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074試探是河蟹的前提
誤會不是想要解釋就能解釋清楚的。竇一凡心里清楚，他必須拿出足夠的誠意讓鄭林曦和郭銘記相信他。可是，除了當面表忠心之外，他暫時還想不出什麼辦法來。
「咳咳咳，吃飯？吃飯就不用了，小竇，你要是有什麼事的話就到我辦公室去談談吧！」鄭林曦意義不明地輕咳了一聲，朝竇一凡伸了伸手示意他跟著自己走。
「謝謝鄭大！」竇一凡也不是真的希望鄭林曦答應一起吃飯，一是不敢奢望，二是請不起。
像鄭林曦這種常年跟在領導身邊的貼身秘書，根本就不稀罕吃飯喝酒這一類的節目了。再加上鄭林曦已經是市委秘書長的職位，兩年前就已經是副廳級干部了。想請鄭林曦吃飯喝酒套近乎的人排著長隊，不說可以繞著億豐省排上幾個圈，但是圍著舟寧市幾個圈也是綽綽有余的。只要鄭林曦願意，從早吃喝到晚二十四小時不間斷都不是不可能的。
按照慣例，市委書記最高可配正處級秘書。市委秘書長是副廳，市委書記大秘可兼副秘書長，級別為正處，當然，也可以低配正科。這里主要的原因是書記大秘最低也要兼秘書處一處處長
正常來說，鄭林曦這個市委這邊的秘書長，是不用跟在郭銘記身邊當貼身秘書的。可是鄭林曦是郭銘記從億州市帶過來的人，更是郭銘記在舟寧市最信任的人，所以郭銘記雖然將鄭林曦的級別提了上來可是卻一直沒有更換自己的貼身秘書。
市委秘書長一正兩副，除了鄭林曦這個秘書長之外還有兩位副秘書長，一位是秘書二處的杜潔琪，一位是秘書一處的劉仕宏。
據說，當時郭銘記曾經有過從兩個副秘書長中挑一個作為自己的貼身秘書的念頭。畢竟，按照規定市委書記能夠配的秘書最高也只能是副秘書長。副秘書長至少也是一個正科級干部了，像杜潔琪和劉仕宏兩人的級別都是副處級了，正好是書記秘書的合適人選。可是考慮再三，郭銘記還是仍然用鄭林曦。或者是為了避嫌，杜潔琪這個秘書二處的頭兒也只是在鄭林曦實在忙不過來的時候才幫著做一些零碎的工作。
既要主持秘書處全面工作又要貼身服務好郭銘記，鄭林曦的忙碌是難以想象的。想跟鄭林曦套近乎的人更是難以計算的，能得到鄭林曦私底下接見交流的人是毛鱗鳳角的。
當然，竇一凡不會自戀到鄭林曦是看在他市府辦一個小小透明的面子上才會花時間花精力來接見他的。朝鄭林曦辦公室走過去的兩人都是心照不宣地知道能夠維持這種表面河蟹的是遠在億州市的省委宣傳部長兼省電視台台長蕭冬至。
「來，坐吧！」鄭林曦安排竇一凡在木沙發這邊坐了下來，自己卻拿起茶壺徑直往里面的茶水間走了過去。
竇一凡局促不安地坐在沙發上，連手腳都不知道該放在哪里。有些緊張的他更沒有察覺到鄭林曦不動聲色地打開了通往另一間辦公室過道的房門。
跟昨天上午一樣，鄭林曦一邊泡著功夫茶，一邊和竇一凡閑聊了起來。這一次竇一凡已經是做好了思想準備，打好月復稿上來找鄭林曦的，所以今天喋喋不休地說著話的人就變成是他竇一凡了。因為辦公室里只有竇一凡和鄭林曦兩人在，所以這一次的說話竇一凡放得很開，把自己的想法也說得很透明。不管鄭林曦是不是真的了解他和蕭冬至的真實關系，竇一凡都必須硬著頭皮把蕭冬至這張虎皮繼續披下去了。
鄭林曦安靜地听著竇一凡的分析，時不時地穿插了一兩個提問，卻不做任何的點評。直到竇一凡把內心的剖白都已經分析得差不多了，鄭林曦才悠悠地拋出了一句話。
「小竇啊，這一次礦場的事故還真是來得不巧，差點就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了。不過，也好在老蕭願意出手，才攔下了那些報道了。小竇，你功不可沒啊！」鄭林曦淡淡一笑，朝竇一凡似真似假地豎起了大拇指。
「鄭大，這一次也不是我的功勞。作為一個舟寧人，誰都不能看著礦場遭受整頓停產，兩千多名礦工生活沒有著落，是吧？再說，我還是吃著舟寧的水長大的人，現在又是市政府上班，舟寧的人民就是咱們的衣食父母。鄭大，我真正擔心的是，要是那兩千多礦工給某些別有用心的人煽風點火搞起來，鬧出點什麼ど蛾子的話，那就真的不好辦了！蕭台長是壓下了這一次的報道了，可是……誰知道會不會有下一次？鄭大，不得不防啊！」竇一凡朝鄭林曦微微地點了點頭，沒有貿然邀功的想法，而是擺出一副深思熟慮之後的一種凝重。這些話是蕭冬至在答謝他救了凌雲璧和蕭曉敏兩人之後的酒席上說的話，只不過這些從竇一凡嘴巴里說出來就別有一番深意了。
「呵呵，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對吧？」鄭林曦不可置否地笑了笑，看著竇一凡的目光卻一下子深邃了起來。看來長江後浪推前浪還真是不假。現在的後生實在可畏，特別是像竇一凡這麼年輕的後生能夠說出這麼一番輕重適宜的話來還真是不可小覷。只不過竇一凡這樣的後浪會不會直接將某些前浪拍死在沙灘上呢？這或許也是一個值得鄭林曦思考的問題。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呵呵，鄭大，您說得沒錯！只不過，還得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您說，對嗎？」竇一凡微微一笑，將皮球踢給了鄭林曦。這種試探性的對話是必須的，也是一種達到河蟹境界的必然經過。當然，竇一凡和鄭林曦兩人的聊天越是客氣就越是說明竇一凡還不是鄭林曦這邊的人，起碼鄭林曦並沒有將竇一凡當做自己這一邊的人看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