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發生的校門攔截事件,好像並未在市二附中有何影響,張文倩原以為上學時老師會找自己問清楚情況。但她發現是自己多慮了,校園生活和往常一樣按部就班。至多只有寥寥一兩個同學隨口說了一句昨天放學時校門有人打架,但都沒有把事情和她聯系起來。
看著課本上的文字,張文倩發現講台上老師講課內容都無心入耳,腦子里一直擔心沈勤的情況。剛才趁課間時,她特意跑去多謝了昨天見義勇為的男生,順便不留痕跡探听了後續發展。得知沈勤在本校沒有被為難,後來讓他班主任接走,張文倩緊張的心情稍微安靜下來。
真是奇怪,明明在心里說好不在乎,也不要聯系,但卻一直在思考沈勤接下來的情況,張文倩覺得自己真是快瘋了。到底是內疚,還是心里在乎他,張文倩一時自己也無法分辨得清楚。但驚動了老師,她覺得事情不會不了了之。趁講課時,她已經開始回憶自己有沒有認識的在江州一中讀書的同學,好讓其幫忙打听事件後續。
一整天都渾渾噩噩,心中像是壓了千鈞大石。她的好友昨天也一同經歷了整個事件,以為張文倩還沒有從驚嚇中恢復過來,便有事沒事陪著她。
「還去堵校門?」
听到秦然的提議,沈勤第一個念頭是太瘋狂了吧。昨天堵了一次挨了記小過,今天又去不背個大過回來才怪。
「怎麼,今天不敢去了?」
秦然笑著激將道。
「敢是敢,但總得有理由吧。不然一到那邊,說不定就被二附中老師抓了。」
沈勤經歷了波折,開始學會用腦子思考。
「都說用苦肉計了,跟著我沒事的。」
就這樣,在市二附中門口又出現了兩個身穿江州一中校服的學生在等候,其中一個還戴著口罩。
昨天發生的事情,門衛可心里一清二楚,尤其那個戴口罩的男生他可認得,就是昨天惹事的家伙。
「同學,你們有什麼事情嗎?」
門衛主動來到樹蔭處找到了秦然問道,很快就放學了,這兩個顯眼的一中學生搞不成又要成為眾人的焦點。
「大哥,我們來找人,沒事只是簡單聊聊。你看我們江州一中的學生像壞人嗎?」
秦然邊說邊從書包拿了一包軟中華塞到了門衛的手中。
「放心,從家里偷拿的,絕對正貨。」
擠了擠眉頭,秦然心知對方的顧慮後說道。
「這……這個,謝謝了啊!你們到底要干什麼,說說看,免得我到時為難啊!」
門口接過軟中華,這可是市面上頂級的高檔煙,自己從來不舍得買。一包就比現在自己抽的一條煙還貴。能進一中的學生許多都非富即貴,現在這個一中的學生看上去濃眉大眼,著實不像壞人。尤其收了重禮後,門衛感覺一下子和秦然的距離拉近了許多。
「唉,還不是為了昨天的誤會,結果搞得雞飛狗跳。今天我特地帶他來向當事人道歉,其實我們之間一直都認識,只是昨天誤會了。快到放學點,要不您幫我們傳喚她過來,我們一起在門衛室聊聊。當著您的面,我們當面說清楚道完歉就走。」
看到秦然熟練地和門衛拉關系,沈勤覺得自己和秦然之間相差著巨大鴻溝。
不管他們,任由這兩人繼續站在門口,影響實在不好,尤其今天校領導還特意打招呼讓自己多注意情況。想了想,還是看著他們為妙,至少在自己眼皮底下不會發生什麼大差錯。
「行,我去試試,如果對方不願意來我也沒轍。」
看著門衛一步步走向教學樓,躲進門衛室吹風扇的沈勤不由對秦然佩服得五體投地。要是自己昨天帶著他來,還輪得上白挨了一頓揍嗎?
來到高二3班,學生還在自習,離放學還有5分鐘時間。
「張文倩」
門衛拿了別人東西手軟,幫人幫到底,在教室門口喊道。
「在!」
張文倩有些詫異地走出教室。
「有兩個江州一中的學生找你,說要給你當面道歉,目前就在門衛室等著。你收拾下跟我一起去見見他們,免得放學時他們又出現在校門口等。」
要是秦然听到這番話,絕對會覺得自己的軟中華花得值,門衛基本上沒有給這個嬌小少女有選擇的機會。
「兩個學生?」
張文倩有些奇怪,自己擔心了一整天,經過思考發現有些事情當面講清楚可能更好。更何況,她也急著想知道沈勤後來到底遭遇了什麼事情。于是,她回去收拾下書包,謝絕了好友的跟隨,和門衛走出教學樓。
沈勤嘴上說不在意,但眼楮一直沒有離開過教學樓的出口,看到一前一後的身影,尤其是嬌小少女和大腦模塊比對成功,他眼楮又綻放出閃亮的光芒。
「等會要怎麼開口呢?唉,真是緊張。」
看到沈勤手足無措的模樣,秦然搖了搖頭回答道。
「不用說什麼,流淚就行,苦肉計不都是這樣演的嘛。」
「真要流淚?可是我哭不出來啊!」
緊張之中,沈勤連秦然什麼話是開玩笑的都分不清楚了。
「听我安排吧,會有機會你們倆單獨聊的。」
秦然覺得自己要再多嘴,沈勤可能腦子會短路。
越走越近,秦然看到了臉上有著小雀斑的嬌小女生。她也是一臉疲憊,但孤傲的神情依舊在臉上。
「大哥,謝謝了啊!」
首先要感謝功臣,秦然可不會忘記門衛。
「張文倩同學,你好,我叫秦然,是沈勤的好朋友。」
看到一臉燦爛微笑的青年,尤其他也穿著江州一中的校服,張文倩覺得秦然很容易讓人接近。
