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襄听完故事,沉吟良久,默然不語只是一遍遍的回想起她的父母蕭峰是大英雄,但郭靖和黃蓉又何嘗不是呢?蕭峰他願以一死安天下,郭靖黃蓉也是堅守了襄陽三十余年,他們整整為瀕臨滅亡的大宋王朝續了三十余年的命誰又敢說他們不是英雄
看著郭襄陷入思考,易寒風欣慰的一笑,他在第一眼看見郭襄的時候,他就發現了不同尋常,他太超月兌了在易寒風看來,這樣不好于是他從論道開始,就在郭襄心中埋下一粒種子,讓她懷疑佛道是錯的在一步步引導,將她引向有情之道sg
他模著自己催生中的胡子,笑得很是欣慰突然,易寒風心口一痛,眉頭緊皺了起來他一掌將身邊的桌子拍的粉碎,臉色鐵青他仰天大吼︰「啊——,是誰,是誰?誰敢傷我無忌孩兒!」聲音傳遍峨眉山,把山上眾人都震出不小的內傷也虧得精英弟子都陪滅絕師太上了武當,否則這峨嵋一派就沒有幾個有戰斗力的了
易寒風的大吼也驚醒了思考的郭襄,她見易寒風這麼生氣,有些不明所以于是開口問︰「三爺爺,這是怎麼了?」他上次見易寒風這麼生氣,還是他父親被人打傷的時候,易寒風發瘋一樣的找到傷了他父親的人,扒皮抽筋,挫骨揚灰
易寒風重情,他感受到張無忌的痛苦,如同瘋了一般,一步跨出,已經是千里之外,轉瞬間就不見了人影郭襄看他消失在眼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看他離去的方向,應該是向武當山去了立刻運氣輕身,騰空而起,向武當飛掠而去她使得正是她自創的‘百花齊飛’身法,能夠借助風勢而飛行雖然不如易寒風快速,但也比馬車快得多
——————————————分割線—————————————————
一聲清嘯,衣袖略振,兩扇板門便呀的一聲開了張三豐第一眼見到的不是別人,竟是十年來思念不已的張翠山他一搓眼楮,還道是看錯了張翠山已撲在他懷里,聲音嗚咽,連叫︰「師父!」心情激蕩之下竟忘了跪拜宋遠橋等五人齊聲歡叫︰「師父大喜,五弟回來了!」張三豐活了一百歲,修煉了八十幾年,胸懷空明,早已不縈萬物,但和這七個弟子情若父子,陡然間見到張翠山,忍不住緊緊摟著他,歡喜得流下淚來
眾兄弟服侍師父梳洗漱沐,換過衣巾張翠山不敢便稟告煩惱之事,只說些冰火島的奇情異物張三豐听他說已經娶妻,更是歡喜,道︰「你媳婦呢?快叫她來見我」張翠山雙膝跪地,說道︰「師父,弟子大膽,娶妻之時,沒能稟明你老人家」張三豐捋須笑道︰「你在冰火島上十年不能回來,難道便等上十年,待稟明了我再娶麼?笑話,笑話!快起來,不用告罪,張三豐哪有這等迂腐不通的弟子?」張翠山長跪不起,道︰「可是弟子的媳婦來歷不正她……她是天鷹教殷教主的女兒」
