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祭祀傳功
周潮看那小樹林里隱隱的冒著黑煙,又有沉悶的躁動聲,以為里面有更多的基因人,所以心下一沉。但是此時指示他的土人從右邊逃去了,他現在不知道該跟著那個土人還是相信土人的指示,到小樹林里去。按說這個土人引他到這兒來,應該不會有什麼惡意,要是有惡意的話,土人也就不會冒著生命危險來救他了。
不過多心的周潮還是不能輕易相信土人,便對孫可兒道︰「你跟著那個土人走一定安全,我到小樹林里去看看
孫可兒拉著他的手道︰「咱們要走一塊兒走,你可別想丟下我
孫可兒的語氣像是不相信周潮,以為周潮要拋下她似地,不過她的神情完全不是這樣的,她的心里是充分的相信周潮的,之所以說出這樣的話來,是她不想與周潮分開。
周潮大約是了解她的心情的,但是還是說道︰「我不敢保證那個小樹林里有什麼,萬一……」
孫可兒止住他說下去的話頭道︰「那個人救我們出來,不像是什麼奸詐小人,所以咱們還是相信他,即使有什麼不測,也是天意
周潮在這樣關鍵時刻,有孫可兒的鼓勵,心里定了許多,于是點點頭道︰「好吧,咱們走——」
于是二人就向右邊的小樹林里走去。此時那些基因人離他們越來越近了,如果沒有找到躲避的屏障,也許周潮二人就再也離不開這里了。
他們急速的向小樹林走去,剛走進小樹林,周潮就聞到一股濃濃的燻煙味道。這種味道很濃,但是很好聞。周潮不禁精神為之一震。
小樹林的深處冒出黑黑的煙霧,這種煙霧像是有意識似地,只是籠罩了整個小樹林,絕不向小樹林外面發散。黑煙深處像是有很多人在走動,周潮可以感覺到里面人走動的聲音了。
周潮對于該不該向里面走,倒是猶豫起來,孫可兒看了一下自己來時的路,基因人已經張牙舞爪的追過來了,再要是猶豫,就會再次被基因人包圍起來。此時被它們包圍,只有凶多吉少,決難逃生。于是對周潮道︰「別想了,咱們沒時間了,走進去再說!」
周潮不禁道︰「我不是考慮前方有什麼危險,而是覺得這一切,我好想是經歷過的,感到很奇怪
「你經歷過?」孫可兒還以為他在開玩笑。
周潮沒有回答孫可兒的話,只是想了一想道︰「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這些黑煙是當地土人在舉行某種祭祀活動,他們的祭祀對咱們是有幫助的。咱們進去看看!」
周潮說著,搶先向小樹林深處走去,孫可兒將信將疑的跟著走去。
走過黑黑的煙霧,他們就看見樹林深處有個圓形的場地,場地的中央樹立著一個長耳長臉的泥塑神像,神像的耳朵長的嚇人,上面部分超過了頭頂,下面的耳垂直垂到前胸。而且神像的眼楮也不是普通人的眼楮,而是橫著長的,沒有眼皮和眉毛,鼻子高而寬,神像整體粗狂、圓潤、充滿神韻。
而神像的前面有個圓形的香爐,香爐里面燃燒著什麼,那些黑黑的煙霧就是從香爐里面升起來的。神像和香爐的四周圍滿了手執火把和薰薰草的土人,這些土人一面圍著神像轉動,一面將手里的薰薰草向香爐里扔去,扔在香爐里的薰薰草加重了黑煙的流出。
周潮二人走進來,這些土人並沒有停止動作,仍是繼續圍著神像轉動,手里扔著薰薰草。周潮看見這些土人當中有好幾個是自己剛進入這個空間里見到的,其中那個年紀稍長的土人赫然也在,他此時閉著眼楮,口里念著什麼。
周潮感覺那些基因人就要追來了,如果那些基因人追來,這里的人都難逃一死,所以提高嗓音向那個年紀稍長的土人喊道︰「有危險,大家快逃吧!」
但是這些人仿佛已經進入某種瘋癲狀態,完全不管外界有什麼東西,即使周潮喊破了喉嚨,他們也是充耳不聞。孫可兒不禁道︰「他們這是干什麼?難道這就是他們的祭祀嗎?」
周潮的腦子里突然閃過一些畫面,有很多人向他的臉上涂抹黑色的泥土,而他全身**著,身體里充滿了無窮的力量,一股逆邪之氣想要從身體里突奔而出。畫面消失了,但是那種逆邪之氣似乎已經到了他此時的身體里,他感到手上的青筋一根根的暴露出來,不禁道︰「他們……他們這是在傳功給我,我……我是他們的神!」
