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鋒望著她鄭重遞上來的小本,知道那就是《金龍刀法》,冷冷的看了半天,一擺手甩開道︰「不要!」
陳若霜微笑道︰「就是我五歲的時侯你抱著我的那種感覺啊!也許你不記得了,可我卻是記了十二年呢!」
陳若霜吃了一驚,去找姐姐本無異議,可要送她回去,卻怎麼也不願。于是她撅起嘴道︰「不,我不回去。」
她清麗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美的像山間一朵丁香花。清澈的大眼飽含深情,一臉純真,陷入在她那美好的回憶里。凌鋒望著她,心里起了一絲波瀾。
「凌大哥,我知道你心里是怎麼想的,」陳若霜哀傷道,「姐姐為你擋了那劍,你恨不得立刻去陪她。其實白天我落崖時,你跟著我跳下去,本就是想去死的,可是她又要你好好照顧我。所以你想將我送回,找到姐姐後,就去陪她,是嗎?」
穿過一叢荊棘,看到崖邊站著一個女子,赫然是失蹤半天的陳若霜,她一見凌鋒出現驚了一下,身子墜下崖去。
夜色深沉,兩人靜靜坐在樹下。微風輕謝,吹落著一聲聲的嘆息。
凌鋒掃了一眼她手中的紙片,沉默不語。
許久,凌鋒才轉過頭來,微微道︰「若霜,明天我們就該走了。」
「若霜!」他大喊著,在林子里面到處搜尋,一陣陣回音響徹在山谷里,驚起一大群飛鳥。
去哪?這天下之大,卻能去哪?凌鋒低下頭想了想道︰「不知道。不過,我首先要找到你姐姐,還有,」轉過頭來望著她道,「將你送回陳家堡。」
凌鋒看著她那純真的臉,剛才驚恐的一顆心慢慢平靜下來,心里也有了絲絲暖意,半天才輕輕道︰「算了,掉了就掉了,只要你沒事就好。」
「若霜,」凌鋒望著她,欲言又止,臉上盡是矛盾之色。♀
陳若霜被他突然轉過頭來嚇了一跳,听他這麼一說怔道︰「去哪?」
兩人跳到上面,陳若霜驚魂未定的看著他,凌鋒連忙拉住他,稍有責備道︰「我又沒有怪你,你好端端的尋死做什麼?」
陳若霜鼻子一酸,差點就要哭出來。記得他們第一次在幽若谷時,他答應過她,與八大派決戰後就帶她到這來。可他早就不記得那個承偌了,要不是因為她偷偷去看他,兩人才能在這坐著,但死去的姐姐卻永遠刻在他心里了。
凌鋒看著她,嘆了聲,道︰「我現在遭到江湖中人的追殺,你跟著我很危險的。」
凌鋒輕輕點了點頭,道︰「此事與你無關,以後不要放在心上了,將它忘了吧!」
「可是,」陳若霜深深低下頭去,她想勸他和她留在這里,可是她又明白他定是不肯,「我不怕,我就要跟著你。」
陳若霜卻是委屈的看著他,低下頭道︰「我沒有要尋死啊!我只是想摘果子給你吃,看到崖邊有一種很漂亮的果子,剛剛摘了幾個,被你嚇一跳不小心掉下去的。」接著又撅起嘴道︰「好可惜,那些果子剛剛全掉到崖下去了。」
將它忘了?他決定要忘了嗎?陳若霜低下頭點了點,半天又抬起頭望著他微笑道︰「凌大哥,剛才我又有了那種感覺。」
「你必須回去!」凌鋒看著她的眼神里有一絲嚴厲,「你姐姐臨死前要我好好照顧你,如果你有事我怎麼跟她交代?」
「真的?」陳若霜驚喜的望著他,轉哀為喜。又想起什麼,從懷里拿出一個皺皺的小本道︰「這是玉珠姐姐叫我交給你的,說什麼刀法,叫你一定要練的。」
刀尖劃動在石壁上,跟著兩人往下墜落。「磁磁」巨大的摩擦力發出的聲音響動在耳旁。凌鋒將陳若霜的臉深深埋進自己的懷里,不讓這飛落的石塊砸到她的臉上。
「我答應你,不會去尋死。」許久,凌鋒才輕輕吐出這一句。
「難道,你把我一個人扔下就是照顧我嗎?」陳若霜瞪大著雙眼看著他道。
陳若霜失落的撿起散落的紙片,不接道︰「你這是干什麼,我可是拼了好半天呢!」
凌鋒一愣,不解道︰「什麼感覺?」
凌鋒望著她天真美麗的臉,不知道說什麼。他的確是這麼想的,陳會英一死,這世界也沒什麼好留戀的了,可是面前這個純真少女,他卻不忍心傷害。
陳若霜抬起頭瞪大雙眼看著他,微微道︰「你真的不怪我了?」
陳若霜不時偷偷瞧凌鋒望去,他仍是默默坐在一旁,只是不像之前那樣死氣沉沉,似乎在思考什麼。
本來是極其憎恨那個時刻的,就因為如此他敗在張雲手上。可是現在望著這個少女天真的笑容,他無法去打破這一切,就讓它成為她最美好的回憶吧!
凌鋒震驚了一下,來不及多想,也縱身跳了下去。
突然看到一塊突出的巨石,無規則的生長在石壁上,凌鋒抬起腳用力蹬去,抱著陳若霜飛速跳起。
一個飛身後一只胳膊挽住了她的細腰,另一只手緊緊抓著金龍刀,鋒利的尖刀深深劃入堅硬的石壁,從上到下留下一條長長的劃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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