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第56章又一商機似起
回到府里,薛琳就一直在細細研究著衛英奇的這副畫。這畢竟不是作為繡樣畫的,自己還得先把它的繡樣設計圖作出來,以便到時候上線。畫是在宣紙上,宣紙瑩白透亮,打底的緞子,也得下些功夫才行。
到底是丞相府,效率確實不錯。說好不到五天,西域的雪白蠶絲和棉花就已經送了來。
線準備了好幾麻袋,染坊選在了穆陽城規模最大的林記染坊。
既然能有這樣的本事,衛英奇的身份自然也藏不住。不過,他自己原本也沒想要掩藏。
「原來英奇竟然是丞相府的公子,薛某倒真是高攀了薛琳客氣地說道。
衛英奇顯然不以為然︰「原先不提,就是不想有這些生分,薛兄只要當我是知己便好了
原本就對畫上的顏色很熟悉,衛英奇調配顏色的時候,也就不算太難。只是調好了顏色,一進染缸,立刻又要重新兌色。
染絲綿不比染布,染布的難關是均勻顏色,未成品的絲綿,卻很難把控那個浸泡時間和溫度。染坊雖然動員了不少人幫忙,但那些染布的行家,畢竟沒有染過這些比布要柔軟許多的絲綿,也沒有主意。
絲綿上色很快,但如果時間不到,很容易就掉色了。而溫度一高,水若蒸發,顏色又會有細微的變化。
大家糾結了幾日,大大小小的染缸也換了不少,卻始終無法解決確保顏色無誤又不掉色的辦法。
繡莊的回頭客越來越多,又忙著染線的事情,薛琳回家又遲了些。
府里知道薛琳的習慣,隔三日就會沐浴一次,因此也早早準備好了洗澡水。
薛琳吃過飯,便準備舒舒服服洗個澡,就早些休息了。進到浴房,看到木桶正蓋著,便問道︰「為什麼拿鐵蓋蓋著?」
「回娘娘,因為娘娘回來得晚,這水燒的早了些。娘娘喜歡的花瓣已經用完了,也不換再換水,姑姑就叫奴婢以鐵蓋保溫,並且留住花的香氣。
「保溫?」薛琳喃喃自語,像是想到了什麼。在鐵蓋打開的那一下,薛琳聞到了比往日更濃郁的香氣,忽然靈光一現。
第二日,薛琳早早地就去了染坊。
「薛兄,你今日的表情這樣開心,可是想到了什麼好的主意?」衛英奇一見到薛琳,便問道。
薛琳笑著回道︰「辦法確實是有了,但可不可行還不一定,而且還得要麻煩你才行
「有辦法自然就可嘗試一番,薛兄但說無妨
「我們先得準備一個能罩住染缸的大罩子。我們染的是絲綿,用後來買小缸方便許多。大罩可以用大木桶薛琳說著,自己派去買大木桶的人也回來了。
薛琳對比了一下特意準備用來撈絲綿的大木勺,吩咐道︰「照著這木勺前頭的大小,給這木頭上端開一個洞,比木勺頭稍微大寫就成。
衛英奇奇怪地看著忙活著的薛琳,有些不解,薛琳卻沒有解釋什麼。
昨天夜里,薛琳在腦中大致計劃了一遍,只看能不能做成。
她在染缸旁,圍上了許多冰塊,又命人準備好前日算出來的水和染料,配好水溫,就將蠶絲房里進去,隨即蓋鐵蓋,又以木桶罩之。
衛英奇看著這些舉動,明白了一些,也上前,和薛琳一起等待著結果。
「薛兄,說不定這個方法,真的可行衛英奇小聲地說道。
薛琳笑笑︰「他們做線的人,不需要這樣精準顏色的線,自然也就沒這樣去想過。我們這一弄,若是成了,只怕也可以開個小小的繡線店了。若由你來做調色師,定能調出更豐富的顏色
「這倒是個主意,若是薛兄你開了這店,我絕對願意來給你做調色師
薛琳欣然接下了這個提議,不過心里還是十分緊張,不知道這種高溫冷凝的冷熱交替法,能不能解決之前的問題。
算著時間差不多了,薛琳走上放在木桶旁邊的桌子,拿起大木勺,俯子,將鐵蓋撥開,又迅速撈起里頭的蠶絲,在冰上面的空氣里停留了一陣,才將蠶絲挑了出來。
衛英奇迫不及待地搓了搓線,果真有沒有顏色黏在手上,大喜︰「我們趕緊比對一下顏色
顏色雖然不算完全對上,但已經有了一樣的感覺,畢竟是繡畫,和原畫也是有差別的。
薛琳和衛英奇相視一笑,確定了這個方案可行,又開始忙活了起來。