「你好,很高興認識你。」
張文倩故作鎮靜回答,轉頭再看著沈勤的模樣,鼻青臉腫的,想不到昨天居然傷得如此重。沈勤的口罩剛剛已經被秦然摘了下來。
「你沒事吧?」
不管如何,終歸事情因自己而起,所以張文倩關心對沈勤問道。
「沒事,沒事——嘿嘿……哎喲!」
看到少女主動和自己打招呼,沈勤高興得手舞足蹈,一笑起來扯到臉上的傷口馬上申吟一下。
「今天我們來是向你道歉的,昨天沈勤太過激動,結果引發了誤會,沒有給你帶來什麼麻煩吧?」
如果讓沈勤說話,估計他只能呵呵傻笑冷場,所以場面還得秦然接管過來。
「沒事,我挺好的,他怎麼樣?」
張文倩關心眼神逃不過秦然的眼楮。
「他也還行,但今早挨了一個記過處分。不過一年內表現好,畢業時可以撤銷。」
既然上演苦肉計,所以秦然又添了一把料。
「記過處分?」
少女一時有些接受不了,重復問道。
「對不起,昨天要是我冷靜一些就不會弄成這樣。」
對一直品學兼優的張文倩來說,處分這樣的事情在印象中是非常嚴重,所以她眼眶有些紅潤,心里涌現極強的內疚情感。
「沒事,都是小問題,你不用擔心。」
看到張文倩有些失落,沈勤趕緊安慰她道。
「大哥,就快放學了,我們留在這里影響也不好。你看昨天確實是誤會,剛才都解開了。都是熟人,如果可以,我們三個先走慢慢在路上聊,免得待會放學時您也難做。」
門衛剛才就想提出這樣的問題,想不到這個新來的一中學生什麼方面都考慮到了。
「行,看你們也不是壞人,要是出什麼問題你們也逃不掉。這個張同學,你願意和他們一起離開嗎?」
最後他還是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單獨問了女生一句。
點點頭,張文倩表示同意跟著秦然和沈勤兩人離開,再呆在門衛室,等會放學時老師同學進進出出,著實不妥。
「時間還早,既然道歉那就要誠意,今天我也不能白跑腿,沈勤說請我們倆去嘗下飲料,就在前面步行街不遠處。」
市二附中離步行街不遠,秦然早計劃好給兩人獨處的地方。「台妹甜品」,有好一陣子沒有光顧,所以秦然把地點定在那里。
「這個不是很好吧,我們隨便找個街邊公園坐下就可以。」
張文倩一听,覺得不是很好,隨便花錢不是她的風格。而且一杯飲料要5塊錢以上,快夠自己的一天伙食費了。
「沒事,反正沈勤正好欠了我一頓,不會很貴的,很便宜的地方,環境也不錯。一起去吧,就當安慰一下你眼前這個大病號。」
年輕人不容易開口拒絕別人,秦然就是看準了這點,半推半就把張文倩拉到了「台妹甜品」。
和許姨打了招呼,秦然現在來這里已經算是熟客。把沈勤和張文倩留在卡座,秦然找了點單的機會溜了出來。剛才他差點忘記張文倩的家庭情況,甜品店算是中高消費的地方,貿然帶她來這里有些不妥。但現在離開不是好選擇,于是秦然決定這一次把帳記自己的頭上,不過得讓許姨配合一下表演優惠大酬賓的活動。目的就是讓張文倩覺得這次消費不高,萬一她堅持AA制也好有退路。
秦然從包里掏出1000元算是自己戶頭的預存款,許姨心想看不出這個一直裝窮的青年原來還是大款。
「放心,都是辛苦錢,沒有來歷不明。」
從許姨眼神,秦然讀出了她的含義,笑著解釋道。
接下來許姨以開業第10000個幸運觀眾的榮譽,選擇秦然這桌價格打1折,10塊錢的飲料只收1塊錢。原本翻開菜品單的張文倩還擔心,現在一听價格不貴,放下了警惕。就連沈勤也以為自己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開始走了好運。
管他呢?錢能讓自己在乎的人開心才是它最理想的去處。身旁的秦然目睹這一幕,在心里想道。
接下來秦然完全發揮了電燈泡的作用,在桌上穿針引線,惹得張文倩和沈勤不時哈哈大笑。沈勤還簡單介紹了一下秦然在學校的光輝事跡,當然不免趁機為自己臉上也抹下光。昨天的事情誰都沒有繼續提,仿佛刻意遺忘了一般。結賬時,張文倩果然提出了AA制,秦然為自己的先見之明慶幸。對這樣讀力早熟的女生,經濟因素是她自尊的體現。
「我們是朋友,對嗎?互相關心互相幫助,像以前一樣。」
離別時,秦然故意留出空間讓兩人獨處,沈勤最終忍不住對張文倩問道。
「呃,有你這個普通朋友挺好的。」
張文倩思考了一下後回答道。
「周末繼續一起送貨,怎麼樣?」
听聞肯定的回答,沈勤立即眉笑顏開。
「嗯……」
不知道為何,張文倩還是自己親自推翻了之前的說辭,點頭同意了沈勤的提議。
兜了一個圈,兩人關系又回到了原點,所不同的是雙方感觸都加深了一層。
感情的問題最是復雜,抽刀斷水水更流,秦然解決了這邊,回想起自己所面對的情況,也慶幸自己早早做出了決定。
「有陣子沒有和她一起單獨出來了!」
看到沈勤和張文倩兩人別扭在一起,秦然不由想起了今天第一個站出來支持自己的長發女生。(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