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大會堂,萬人大禮堂。
這還是齊一鳴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參與CPC的全國代表大會,了解國政治的人都清楚,每年年初開的兩會,象征性的意義更大,被人嘲諷為橡皮圖章,而真正決定了未來數年政治走向的重要會議,則是CPC的全代會。
在會場的外面,齊一鳴踫到了總書記胡躍,這位雖然也與齊一鳴一年時間沒見,但兩人私下里的交流卻並不少。兩人踫頭,胡躍望了一下齊一鳴,表情有一些不安,他想起了昨天晚上齊一鳴發給他的一份與原定會議議程完全不同的件,告訴他,按照這個議程走就好。
胡躍看後,以為齊一鳴瘋掉了,但齊一鳴卻好整以暇地跟他道︰「你放心好了,只要你提一個東西,就會過一個東西,我沒有太好的耐性,今天一天就把這些事情搞完吧。」
一批批穿著正裝的代表們進入大禮堂,主席團成員也就座央,齊一鳴自然沒資格坐在主席位上,但也坐得比較靠前。他此刻是真的雲淡風輕的模樣,緊張什麼的全掃清了,現在緊張對他來說沒有用了,看結果就好了。
胡躍作為總書記,主持這次全代會,反而全場最緊張的人就是他了,大佬們不清楚他跟齊一鳴私下里搞的那些勾當,而普通代表們都是來「擁護央」的,更是沒有壓力,卻是胡躍自己出了一聲冷汗。他本身還有心髒病,要不是齊一鳴專門以基地的高超醫療手段為他做了搭橋手術,換了心髒起搏器,現在這位先生估計都要暈過去了。
入主席位半天,胡躍都沒有敢念出齊一鳴那份議程上的字,已經引起了一些人的懷疑。
藥億霖好奇地問︰「怎麼了,老胡同志,不舒服麼？」
胡躍搖搖頭,「沒事兒,沒事兒。」
總理趙氏道︰「那就開始吧。」
胡躍深呼吸幾次,心也是天人交戰。還沒拿定主意讀那一份議程的他,突然覺得頭一暈,駭然發現自己的嘴巴居然自己動了起來︰「下面進行本次大會第一項日程,對新版《CPC章程》進行審議表決,咳咳,內容如下︰總綱,CPC是國工人階級的先鋒隊,同時是國人民和華民族的先鋒隊,是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領導核心……在黨的央組織,為保證年輕血液不斷加入,凡年滿七十五歲的黨政于部在任期結束後,應自動退休……」
幾乎全場所有的代表在听到這一條之後,不僅勃然色變,七十五歲的央黨政于部退休,那麼就是說老人政治和垂簾听政制度徹底要被掃入故紙堆了。而現在的國家基本上都是老首長們的決策為先,如平太宗等人基本上是說一不二的極大權力。七十五歲離休,那麼現在八大元老幾乎要被一網打盡了,甚至胡躍也是最後一個五年了,五年之後他的年齡也到了,就要離休。
「這個是原本件里沒有的東西」很多代表和高層都心道,甚至有急性地都要喊出來了,但此刻卻沒有聲音,沒有人喊出任何反對的聲音。
「怎麼回事？為什麼我說不了話了」不是這些代表不想反對,而是他們的嘴巴已經不受自己的大腦控制了,都閉得緊緊的。
「下面進行表決」胡躍自己也是一樣,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而是身體自己在做事情。
萬人大禮堂已經設置了最新的電表決器,不需要再讓代表們舉手計票,所以在一番悉悉索索地按鍵投票之後,最前方的電屏幕上顯示出了結果。
「1937票贊成、0票反對、0票棄權,我宣布,新一版《黨章》通過,即日起正式實施。」
「依最新黨章規定的內容,本屆大會超出年限的代表請離席,請所有代表對他們報以熱烈掌聲,感謝他們長久以來對國家、對我黨的貢獻」
平太宗為首的元老派,在人們的掌聲緩緩地站了起來,所有全場的代表其實也都站了起來,掌聲異常熱烈,似乎是真的對于他們的功績報以熱烈的響應。可是幾乎所有人心頭都是陰雲密布,帶有無法揮去的恐懼感。
平太宗想要去看台下某個地方坐著的那個年輕人,卻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眼球轉動。毫無疑問,這一切絕對是那個邪門的小搞出來的。千防萬防,終究是沒有防住這個家伙。
