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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禾起來的時候程雋已經不在了,他們總是睡在一起,這樣的行為讓下面的人全部猜不透兩人的關系。♀
一開始有人曾經向程雋提出了這個問題,程雋只是微微一笑,說︰他是我的命。
于是有人便猜,這人不會是他的私生子吧。
程雋听聞後,只是模模下巴,想了一會兒才說︰他哪里是我兒子,他就是我大爺。
這樣的話顯然是說笑的,可就程雋對他的態度以及待遇,可見此人不一般,而且那日老太爺病發,就這孩子的行為來講,定然精通醫術,太子爺將他待在身邊,大概是要以備不時之需,只是……沒必要到每天晚上都睡一起吧!
蘇禾是個脾氣非常好的人,或者說,從他出生起,他就沒有發過一次火,在佛門清靜之地長大的他,從來都不知道發火這一說,這和程雋正好形成了一個鮮明的對比,程雋的脾氣很爛,而且不是一般的爛。
曾經有人做過統計,他平均一天之內要發三次火,真到氣急了,一槍殺了人也是司空見慣的事,而且耐性非常差,在他面前報告事情,絕對不要嗦,直接掐住重點說,最好三句話內解決問題,回答事情快準狠,慢了一步都要吃苦頭,就是這樣的人能和蘇禾相處得那麼好,才真叫人吃驚。
蘇禾做事總是溫吞,往好听了說叫慢條斯理不慌不忙,玩難听了講就是拖拖拉拉拖泥帶水,沒有一點耐心的人和他絕對說不來話。
他總是能讓人忽略掉他的存在。
這樣的兩個人湊一塊兒,絕對的令人匪夷所思!
而此刻,議事堂內,程雋坐在桌後,漫不經心的看著面色緊張的三人,他的手指有規律的扣在桌面上,篤篤直響。
三人額頭都布滿了冷汗。
突然,程雋身子坐正了,雙手杵著下巴,慵懶的口氣很不在意︰「那天……誰把消息傳出去了?是你?」
被指的黃衣服毛立刻立了起來,急忙擺手︰「不……不是我。」
「那是你?」
花襯衫後退一步,「也不是我!」
「那就是你了。」
戴眼鏡的大叔臉一白,「太子爺你千萬別冤枉了人。」
「冤枉沒冤枉,我心里自然是清楚。」程雋站起來,繞過桌子走到三人面前,掃視了三人一眼,低聲道︰「你們該知道,我不喜歡不听話的人。」
砰的一聲,甚至連考慮都沒有,程雋做事一向看心情,低頭見黃衣服就倒在了地上,很快的,血從他的胸口滲出,浸透了衣服,白色的瓷磚上面馬上形成了一個血坑。
議事堂內安靜得詭異,一股血氣蔓延開來,一旁的幾個人都默不作聲,好像剛才死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只狗。
花襯衫瞬間腳就軟了下來,他整個跪倒在地,顫抖著聲音︰「我……我什麼都不知道,真、真的不知道。」
程雋嗯的一聲,蹲了下去與他平視,手中還發熱的槍管勾起他的下巴,一雙眼楮卻殘酷得很,「你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
「不……不是!」他瘋狂的擺著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我也討厭不說實話的人。」話落,就看到花襯衫瞪大了眼楮,那翻白的眼神直愣愣的望著程雋,寫滿了不甘。
程雋哧聲一笑,一點也沒有剛殺了兩個人的模樣,站起來冷靜的看向了戴眼鏡的大叔。
他咬著唇,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心中發顫,明知今日是逃不過了,卻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你不覺無憑無據就殺了我們,道上會有爭議?」
「你是覺得他們敢對我有什麼爭議?還是覺得我殺了你還會留下爭議讓他們來說?」
毀尸滅跡對他們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了,他根本就不用在意這些,一切都會有人處理的很好,況且,就算真有人知道是他干的,他不認為有人會敢因為這三個人來和他叫板。
