能去了。他要回來了,這一次,我怕瞞不過他。」所以,在被他發現之前,她得想辦法解決這件事,也許,這世上真的有解決的額方法,無論如何,她都得試一試。
原來是怕瞞不過他嗎?姬冷雪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看著桌旁的女子,氣息的確是越來越紊亂了,他眉目一沉,「那今日就去吧。」說著,他轉身直接朝著外面走去。
雲鄢從凳子上起身,也許今日出了,明天回來了,會告訴他一個好消息也不一定。她再次運內力調息了片刻,起身,跟著出去了。
夜色籠罩下,街道上寂靜一片。
六王府
大門處,借著王府大門處的燈籠,可以看到一個紫色身影來來回回的走著,她不時張望著街道處,似是在等待著什麼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個身影靠近。
看著那人影,紫影快步迎了上去,沖著他們說道︰「你們回來了。」
慕景南沉著眸,腳下的速度不減,他看了一眼紫影,一張俊臉冷沉的可怕,聲音嘶啞,「她人呢?」
看著慕景南的臉色,紫影心下一沉,他怎麼了,她一邊走,一邊說道︰「她在房間里面。」
慕景南神色稍霽,輕「嗯」一聲,直接進了王府大門,朝著內院走去。
看著那風急火燎的身影,紫影低聲說道︰「他怎麼了?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的確是發生了一些事情。」孤遙城走上前,看著那空無一人的大門口,今晚的夜色好像越來越沉了。
「難道事情進行的不順利?那些人應該不敢反駁他才是。」紫影心下一沉,說道,他們這些年的苦心經營可不是白費的啊。
微微搖頭,孤遙城苦笑一聲,「若真是那些事情,你覺得他會在意嗎?這些日子,我們出去,不光是為了拉攏各地的官員,還有一點……你還記得上一次雲鄢在宮中失蹤的事情嗎?」
听著雲鄢二字,紫影心下一個激靈,回答說道︰「我記得。」
「我們在她失蹤的地方發現了一團黑血,他懷疑是雲鄢留下的,所以,他讓我查了這件事。」孤遙城輕出一口氣,眼底閃過一絲沉郁。
紫影手驀地握緊,看著別處,「你查出了沒有?」
「查出來了,花了我大半個月的時間,可是這個結果,真的讓人難以接受,雲鄢,她中毒了,中了無味。」孤遙城嘆息說道,「從他知道到現在,一路上,他一句話都不說,現在,他應該是急于見到她,與她說這件事。」
他知道了嗎?紫影雙眼緊閉,果然還是知道了嗎?
孤遙城見紫影沉默不語,再看她的神情,眼底突然有一個想法,他試探性的問道︰「你似乎並不驚訝?難道,你知道?」
紫影緊蹙著眉,低聲說道︰「前兩天,她病發了,我看到了,當時我差點以為她就要死了,真是可怕,滿身的黑血,後來我問了她,她告訴了我一切。」
病發了?滿身的黑血,孤遙城眼底閃過一絲擔憂,看來她的毒中的極深啊。他看著王府大門,不知道他們現在談的如何?
然而就在孤遙城跟紫影進去了之後,慕景南突然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她不在逐月閣!」慕景南冷著臉說道,竟然不在。
听著這話,紫影心下一驚,「怎麼會?」想了想,她忽而說道,「我告訴她,你今晚要回來,難道她知道你要回來,怕你發現她的病,所以她離開了?」
慕景南俊逸的臉驀地一緊,周身一道凜冽的氣勢外放,狹長的丹鳳眼中一道冷光閃過,他雙眼慢慢閉上,「去找!翻遍整個東越,也要將她找到!」鄢兒,為什麼從來都不告訴我?你知道嗎?你這樣,我會讓我覺得自己好沒用。是啊,我的確是好沒用,到現在才知道!
皇宮
翔天宮
一身淡黃色錦袍的男子坐在桌旁,他看著手中的信件,眼底盡是陰冷,然而看著看著,他忽而大笑一聲,「哈哈……」
下面一身黑色勁裝的男子眼底陰沉一片,看著座上的男子,沉聲說道︰「不知道今日四王爺召在下來所謂何事?」
听著這話,慕清遠將手中的信件一收,他看了一眼下面的男子,淡然說道︰「本王怕高護衛這些日子閑得無聊,所以想,要不要交給高護衛辦一些事情呢,以免高護衛覺得本王怠慢了你。」
高科瞟了一眼那坐在高坐上的男子,眼底閃過一絲狐疑,隨即淡漠說道︰「不知道四王爺有何吩咐?」
詭異一笑,慕清遠看著前方,淡然說道︰「高護衛放心,對你而言,不是難事。」說著,他將手中的信件遞給了高科。
高科上前接過信,直接看了起來,看完信的內容,他看向了慕清遠,嘴角微揚,戲謔說道︰「倒是想不到四王爺也是一顆情種,這雲鄢可是六王爺的王妃,所謂朋友妻不可欺,這六王爺可是您的兄弟,這般可是天理不容吧。」
「哼,她本來就該是本王的,只是被慕景南奪去了罷了。」慕清遠臉色一沉,冷聲說道。
听著這話,高科淡然說道︰「這南堯帝可不是好對付的人,四王爺既然與他合作了,這個時候背棄于他,你覺得他會放過你?」
「他不過是南堯的皇,假以時日本王成為東越的王,你覺得本王會怕他?莫不是高護衛沒有把握?」慕清遠挑眉,冷冷的說道。
把握嗎?高科看了眼手中的信件,對付燕凌瀟這個人,說實話,他的確是沒有多大的把握。這個燕凌瀟身邊高手如雲,他想要做的事情,通常很難有人能阻止。他心下不由感慨,雲鄢啊雲鄢,你到底有什麼樣的魔力啊,這一個個男子為你機關算盡。可是,這于你,應該不是福吧。
「在下一定竭盡全力。」高科沉默半晌,終是說道。這一次,雲鄢怕是遇上大麻煩了,他們的手也伸的忒長了些,竟到了她的身邊了。
听著這話,慕清遠滿意的點頭,兩人細說了一陣,高科便離去了。
待高科離去之後,簫要走了進來,他關上了門,看了一眼桌旁的男子,他眉眼里面盡是笑意,仿佛正在憧憬著什麼。
「王爺,這個高科,真的可以信任嗎?」簫要沉了沉眸,忽而沖著上面的人說道。
慕清遠回過神來,瞟了一眼下面的簫要,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他不是可以信任的人,難道你是嗎?」
這話一出,簫
要心下一驚,連忙跪在了地上,「王爺恕罪,屬下不知道王爺何意。」
「是什麼意思,你不知道?呵,你最近與六王府走的倒是極近啊,若不是知道你的心性,本王還真擔心自己看錯了人。」慕清遠站起來,冷冷的看著下面的人。
簫要低著頭,緊蹙著眉,不發一言。
瞥了一眼簫要,慕清遠冷聲說道,「馬上出去,本王現在不想看到你。」
听著這話,簫要雙眼閉了閉,起身,行了一禮,走了出去。
關上門,簫要看著前方,眼底閃過一絲憂慮,方才他略微听到了一些,他們經常提到六王妃,他們想要對六王妃做什麼?隱隱覺得,好像有什麼大的陰謀正在進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