「大意了啊,他的出現本身就是那麼超出常識理解的一件事,又怎麼能用常識去衡量和壓制這個人呢？輸了啊,徹底地輸了。」平太宗心想著,自己的身體卻做著別的事情,他雙手下壓似乎是感謝大家的盛情,後面還有一位元老雙手抱拳致謝,更多元老們在不斷地向大家鞠躬。
站在人群之,齊一鳴那麼的不顯眼,他一下一下拍著肩膀,見證著一段歷史的落幕,這段歷史原本不應該這樣進行的。可是他卻一手將其促成,成為歷史的終結者。
心動波——作戰實驗室下心靈科技一項特殊科技,使用四台超大功率的心動波發生儀,布置在面積不超過一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可以操縱這一範圍內任何智慧生物的一切行動。被操縱時,受體神經樞被接管,大腦不再與身體通聯,一切行動被心動波發生儀的主控裝置所影響。當他們走出心動波的控制範圍之後,將不再受其影響,但之前的靈肉分離記憶會被改變,受體會認為是自己做出的決策,而忘記自己曾經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這項科技多少有些雞肋,一公里的固定範圍在戰場上肯定是不好用,而且一旦離開這個區域,將不會繼續被控制。但到了齊一鳴手,卻成了一項足以改天換日的大殺器。議場的所有代表都將按照齊一鳴的預演,做出一個個有利于他的決斷,而一項項政治決斷,也基本上是從這些議場做出的。
平太宗等人走出大禮堂,外面幾個穿著黑西裝的男人向他們鞠躬,「平老,請您跟我來吧。」
這時,老人已經恢復了對自己的嘴巴的控制能力,卻還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他問︰「去哪里？」即便形勢倒轉,他也保持著一定的威儀,更不可能大呼小叫,他清楚如果是那個小做的事情,各種後手都會想好的,他也無需在這里惹得難看。
「去香山,平老。新的療養別墅群已經蓋好了,各種服務設施也很完善,您退休之後可以在那里修養。如果有什麼活動的話,也可以通知香山別墅管理處,我們會給您進行安排的。」
平太宗點點頭,心道︰「這就是軟禁麼？」對此他也不奇怪,搞政治的雖然講究寸草不生,但真到了一定層次不可能搞的太難看的。
一水的紅旗車車隊,帶著一眾從革命年代就走過來的元勛離開了大會堂,當大會堂的剪影從老人們的視野越來越遠,好似名為權力的東西,也離他們越來越遠了。
萬人大禮堂之,會議仍在進行。
「下面進行央政治局委員選舉。」
「選舉胡躍為央委員會書記,選舉胡躍、趙揚、刁次榮、喬軾、胡七里、田奇雲、萬利等七人為央政治局常委。」
「選舉胡躍為央軍事委員會主席,劉華青為第一副主席,齊靖仁為軍委秘書長。」
「選舉喬軾為央紀律檢查委員會主席。」
「選舉齊靖仁為央書記處秘書長。」
也許是出于惡趣味,這些投票並沒有出現剛才那種全票過的情況,特別是齊一鳴自己搞出來了兩個原本不存在的秘書長,讓代表們投票的時候,至少有個三分之一的反對加棄權。通過這種安排,齊一鳴徹底將自己的觸手延伸到了黨內組織和軍事上面,一切的產生都是他背後這個黑手搞出來的。
「表決取消央顧問委員會。」
這個本身就是過渡性質,為了讓元老們弄權的東西,在元老們大都退下去之後,自然也沒有了存在的必要,齊一鳴已經拿了兩個意義重大的秘書長,所以對于這個也沒什麼興趣了。
黨的路線綱領什麼的,之前一個心兩個基本點、初級階段之類的都已經提前出現了,而本次會議齊一鳴也沒有在搞組織換代的情況下,再拋出自己其他的政治理念,只是進一步喊一喊堅定黨的領導、堅定改開之類的東西。
與此同時,從大禮堂內傳出了新的命令,主持京師衛戍的834l部隊被要求參與換裝和整訓｜京師防御暫時由內衛6186部隊接替。6186部隊是從達里諾爾基地趕來的全紅警機動部隊,沒有太多坦克之類的重裝武器,卻有收割機甲、火箭噴射器等黑科技武器。
局控制的834l並未有想象的反抗,也許是手令本身是真的,加上從外表上看並沒有發現有什麼過大的問題。最多副局長由溪圭對完全沒听過的6186部隊有點懷疑,但一朝天一朝臣,老一輩都下台了,想一想他們的年齡就算心有不甘也沒轍了,還是忠于新主比較明智。
一些國外觀察人士猜測是胡躍主導了這次不流血的政變,卻不清楚胡躍也僅僅是站在台前的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