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明看劉閬一臉的疑惑,啟發她:「小閬,仔細想想,那個長臉的‘老板’你在哪里見過?」
劉閬抓抓頭,在哪里見過?自己在終南山來,也沒見過多少個人呀!大多是游客或道士。
「你第一天在樓觀台看相的,說人家騙子的?」智明進一步啟發她。
「哎,我想起來了,那天他穿的是道袍,梳著發髻,顯得臉更長,像馬臉,他說我今年有喜事,我罵他是騙子,還賞了他兩元,哈哈哈……」劉閬樂不可支,「唉,可惜了那兩元錢,他現在沒有穿道袍,咦,他的發髻去哪里了?」
「那是假的,他們是假道士,發髻自然也是假的!他們白天是假道士,背過身來是要做什麼勾當呢?為什麼讓我吃?」智明皺了下眉又問︰「你請他來救我的時候,他有什麼奇怪的舉動?」
「他每天過來看你,勸我休息休息,到院里走走,趁我不在就守在你床邊,听你說胡話,開始我還以為他是關心你……可見不安好心,他還問我你念的是什麼咒劉閬說,又得意洋洋地添了一句,「我聰明著呢,我說你念的是道士胡亂教的,所以才走火入魔
智明松了一口氣,又想起一件事,忙去翻自己的包和袋子,劉閬說︰「你是不是要找這些?」她攤開手,她的手上是與智明合作畫的三十幾張符,還有那幾張記著十六個符字的小紙。
智明激動地把符咒拿在手上,緊緊攥著,還好,這是明和留下來的東西,天道教的東西,何其寶貴,這小妮子還不至于太糊涂!
天色慢慢暗下來,智明說︰「他們快回來了,咱們快走!」
智明想背包背起來,提了一下,居然沒有半分力氣,劉閬推開他,把智明的大背包背在後面,把自己的小包背在前面,拖著智明的手說︰「歐巴,咱們走吧?」
智明的包足足有三十多斤,是劉閬體重的三分之一,智明看她大包小包地背在身上,小腰傴僂著,都直不起身子,成了一個怪異的小胖圓球,想笑,又笑不出來,他手腳還有些綿軟,苦笑一聲說︰「辛苦你呢!」
小妮子扭捏了一下說︰「歐巴,別客氣呀,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咱們得相依為命,這是咱們有緣份!為歐巴服務是我的榮幸!」她背著這麼多東西,嘴巴還不能停一下,說的話叫人哭笑不得,真是個異數!
智明別過臉去,這小妮子誤會自己了,等一會逃出去,就勸她離開,這趟渾水,就不要扯上這樣沒心沒心肺的小丫頭了。原來只是為了找明和解開算命符的迷,現在事情搞越來越復雜了,命案一個又一個出來了,明天不知道還會出現什麼事呢!好奇害死貓,也害死自己,就不要再害她了。
智明想起那天爬山時,她緊跟其後,甩都甩不掉,這是個很倔的丫頭,勸她是勸不了的,只能看什麼時候有機會甩開她。
天色昏暗下來,院牆包了一層金黃色,安靜詳和,院里的向日葵昂了一天的頭終于垂下來了。
兩個人偷偷出了農莊,沒有走遠,潛在一片高粱地里,靜靜等待。
幾個人果然垂頭喪氣回來了,天色又暗下來一點,暮色包圍著整個山峪。智明把背包清理了一下,除了必須的東西,其他全部扔掉,兩個人偷偷離開了這片小莊子,向著翠華山方向進發。
智明已經研究過地圖,知道通向翠華山的山道上,有一座古寺,自己體力不濟,打算先在那里休整一下,再出發。
進了古寺安頓下來,智明打了個電話給陳達說︰「陳警官,農家院很危險,你們快點來接走那個警察!請你們仔細查查農家院的底細,尤其是老板娘的相好,也許就能找出凶手!我先告辭了!」
「你怎麼知道農家院危險?智明,你現在怎麼樣了?你先別走!我過去接你去錄口供,」
「請你現在馬上趕到農家院,我還有事情,不能等了!」電話那邊還在「喂喂喂——」智明果斷地關掉電話,把電池抽出來。
他坐在窗前,看又老又舊的木窗欞,斑斑駁駁的,上面掛著幾顆星星,很亮很閃,像……她的眼楮。他伸出手去抓,抓了空,星星遠在天邊,他茫然地看著自己的手,抓星星這麼幼稚的事,不是他的作為,他居然也做了……
劉閬這幾天一直擔驚受怕,現在逃出來了,智明歐巴就在隔壁,懷著如蜜的心情,這一晚睡得極沉,第二天睡到自然醒,已經近十點了。去敲智明的門,里面整整齊齊,智明竟不在。
桌上留有一張字條,上面寫著︰我去了,你自己回西安,向東走十五分鐘,是公路,有車,不清楚的問和尚。
劉閬氣得把字條撕碎,扔到地下踩上一大腳,咬著牙說︰「安智明你個壞蛋,想要甩了我,沒門兒!我劉閬又不是用來甩的!」
她坐在地上想︰歐巴會去哪里?她扶著頭仔細想,終于想起一句話︰太乙蒼巔!太乙蒼巔在翠華山頂,他一定去翠華山頂,看誰能甩掉誰,她把背包背好,向著翠華山頂進發。
進了大半天,天色又暗下來,山林間,一些鳥突然飛起撲稜著翅膀飛走,也不知道什麼野獸在尖利地叫著,松濤陣陣,虎嘯龍吟,山林里好像藏了很多未知的東西。
開始劉閬很害怕,後來索性就放開了,她開始大聲唱歌,把小時候的兒歌《兩只老虎》串改歌詞,一道一道地唱︰安智明呀,安智明呀,是壞蛋!是壞蛋!我要把他找出來,我要叫他認個錯呀,認個錯……
有時道上躥下一個山鼠,想借道走路,一個女孩一只山鼠對峙半天,總之是山鼠敗下陣來,劉閬把罵智明的話像洪水般一樣狂潑過去,莫說一只山鼠,就算是天王老子在,也要堵住耳朵繞道走。
劉閬走了半夜,從山鼠到山風,到天上老玉皇帝,再到山上的一根草,都被劉閬當成安智明,苦大仇深痛罵過一遍,妖魔鬼怪服了,退避三舍,誰也不敢露臉。
同志們,不要忘記悲憤的力量,連黑暗都會怕你!
這樣走了大半夜,在路邊居然看到一間茅屋,用智明的方法去敲門,開門的是一個白胡子的老道長,一團和氣,看她一個小姑娘在深夜行走,就請她進來。
劉閬突然看見個和氣的道長,好像看見了親人,心一酸,眼圈就紅了。
(責編小遲大人說︰下周小封推。這是第三周……沒有票票,我對不起大人,所以,親……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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