他上前走了一步,眼鏡大叔後退一步,他再上前一步,眼鏡大叔又後退了兩步。
屋里的人全部站得筆直,冷眼看著程雋將眼鏡大叔逼得靠在了門上。
「你……你不能這樣。」
「不能怎麼樣?」程雋揚揚下巴,「還記得當日我說的嗎?我讓你們好好待著,一切都會平安順利的,可是你們就是不听話,這能怪誰?」
「我……不是……」
「當然,你可以告訴我,你把消息透露給誰?說不定我听了之後就那麼生氣了。」
「我沒……」
「記住,我耐心不多,說不定……下一秒我突然就不想知道了。」
屋里頭散發著一股血液的腥味,聞得所有的人神經都忍不住亢奮起來,程雋的表情卻還是那樣的淡然,對他來說,殺人就像喝水一樣,手里的槍壓著他的胸口,眼鏡大叔的身體忍不住顫抖起來,他舉起手,「好……你、你先把槍拿開。《》」
後退了一步,笑著收起了槍。
「告訴你可以,但是你必須保證我的安全。」
「當然,如果你說的信息有價值。」
「你……你不能將我的消息透露給任何人。」
「我認為你不應該這麼多廢話,因為……說多了我會煩。」程雋皺起了眉頭,「再給你十秒,不說的話,那我們只是說抱歉了。」
「好!」眼鏡大叔咬著唇,他的背靠在門上,「其實……這一切都是……都是……」
噠一聲,只見門突然一開,眼鏡大叔一個側身,在眾人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閃了出去。
程雋站在原地,雙手環胸看著那扇門,沉下眼,譏諷道︰「自尋死路。」
擺擺手,原本雕像一般的保鏢全都圍了上去,打開門後,卻看到了眼鏡大叔懷著一張蒼白的小臉。
「住手!都他媽的給我退下去!不然老子殺了他!」眼鏡大叔的眼楮都紅了起來,他的樣子像是失去了理智,什麼也顧不得了,明知道左右逃不了一死,硬是要拖個人陪葬,他手里一把刺刀抵在蘇禾的脖子上,一手環過他的頸項,視死如歸的看著包抄上來的眾人。
而蘇禾,身為人質的他,反應似乎有些不尋常了。
他的手里還端著一個餐盤,上面穩穩的放著一盅青花瓷花色的藥罐和碗,他的表情冷漠而無任何的起伏,那樣子就像是一點都不擔心自己。
幾個保鏢都面面相覷,槍口全部指向了他們,很快的,程雋就從屋里走了出來。
他慢悠悠的,好像一點也不生氣,雙手環胸從幾人身後走出,而在看到蘇禾的時候,表情卻完全變了!
他的臉瞬間沉了下來,眼楮死死的盯著那壓在蘇禾脖子上。
「滾!都給我滾!不然老子殺了他!」眼鏡大叔在看到程雋的時候情緒頓時激動了起來,拖著蘇禾就往後退,這一拉扯,蘇禾手里的餐盤一個不穩,就掉落在了地上,褐色的藥汁從藥罐里撒了出來,整個空間里頭都是一股中藥香氣。
程雋的眼神一深,他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一掃之前的毫不在意,沉聲道︰「你就這麼不想死?」
「誰想死!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變態!」眼鏡大叔叫了起來,他的手沒個輕重,稍稍一用力,蘇禾的脖子上立刻滲出了血絲。
程雋只覺得呼吸一窒,喉嚨發緊了,半晌才慢慢說了一句︰「放了你也可以,但是就之前說的,你必須和我做個交易(色色小說
「放屁!就算我說了一樣是死!你我惹不起,他我一樣惹不起!除非老子一輩子就這麼龜縮在這里了!」
「那你想怎麼做?」
「放我走,準備好現金,車,所有人都退下,我一個人走!」
程雋沉默了下來,他闞下眼瞼,似乎在考慮這個問題,過了一會兒,他突然低笑了起來,撇撇嘴指著蘇禾道︰「你覺得隨便抓個佣人當人質,我就會放了你?」
眼鏡大叔一愣,似乎也想到了這點,他咬著唇,「你……你這個惡魔。」
「你說得對,我……就是惡魔。」他笑得格外的變態,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腳步極慢,伸出手做了個擁抱的動作︰「你不覺得直接一刀捅死我更來得實在嗎?比如現在,這麼好的機會,我可比那個沒什麼價值的佣人金貴多了。」
