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雲老祖盤腿坐在宋兵乙身後,褪去了白色的教袍,露出一身老而精壯的暗紅色肌肉,掌心緊帖著他的後背。血色的夕光籠罩著宋兵乙,化成一團團淡紅色的光暈,如水一般的彌漫著,自上而下,又經紅雲老祖的手掌心,傳至了他的身體里。
片刻間,紅雲老祖全身光彩流轉,發出喑喑之鳴。而宋兵乙臉上的肌肉不斷地抖動著,豆大的汗珠從額際滲出來,直滾落在地上,那血色的夕光滲入他靛內,如同要在他血管中爆溢而出,讓他青筋,不斷地抽搐著,顯得極是痛苦。
他只覺得有如融漿般的熱流,從全身滲入,將肌骨一片片全部撕裂後,又從背心里被紅雲老祖給一道道導走。他的意識,在極度的炙熱與痛苦中,逐漸地消失,耳邊嗡嗡作鳴,似乎響起襄陽震天的喊殺聲。他失去了意識。
直待夕陽垂落,最後一絲陽光從宋兵乙的頭頂移去,紅雲老祖的手掌心才從他背後移開。而此時,宋兵乙的臉上,如同喝醉了酒一般,紅腫一片,嘴唇發紫,癱倒在地,不醒人事。
紅雲老祖頗為滿意地站起身來。他本暗紅的精壯肌肉,此刻顯得更見光澤,如抹了一層油一般。他極是滿意,看也不看宋兵乙一眼,只朝守在門口的安大海擺了擺好手,便披起衣袍,徑直走向內堂。
而在內堂之內,小槿月兌得只剩下褻衣褻褲,站在早已準備好的浴盆前等候著。她修長而雪白的身軀,胸口飽滿地將一抹鮮紅的抹胸給頂得高高撐起,如欲裂巾而出。
紅雲老祖剛修習過元氣,渾身似乎有充足的精力,如老虎凌羊般抱著小槿,慢慢踱入齊腰高的大浴盆中。
在他粗暴的凌。辱下,內堂里便傳來蝕骨奪魂般的尖喘聲。小槿被剝得精光,像一只雪白的綿羊般,趴在浴盆沿上,任他的主人施暴凌。辱。
她緊咬著嘴唇,黝黑的瞳眸中看不出一絲一毫的來,但喘叫聲卻極盡夸張,讓門外的安大海也忍不住心神搖曳。
安大海抱起人事不省的宋兵乙,放在了南廂靠近一角的房間里,給他蓋上被子,嘆了口氣,便已離開。在他看來,宋兵乙熬不過今夜了,給他送飯,無異于浪費糧食。
當小槿的喘叫聲歇止後,宋兵乙的腿腳抽搐了一下,猛地彈了起來,便恢復了一點神智。
他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掉見了火山口中,無盡的黑暗與火焰將他吞噬,炙成灰燼了,可是怎麼呼喊也喊不出聲。最後,在他聲嘶力盡中,在被火紅岩漿將他全部吞噬的剎那,他抽搐了一下,掙扎著醒過來了。
宋兵乙全身有如火炙,將被子給踢飛了,將本已成片縷的衣袍給撕得一片不剩,一道道血痕,劃破了本已膿腫的全身肌膚。他痛苦不堪,不斷尖叫著,拍打著木板床面,看到窗外的一點微光,便想爬過去,結果在黑暗中直接滾落到了地上。
門開了,安大海拿著他的那頂破帽子,扔在床上,嘆道︰「這是你所有的東西,要走也要走個全兒。蘇師兄言道,讓我給你送點飯來,不過你可別再叫了,惹惱了老祖,只怕沒被熱毒給熬死,直接被老祖一掌給斃了。」
安大海點了一枝小蠟燈,掛在牆上,照亮了狹仄的房間。安大海端了一只陶碗,胡亂加了些飯菜在碗里,給擱在床邊的桌上。
宋兵乙嘴角 不已︰「水……我要喝水……」
安大海一拍腦袋,道︰「瞧我給忘了,哪次練完功之後,不都是口渴難耐。不過你也叫得太大聲了,小心……」朝他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可再呼喊。
宋兵乙強忍著痛苦,望著安大海,露出渴求的神色。他的意識逐漸崩潰,暗想這下疼癢下去,只怕今夜便要上路了。
安大海給他端來了水。宋兵乙一口喝下,又將水倒在自己的頭上,讓自己保得片刻清醒。他看著安大海,安大海又嘆了口氣,給他提來了一桶清水。宋兵乙不管不顧,強喝了幾口,直接將頭探入水中。冰涼的寒意滲入肌骨,他的意識逐漸恢復,重新探出頭來。
安大海已經離開了房間。他早已習慣了這樣的場面,所以不想親眼看著宋兵乙斷氣,及早避開。
宋兵乙抓著那陶碗里的飯胡亂吃了些,躺在床上卻是翻來覆去。全身水腫,肌膚逡裂,如欲片片割裂離體而去,這樣的痛苦,簡直比被人撕成三截還要難受,至少被撕成三截,痛苦只是一瞬,而眼前的痛苦卻似乎永遠無終。
在一瞬間,他想到了自殺。或者只有自殺才是唯一解決眼前痛苦的途徑。但不甘與屈辱卻又涌上心頭,強烈的憤恨不斷地著他本已破碎不堪的心。
天意若此,讓自己重生為人,至少算是重獲生命,絕不可輕言放棄。如果能夠熬到半夜,今晚上逃出去,也知。但此刻他渾身的力氣,在先前似乎被那一道道疾竄的熱流給全部帶走了,連滾落床下都顯得有點困難了,想要逃走,談何容易。