張三豐仍是捋須一笑,說道︰「那有甚麼干系?只要媳婦兒人品不錯,也就是了,便算她人品不好,到得咱們山上,難道不能潛移默化于她麼?天鷹教又怎樣了?翠山,為人第一不可胸襟太窄,千萬別自居名門正派,把旁人都瞧得小了這正邪兩字,原本難分,正派弟子若是心術不正,便是邪徒,邪派中人只要一心向善,便是正人君子」張翠山大喜,想不到自己鄧十年的心事,師父只輕輕兩句話便揭了過去,當下滿臉笑容,站起身來張三豐又道︰「你那岳父教主我跟他神交已久,很佩服他武功了得,是個慷慨磊落的奇男子,他雖性子偏激,行事乖僻些,可不是卑鄙小人,咱們很可交交這個朋友」宋遠橋等均想︰「師父對五弟果然厚愛,愛屋及烏連他岳父這等大魔頭,居然也肯下交」正說到此處,一名道童進來報道︰「天鷹教殷教主派人送禮來給張五師叔!」
張三豐笑道︰「岳父送禮來啦,翠山,你去迎接賓客罷!」張翠山應道︰「是!」殷梨亭道︰「我跟五哥一起去」張松溪笑道︰「又不是金鞭紀老英雄送禮來,要你忙些甚麼?」殷梨亭臉上一紅,還是跟了張翠山出去只見大廳上站著兩個老者,羅帽直身,穿的家人服色,見到張翠山出來,一齊走上幾步,跪拜下去,說道︰「姑爺安好,小人殷無福殷無祿叩見」張翠山還了一揖,說道︰「管家請起」心想︰「這兩個家人的名字好生奇怪,凡是僕役家人,取的名字總是‘平安吉慶福祿壽喜’之類,怎地他二人卻叫作‘無福無祿’?」但見那殷無賦上有一條極長的刀疤,自右邊額角一直斜下,掠過鼻尖,直至左邊嘴角方止那殷無祿卻是滿臉麻皮兩人相貌都極丑陋,均已有五十來歲年紀張翠山道︰「岳父大人岳母大人安好我待得稍作屏擋,便要和你家小姐同來拜見尊親,不料岳父母反先存問,卻如何敢當?兩位遠來辛苦請坐喝杯茶」殷無福和殷無祿卻不敢坐,恭恭敬敬的呈上禮單,說道︰「我家老爺太太說些些薄禮,請姑爺笑納」張翠山道︰「多謝!」打開禮單一看,不禁嚇了一跳,只見十余張泥金箋上,一共寫了二百款禮品,第一款是「碧玉獅子成雙」,第二款是「翡翠鳳凰成雙」,無數珠寶之後,是「特品紫狼毫百枝」「貢品唐墨二十錠」「宣和桑紙百刀」「極品端硯八方」那天鷹教教主打听到這位嬌客善于書法,竟送了大批極名貴的筆墨紙硯,其余衣履冠帶服飾器用,無不具備殷無釜身出去,領了十名腳夫進來,每人都挑了一副滌,擺在廳側張翠山心下躊躇︰「我自幼清貧,山居簡樸,這些珍物要來何用?可是岳父遠道厚賜,若是不受,未免不恭」只得稱謝受下,說道︰「你家小姐旅途勞頓,略染小恙兩位管家請在山上多住幾日,再行相見」殷無福道︰「老爺太太甚是記掛小姐,叮囑即日回報若不過于勞累小姐,小人想叩見小姐一面,即行回去」張翠山道︰「既是如此且請稍待」回房跟妻子說了殷素素大喜,略加梳妝,來到偏廳和兩名家人相見,問起父母兄長安康,留著兩人用了酒飯殷無福殷無祿當即叩別姑爺小姐張翠山心想︰「岳父母送來這等厚禮,該當重重賞賜這兩人才是可是就把山上所有的銀子集在一起,也未必能賞得出手」他生性豁達,也不以為意,笑道︰「你家小姐嫁了個窮姑爺,給不起賞錢,兩位管家請勿見笑」殷無福道︰「不敢,不敢得見武當五俠一面,甚于千金之賜」張翠山心道︰「這位管家吐屬風雅,似是個文墨之士」當下送到中門殷無福道︰「姑爺請留步,但盼和小姐早日駕臨,以免老爺太太思念敝教上下,盡皆仰望姑爺風采」張翠山一笑殷無祿道︰「還有一件小事,須稟告姑爺知道小人兄弟送禮上山之時,在襄陽客店中遇見三個鏢客他三人言談之中,提到了姑爺」張翠山道︰「哦,他們說了些什麼?」