眼鏡大叔看著越來越逼近的程雋,瞪大了眼楮,他的手里什麼也沒有,到處都是空隙,如果……只要一上前,他就……
「站住!快站住!不準再動了!」眼鏡大叔一聲大叫,手上的刺刀一下就劃到了蘇禾的脖子上,血沿著紋路很快的就流到鎖骨處,慢慢的滑落胸口,白色的襯衫滲透出了紅色的血跡。
程雋就像被人按了暫停鍵,僵在了原地,他的手立刻舉了起來,忍不住月兌口而出︰「住手!」
「你!不準再動了!」
「好,你……你冷靜點。」他的眼楮盯著蘇禾脖子上的血跡,覺得自己呼吸都快停止了,蘇禾的眉頭微微蹙起,鮮紅的眼神襯托得他的臉色更加的蒼白,可他依舊沒有反應,只是跟著眼鏡大叔慢慢的往後退。
這時候,一聲細小的槍聲從程雋的身後響起,只看到眼鏡大叔身後牆上的裝飾畫晃了兩下, 當一聲巨響就落到地上,玻璃碎片濺了起來,反射著耀眼的光芒。
所有人都被突如其來的一下楞住了,程雋只覺得自己手腳冰冷,他一個緩慢的回頭,眼楮掃過那些保鏢,咬著牙,一字一句就像是要將他們生吞活剝一般︰「誰、開、的、槍!」
「程……程先生。」保鏢甲沉著臉,「請馬上離開這里,這件事交給我們解決。」
解決?怎麼解決?連通阿暄一起擊殺了?!他的眼楮都紅了,指著眼鏡大叔,「我可以讓你走,現在就走!」
眼鏡大叔有些模不著頭腦了,想不通程雋為什麼突然就這麼好說話,疑心病極重的他反倒不相信起來,「你讓所有人都先離開!」
「你們出去。」
「可是程先生!」
「滾!」
幾個人對視了一眼,很快的就離開了。
走廊處就剩下三人對視,程雋咬著唇,「我和你走,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你……你到底想怎麼樣?」眼鏡大叔疑惑的看著程雋,認為他有什麼詭計,手更緊緊張的壓在蘇禾,傷口被劃得更深了,蘇禾忍不住一聲低吟,程雋僵了一下,眼鏡大叔下意識的低頭看向蘇禾,又劃了一下,程雋的拳頭都握緊了。
突然,眼鏡大叔笑了出來,詭異的笑聲回蕩著,他眯起眼楮︰「是這個孩子?」
程雋抿著唇不說話。
「他是你兒子?」
「我再給你十秒考慮,你可以試試看到底他對我來說重不重要。」程雋臉色一正,很快的,又恢復了那副冷血無情的模樣。
眼鏡大叔一時之間又模不清狀況了,眼珠子轉了幾圈,而耳邊程雋倒數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十、九、八、七……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了,看看蘇禾,又看看程雋,他的雙手環胸,很不在意的靠在了牆上,好像他不過是一個不足一提的小角色,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
四、三……
眼鏡大叔的手握住刺刀,手背泛出了青筋。
一!
話一落,就看到寒光一閃,那把銳利的刺刀就這麼刺向了程雋,而他因為靠在牆上的動作,讓他不能很快的就做出反應,臉一側,那把刀就已經到了自己跟前,而下一秒,一個背影撲上來,只听得一聲刀刺入**的鈍響,蘇禾那波瀾不驚的臉就在自己的跟前,整個人卻就這麼癱了下去。
「你、死、定、了。」程雋的眼楮都透出了血絲,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道。
眼鏡大叔也傻了,他本來是想趁程雋不注意給他一刀,然後以他為人質逃走,卻沒想到自己前面的蘇禾突然撲了上去,刀就在蘇禾的身上,他握著刺刀,眼神很淡然,那雙眼楮似乎沒有任何的情感,看了他一眼,慢慢的說了一句︰「一切惡莫作,當奉行諸善,自淨其志意,是則諸佛教……我佛慈悲。」
他的手抓著程雋衣服,另外一只手輕輕的按在他的胸口,慢慢的閉上了眼。
作者有話要說︰(36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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