忙碌了十多天,所有的繡線顏色終于配齊了。而錦緞,薛琳和衛英奇多番考量,最終選擇了比雪鍛更為瑩透的玉鍛。玉緞雖不比雪鍛白,但卻有著雪鍛無可比擬的清透感,到時候再裝裱以白琉璃框就可以了。
「薛兄總謙虛,說那些繡畫是你妹妹的作品。依我看來,薛家兩位小姐,應該是沒有薛兄你這樣精準的判斷的
薛琳有些不好意思。當初是覺得,自己畢竟是男裝,若是精通這些女孩的玩意兒,只恐落人口實,若是被認出來就糟了。沒想到衛英奇也是個精通色彩的人,絲毫沒有懷疑自己的身份。
「其實大多都是我的兩個妹妹做的,我也是覺得,沒必要非分得這麼清楚
「薛家兩位小姐,能有你這樣的兄長,也真是好福氣了
既然話已說開了,薛琳便不再在自己刺繡的時候避著衛英奇,偶爾還可以討論一下一些細節問題,只是要時時注意這言行舉止。論年紀,自己雖是姐姐,但到底男女有別,要是傳出去,損的可是聆王府的名聲了。
薛琳日趕夜趕,終于將這副繡畫完成了。到底是比原先那些花的心思更多,出來的畫也更加精致,連薛琳自己看了,都愛不釋手,衛英奇更是贊不絕口。
清閑了幾日,薛琳開始琢磨起自制繡線的事情。若是這一項能自己做了,倒也省得為挑選繡線的事情忙里忙外了。
穆諾岩出征已經兩個月有余,從他到東堯開始,幾乎每日都會給家里寄信。雖然他走的那日,表現得很是冷清,但從他每日報家書的舉動來看,薛琳也能感受到他的心意。
在冷清的東堯,穆諾岩卻是一封薛琳的回信也沒有收到過。
每一戰,他都打得像發泄情緒一樣,把自己心中的痛苦宣泄得淋灕盡致,否則,他真的沒有把握,不會在寄回的家書里,胡言亂語。他的拼命,讓他好幾次都差點喪命,但他都不寫在家書里,每一封,都說安好。
「王爺,東堯看起來凶蠻,沒想到攻起來,卻也如此容易聶成看著這幾仗的陣勢,心里也是說不出的暢快。
「聶成,如今還不能大意,如此輕易能攻入,只怕要小心敵人有詐穆諾岩研究著這段時間的戰況,雖然打得暢快,心里卻
也有些憂患。
薛琳忙完,打開了今天收到的來信。看筆跡,像是匆忙之下寫下的,薛琳猜想,那邊的戰事或許比前些日子要緊迫些了。
宮里突然來了人,傳召薛琳進宮。薛琳有些恍惚,想起自己確實很久沒有進宮了。
從余元國回來的時候,已經過了除夕,自然也沒趕上宮宴。而之後的幾次宮會,自己都推掉了。如今穆諾岩不在,自己也再沒有什麼說辭,雖然是千萬般不願意去宮里,卻也不得不去了。
一路上,薛琳都有些納悶。這也不是什麼節日的當口,皇上怎麼會突然召見自己?剛到宮門口,就看到皇上近身侍候的太監安知榮,他的臉色,似乎有些沉重。
「安公公,你的臉色怎麼這麼差,發生什麼事了嗎?」薛琳不安地問道。
安知榮有些支支吾吾,半天才把話說清楚。原來,皇上身體不好的傳言竟是真的,昨夜里忽然一病不起,今天醒來,就說要見自己。
「清雅夫人,奴才說句冒犯的話。您長得,真的很像先皇後。奴才給皇上侍奉了二十多年,皇上日理萬機,沒有一絲怠慢百姓的事。可惜這宮里頭,卻連一朵解語的花都沒有。奴才知道夫人和王爺情深意重,但還是斗膽希望夫人能替先皇後好好勸勸皇上,讓皇上多注意自己的身體些啊
薛琳也沒想到,原己和先皇後木瑩竟有這麼像,連皇上身邊侍奉的太監都能看出來。想起娘親說的木妍是本家的老祖宗,說不定,自己真的和木瑩有些淵源。
「公公,本宮自然與王爺情意深重,因而不會做任何對不起王爺的事情。但皇上也是本宮的兄長,若能幫得上的忙,本宮自然是義不容辭的
安知榮知道自己的話有些不合禮數,一听薛琳的回答,有些尷尬。
「公公為皇上著想,說得不當的話,本宮也是不會放到心上的薛琳安撫了一句,又問道,「依你看來,本宮與先皇後到底有幾分相像?」
安知榮琢磨了一下,回道︰「這個……奴才也說不清,只是看到夫人,奴才必定會想起先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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