孫可兒見周潮說的奇怪,于是回頭看了他一眼,就這一眼,使孫可兒驚得大叫一聲,花容失色,頓時跌倒在地,道︰「你……你怎麼變了?臉色變得這麼黑啊?」
周潮也感到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現在听孫可兒說自己的臉色變黑,心里知道這些黑煙是對自己有作用的,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有這種感覺,總之這里的一切是那麼熟悉,卻又是那麼陌生。他在這里每走一步,頭腦里都是有記憶的,卻又想不出來下一步是什麼。這種隱隱約約的感覺實在使他傷透了腦筋,可是不論他如何的傷神,那種感覺就是那麼奇怪和離奇。
他看了看孫可兒,孫可兒沒有任何的改變,只是由于受到驚嚇,臉色變得蒼白而已。這說明這里的祭祀和煙霧對孫可兒沒什麼影響,可是自己為什麼總是感覺那個神像就是自己呢?而這些土人的祭祀也像是在祭祀自己。他們的每一次扔薰薰草,自己的身體里就有火一樣的熱量。
他想不到那麼多了,全身的熱量使他充滿了力量。他轉身奔出小樹林,就看見無數的狼身人、蛇身人蜂擁而來。周潮拿著一把土人的大刀,腦子里現出似曾相識的領軍打仗的場景,身子一躍,就殺進基因人叢中,他感覺自己就像是電腦游戲里的機器人一樣,不知疲倦的耍動大刀,砍殺身邊的基因人。那些基因人忽然變得像是泥塑木雕一樣,任憑他砍殺而沒有還手的余地。
他奮起大刀,動作如閃電,殺人如麻,毫不知疲倦的砍殺這些圍過來的基因人,直殺得日月無光,大地顫抖,血流成河……
眼看著面前的基因人一個個的倒下、死去,周潮像是中了魔障一樣,停不了手里的大刀,還是繼續廝殺,直到最後一個狼身人倒下,他感到身體虛月兌了一般,站也站不穩,大刀從手里落下。
他試著想拾起大刀,但是眼前的景物逐漸晃動起來,最後感到天地都轉動起來。他本能的感到不好,但是想要竭力穩住自己已是不可能了。他勉力向前走了幾步,想扶住一棵大樹使身子站穩,可是明明抓住一棵大樹,手上卻抓了個空,那棵樹原來是虛幻的。他又向前走了幾步,發現許多的東西都是虛幻的。他向下看了看,剛才殺死成堆的基因人,現在一個都不見了。他吃了一驚,頓時眼前一黑,整個人就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覺。
在昏迷中,他忽然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還是在黑脖子山,有一個穿著灰色斗篷的人向他走來,奪去了他的黑將軍,並且推倒了他腦子里的那道防護牆,頓時困惑已久的自己身份謎團逐漸的清晰起來。
原來不知在哪個時空,哪個星球上,有一個懵懂無知的少年,由于不听父母的話,偷偷的跑出去玩,結果在一個海灘上,看到一道自天上砸下來的金光。那金光落在海灘上,變得非常迷人。少年忍不住走過去,想要用手去模那道金光。不想手掌剛觸到金光,他的身子就像被閃電擊中一樣,身子不住的抖動,意識也逐漸的迷糊起來,他只感到整個身子被拆解開了一個個的分子、原子,然後這些分子、原子進入了一個時空通道。
那個時空通道很漫長,漫長的連這個少年都像是渡過了剩余的一生了。他的意識在這個時空通道里不住的思考自己將要向何處去?該干什麼?他到底遇到了什麼?為什麼自己的身子都被分解了,自己的意識還能夠存在?
可是當他還在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他忽然感到自己的身子凝重起來。他睜開眼楮就看到了藍的天、綠的地、廣闊的沙灘和海洋,一群群的水鳥從身邊飛過,一隊隊高矮不等的野獸從身邊走過……
他笑了,這個地方就是自己曾經做夢夢見過的地方——地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