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霞照著鏡子,開心的說︰「千橙姐,你化的妝好漂亮,等你有空了,也教教我好不好?」
千橙說︰「當然沒問題。」
晚霞記得千橙剛剛問的那個問題,開心的拉著她的手說︰「上次我們去參加的那個比賽,我拿了頭獎。」
千橙開心的跳起來,拉著晚霞的手問︰「真的嗎?那環瓊有沒有簽你?」
凌遇白剛步入百樂門,經理就步了過來,打算請他到僻靜的地方,稟報一番,凌遇白卻揮了揮手,徑直往後台去了,果然就看見千橙開心的跳起來的模樣,不禁微微勾了嘴角。
菱芍走過來跟他撒嬌行禮,凌遇白伸手制止了,不想任何人打擾里面那個女人臉上掩飾不住的興奮。這個女人給了他很多的驚喜,讓他發現,原來她也有冷漠、開心、堅強、果敢的各種面,非常的有趣,並且越來越有趣了。
晚霞說︰「我拿到頭獎之後,百樂門的經理就來找我了,就給我做了一系列的培訓,像發音之類的,又教了些身段,這才有了今天第一次上台的機會,千橙姐,這些都要多謝你呢。」
千橙說︰「謝我干嗎?是你自己夠努力。今天唱什麼歌?」
晚霞說︰「還是那首櫻花草。是千橙姐你編曲編得好,那首歌曲風那麼新穎,再加上歌詞也朗朗上口……」
千橙說︰「好了好了,別再跟我客氣了,你準備一下,在台上不要緊張,我會給你加油的,記得哦,演出結束之後,我替你慶祝一下,上次你拿頭獎,我都沒在,也沒能替你慶祝一下。」
晚霞說︰「真的嗎?那太好了,我可以帶一些好吃的給毛毛、豆豆他們。千橙姐,我會加油的。」
可誰知道她才走到幕布後面,就被人撞了一下,估計是頭一次穿高跟鞋,站不穩,一下子摔在了地上。撞了人的杜蔓莎倒是一副大驚小怪的模樣︰「唉喲,我們百樂門未來的的歌舞皇後,您沒事吧?需不需要我扶你?」
千橙把這一切看在眼里,幾步上前扶起晚霞說︰「晚霞,還好嗎?腳有沒有事?」
晚霞咬了咬唇說︰「千橙姐,我沒事,你听听我唱的,看有沒有不準的調。這首歌今天一唱出去,估計會被傳唱開來,可不能唱跑調了。」
晚霞是一個自來卑微的人,在遇見杜蔓莎的刁難的時候,多半會拉著千橙和阮菱芝說,算了算了,不要傷了同門和氣。這次也是一樣。
千橙也不想擾亂她上台的心情,點點頭說︰「好的,我替你听著,有一些音,你唱不上去,試試假音,這首歌主要是清新的曲調,如果加一點戀愛中的小女孩的情竇初開的甜蜜與羞澀會更好。晚霞,加油!」
等晚霞上了台,千橙徑直走到杜蔓莎身邊,用力的撞了她一下,然後學著她剛才對晚霞的樣子說︰「杜公館的杜小姐,您還好麼?需要我扶您一把麼?真是對不起,我剛剛走路沒看見有那麼大一坨的東西在我面前,撞著你了,真對不住。」
杜蔓莎氣得鼻子都要歪了,氣憤的指著千橙說︰「你這個女人,分明就是故意的!別以為你和簡先生攀上關系,就能走進簡家家門了,我告訴你,就算你再不要臉的騷首弄姿,就算你和簡尚上了床,你也不過是他家的姨太太!」
千橙正打算回應,就听「啪」的一聲響,杜蔓莎的臉上立即現了五個手指印,半邊臉都腫了起來,一雙噴著火的大眼楮正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揮了也耳光的男人,眼里的怒火由憤怒漸漸變為不甘,繼而怨恨。
千橙也不可置信的抬頭去看凌遇白,不敢相信就在剛剛,他竟然抬手打了一個女人,而這個女人,還是上海灘涂法租界杜公館的千金小姐,這要傳出去,就算凌遇白不怕,至少也會給他帶來一些不大不小的麻煩。
千橙張了張嘴,說不出話,凌遇白拉起她的手說︰「不是要看表演麼?再不看,就該唱完了。」
也不顧才剛剛站起就又被告他一掌打得跌倒在地的女人,徑直拉過千橙的手就往前廳去了。
後台,杜蔓莎擦著嘴角,手背上沁出絲絲血漬,雷徹進來說︰「杜小姐,你以後都不用來百樂門了,百樂門不再歡迎你。」
杜蔓莎問︰「為什麼?憑什麼不讓我來?」
雷徹說︰「你得罪了這里的老板,你不會不認識凌哥吧?別的,還要我多說嗎?」
杜蔓莎說︰「她林千橙憑什麼?她憑什麼?」
雷徹說︰「不憑什麼?就憑她是凌哥心坎兒上的女人!你是現在就出去,還是呆會兒讓保安來拖你出去?」
杜蔓莎收拾了一下自己說︰「誰稀罕!」
即將離去之前,雷徹又加了一句︰「雷某奉勸杜小姐一句,凌哥現在在上海灘掌管著半壁江山,杜公館如果不想惹上麻煩,就最好安份點,什麼都不要做!」
杜蔓莎一口銀牙幾乎都要咬碎了,一拐一拐的走了出去。
而前廳的舞台之上,晚霞一出場,燈光加上五顏六色的泡泡,讓穿著旗袍、扮相清純的晚霞登時成為了焦點。千橙回頭去看,大部份人都睜大了眼楮,好奇的看著晚霞,估計是吃膩了大魚大肉,換上小清新,也頗合他們的口胃了。
晚霞看向千橙所在的方向,輕啟朱唇︰「晚風吹動著竹籬,月光拉長的身影,螢火蟲一閃閃,滿是飛舞的……」
千橙站在舞廳正中,舉起雙手伴著她的節奏一面揮舞,一面跟著哼唱,完全沉浸在這樣的氣氛中,有一瞬間的恍惚,仿佛又回到了現代,仿佛又看見了她帶的藝人站在台上表演,而她站在台下隨之喜怒。
凌遇白一眨不眨的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她是真實的,可卻又覺得像是虛幻的,感覺像是他熟悉的人,卻又偏偏走得很遠,遠到他很陌生一般。
她的眉眼是清淺的笑著的,她的歌聲比不上台上的晚霞動听,可卻有另一番味道,引得他不自禁的靠近了她,想听得更真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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