殷無祿道︰「一人說道︰‘武當七俠于我等雖有大恩,可是龍門鏢局的七十余口人命,終不能便此罷手’他三人說自己是決計不能再理會此事了,要去請開封府神槍震八方譚老英雄出來,跟姑爺理論此事」張翠山點了點頭,並不言語殷無祿探手懷中,取出三面小旗,雙手呈給張翠山,道︰「小人兄弟听那三個鏢客膽敢想太歲頭上動土,已將這事攬到了天鷹教身上」張翠山一見三面小旗,不禁一驚,只見第一面旗上繡著一頭猛虎,仰天吼叫,作蹲踞之狀,自是「虎踞鏢局」的鏢旗第二面小旗上繡著一頭白鶴在雲中飛翔,當是「晉陽鏢局」的鏢旗,雲中白鶴是總鏢頭雲鶴第三面小旗上用金線繡著九只燕子,包含了「燕雲鏢局」的「燕」字和總鏢頭宮九佳的「九」字張翠山奇道︰「怎地將他們的鏢旗取來了?」殷無福道︰「姑爺是天鷹教的嬌客,祁天彪宮九佳他們是什麼東西,明知武當七俠于他們有恩,居然還想去請什麼開封府神槍震八方譚瑞來這老家伙來跟姑爺理論,那不是太豈有此理了?我們听到了這三個鏢客的無禮之言……」張翠山道︰「其實也不算得甚麼無禮」殷無福道︰「是,那是姑爺的寬宏大量,人所不及我們三人可按捺不賺料理了這三個鏢客,取來了三家鏢局的鏢旗」張翠山吃了一驚,心想祁天彪等三人都是一方鏢局中的豪杰,江湖上成名已久,雖然算不得是武林中頂兒尖兒的腳色,但各有各的絕藝何以岳父手下三個家人,便如此輕描淡寫的說將他們料理了?但若說殷無福瞎吹,他們明明取來了這三桿鏢旗,別說明痊便是暗偷,可也不易啊難道他們在客店中使甚麼薰香,做翻了那三個總鏢頭?問道︰「這三桿鏢旗是怎生取來的?」
殷無福道︰「當時二弟無祿出面叫陣,約他們到襄陽南門較量,我們三人對他們三個言明若是他們輸了,便留下鏢旗,自斷一臂,終身不許踏入湖北省一步」張翠山愈听愈奇,愈是不敢小覷了眼前這兩個家人,問道︰「後來怎樣?」殷無福道︰「後來也沒甚麼,他們便留下鏢旗,自己砍斷了左臂,說終身不踏進湖北省一步」
張翠山暗暗心驚︰「這些天鷹教的人物,行事竟如此狠辣」不禁皺起了眉頭殷無祿道︰「倘若姑爺嫌小人下手太輕,我們便追上去,將三人宰了」張翠山忙道︰「不輕!不輕!已重得很」殷無祿道︰「我們心想這次來給姑爺送禮,乃是天大的喜事,倘若傷了人命,似乎不吉」張翠山道︰「不錯,你們想得很周到你剛才說共有三人前來,還有一位呢?」殷無福道︰「還有個兄弟殷無壽我們趕走了三個鏢客之後,怕那神槍譚老頭終于得到了訊息,不知好歹,還要來羅 姑爺,是以殷無壽便上開封府去無壽叫小人代他向姑爺磕頭請安」說著便爬下來磕頭
張翠山還了一揖,道︰「不敢當」心想那神槍震八方譚瑞來威名赫赫,成名已垂四十年,殷無壽為自己而鬧上開封府去,不論哪一方有了損傷,都是大大的不妥,說道︰「那神槍震八方譚老英雄我久仰其名,是個正人君子,兩位快些趕赴開封,叫無壽大哥不必再跟譚老英雄說話了倘若雙方說僵了動手,只怕不妙」殷無祿淡淡一笑,道︰「姑爺不必的,那姓譚的老家伙不敢跟三弟動手的三弟叫他不許多管閑事,他會乖乖的听話」張翠山道︰「是麼?」暗想神槍震八方譚瑞來豈是好惹的人物,他自己或許老了,可是開封府神槍譚家一家,武功高強的弟子少說也有一二十人,哪能怕了你殷無壽一人?殷無鈣出張翠山有不信之意,說道︰「那譚老頭兒二十年前是無壽的手下敗將,並有重大的把柄落在我們手中姑爺望安」說著二人行禮作別