直至半夜,他都在極度壓抑的輕喘聲中度過,而力氣卻沒有半分恢復。
正在他絕望時,門口開了,一個年輕的白袍男子站在門口,胸口繡著三條小龍,身形高瘦,用竹枝挽髻,額頭前一道傷痕,直從面門拉了下來,將上唇都裂開了,極是可怖。
他站在門口,看著輾轉反側的宋兵乙,皺起了眉頭,問道︰「阿七,你還能堅持多久?」
宋兵乙並不識得他,但眼前見到一個人,便如同溺水中抓到了一根稻草,極度的痛苦也折磨削弱了他的意識與尊嚴,眼下只有滿腔的求生,望著這年輕的白袍男子,哀聲求道︰「救……救我……」
白袍傷疤男子搖了搖頭︰「我救不了你。我師尊的元氣遠深于我,你是他長年的元氣功鼎,又本身沒有元脈可修煉元氣,此刻已是積滿了聖火訣的九昧毒火,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他面容稍有戚色,似乎對其師父的所作所為,頗有不郁。想來,這男子正是紅雲老祖的親傳門徒了。
宋兵乙雙手微舉著,緊扣著自己的咽喉, 而呼︰「如……如果這樣……不若請……請殺了我……」他求生的意志終于崩潰,只想解除眼前無窮無盡的痛苦。白袍男子走上前來,舉起了右掌,掌心紅光大盛。
宋兵乙閉目待死,眼前又閃過一幅幅雜亂的畫面,襄陽的滿城兵火,金輪法王的狂笑,還有這個世界里紅雲老祖漠然的眼神。
他心中悲憤莫名,暗想我的新生還沒開始,便要夭折,老天當真何其的不公道。如若此樣,老天何必讓自己在這新世界里走一遭,再受這屈辱與罪呢?
那白袍疤面男子手掌落下,卻沒有擊在他頭頂上,而是緩緩移到了他的胸口。他手掌心的紅色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微微盈起的藍色光環。他雙手十指有如奏琴而舞,每次按捺,手指便落下一道道淡藍色的冰涼之氣,滲入宋兵乙靛內。
宋兵乙逐漸地安定了下來,體內被撕裂般的痛苦,似乎被這清涼之氣給一絲絲抽走了。
半盞茶功夫,白袍男子住了手,額頭也冒出了汗來,看著已然詳定的宋兵乙,道︰「我只能暫時鎮住你的九昧熱毒,卻驅不走它。明天早上,安大海便會向老祖報告,你已經死了,扔到海里去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宋兵乙心中感激,難以自持,哽咽道︰「多謝大哥相助。若有余生,安當相報。請問大哥尊姓大名。」
白袍疤面男子嘆道︰「安大海說你死後復活,被人靈魂附體,果然如此。我是老祖的唯一弟子蘇顏。我非要救你,乃救我自己,你不必相報,也萬不可讓我師尊知曉。此後就看你的造化了。」也不再看他一眼,拂衣而出,將門給掩上。
宋兵乙暗想,這人原來是老祖的門徒,一臉疤痕,卻有個如女人般的名字蘇顏,想來破相之前,是個絕世美男子了。想不到老祖如此陰毒毫無人性,而他的弟子卻有憐憫之心。看他的意思是暗示自己趁夜逃走,此後能否逃月兌生天,就看自己的造化了。
他心領神會,當下匆匆看了看房間里的物事,換了一套稍顯完整的衣服,又拿起那頂狗皮帽子給戴上,便要出門。當他拉起門的剎那,風撲了進來,吹滅了蠟燈。但他心中一動,卻停了下來,將手中的帽子摘下。
他拿著蠟燭,找到安大海,重新點燃了,回到房間,掩上房門,便拿起了那頂帽子端詳。一瞬間,一種奇怪的感覺,涌上心頭。那種感覺似乎是筋疲力盡的落水水手,游了幾十里之後,從海中探出頭來,望著遠方,急迫地想要遠方海面憑空出現一座海島。
這手中不起眼的帽子,可是自己所來的那個世界里,當世第一高手郭靖的帽子!
而且很顯然,這帽子里有些端倪。他突然強烈地希望,自己生平所敬仰的大俠,可千萬別是那種隨意瞞著老婆藏私房錢的無良小人。這種行為,可只有自己才會做。
本來他心中已對郭靖充滿了不敬與怨恨,這一剎那,他又極度希望郭靖,就該當是自己原本希望而仰慕的大俠。
他小心翼翼地拆開狗皮帽子的縫線,將那帽頂夾層里那軟綿的物事給取了出來。此時,搖曳的燭光暈暗,照在那一疊厚厚的絹帛上,細翻之下,足有近二百余張厚。只見那第一張絹帛的正中,用朱紅色的正筆楷書,端正地寫著一行字。
宋兵乙大氣也不敢喘動一下,迅速的掃了一眼,登時一拍大腿,叫道︰「好郭靖,果然不是藏私房錢的小漢子。」
那第一頁薄絹上,直書一列字︰九陰真經注解及降龍十八掌掌法要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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