張翠山拿著那三面小旗,躊躇了半晌他本想命二人打听無忌的下落,但想跟外人提起此事,自己也還罷了,卻不免損及二哥的威名,于是慢慢踱回臥房
殷素素斜倚在床,翻閱禮單,好生感激父母待己的親情,想起無忌此時不知如何,又是憂心如焚,見丈夫走進房來,臉上神色不定,忙問︰「怎麼啦?」
張翠山道︰「那無福無祿無壽三人,卻是甚麼來歷?」殷素素和丈夫成婚雖已十年,但知他對天鷹教心中不喜,因此于自己家事和教中諸般情由一直不跟他談起,張翠山亦從來不問這時她听丈夫問及,才道︰「這三人在二十多年前本是橫行西南一帶的大盜,後來受許多高手的圍攻,眼看無幸,適逢我爹爹路過,見他們死戰不屈,很有骨氣,便伸手救了他們這三人並不同姓,自然也不是兄弟他們感激我爹爹救命之恩,便立下重誓,終身替他為奴,拋棄了從前的姓名,改名為殷無福殷無祿殷無壽我從小對他們很是客氣,也不敢真以奴僕相待我爹爹說,講到武功和從前的名望,武林中許多大名鼎鼎的人物也未必及得上他們三人」張翠山點頭道︰「原來如此」于是將他三個斷人左臂奪人鏢旗之事說了殷素素皺眉道︰「他三人原是一番好意,卻沒想到名門正派的弟子行事跟他們邪教大不相同五哥,這件事又跟你添上了麻煩,我……我真不知如何是好?」嘆了口氣,說道︰「待尋到無忌,我們還是回冰火島去罷」忽听得殷梨亭在門外叫道︰「五哥,快來大筆一揮,寫幾幅壽聯兒」又笑道︰「五嫂,你別怪我拉了五哥去,誰教他叫作‘鐵劃銀鉤’呢?」
當日下午,六個師兄弟分別督率火工道人眾道童在紫霄宮四處打掃布置,廳堂上都貼了張翠山所書的壽聯,前前後後,一片喜氣次日清晨,宋遠橋等換上了新縫的布袍,正要去攜扶俞岱岩,七人同向師父拜壽,一名道童進來,呈上一張名帖宋遠橋接了過來張松溪眼快,見帖上寫道︰「昆侖後學何太沖率門下弟子恭著真人壽比南山」驚道︰「昆侖掌門人親自給師父拜壽來啦他幾時到中原來的?」莫聲谷問道︰「何夫人有沒有來?」何太沖的夫人班淑嫻是他師姊,听說武功不在昆侖掌門之下張松溪道︰「名帖上沒寫何夫人」宋遠橋道︰「這位客人非同小可,該當請師父親自迎接」忙去稟明張三豐張三豐道︰「听說鐵琴先生罕來中土,虧他知道老道的生日」當下率領六名弟子,迎了出去只見鐵琴先生何太沖年紀也不甚老,身穿黃衫,神情甚是飄逸,氣象沖和,儼然是名門正派的一代宗主他身後站著八名男女弟子,西華子和衛四娘也在其內何太沖向張三豐行禮致賀張三豐連聲道謝,拱手行禮宋遠橋等六人跪下磕頭,何太沖也跪拜還禮,說道︰「武當六俠名震寰宇,這般大禮如何可當?」
a
手機用戶請到閱讀
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