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4-01-24
男人的一雙眸子正空洞的落在窗外的景色上,他曲著膝坐在窗台邊,連日來沒有整理,唇邊的胡須已經都長了出來。
這輩子最愛的兩個女人,都離他而去了。
一個是在美國的女朋友,一個則是他的母親。
現在男人僅剩下的親人,便只有林子伊了。
拿起身邊的相框,男人頓時間便又看入了神。
照片中的中年女人,正被一個年輕的男子摟著,笑容燦爛。
那是林可民回國後帶著林母去旅游照的照片。
現在回想起來,一切就都好像是發生在昨天似的。
摘掉隔熱手套,放好一鍋正煮好的熱湯,女人便松了一口氣似的走出廚房。
在門口稍稍的頓了頓,女人最後便還是不安的扭開門把走進了男人的房間里面去。
男人正屈膝坐在窗台前,眼神空洞的落在了窗外遠處的風景上。
睡衣正暴露著男人美好的胸膛,男人下巴處淺灰色的地帶顯得特別的顯眼。
那是他連日來頹廢著過日子的見證。
窗外五顏六色的燈光紛紛的交錯著映射在他的臉上。
男人蒼白落寞的臉頰,頓時便變得有些復雜。
滿滿的一桌子熱騰騰的菜,女人都已經準備好然後放在食廳里面了。
那些,全都是為了林可民準備的,是為了他的身體著想而做的。
看著男人日漸消瘦的身體,女人便知道,她得要振作了,她得要照顧好男人的身體,畢竟這個樣子,在天堂的養母也才會安息。
望著正沉思得入神的男人,女人便不敢走出聲音,她只得走得緩慢,走得很輕。然後她便悠然的在男人身旁蹲下。「哥…」
看著男人愣愣的拿著手上的相框發呆,女人的心便又開始隱隱的作痛了起來。
女人哀哀的看著男人。「出來吃點東西吧…」
「媽在那邊,應該還好吧…」林可民的聲音是那麼的低沉和冷漠,他的手指,緩慢的覆上照片中正微笑著的一個中年女人的面孔。
男人頓了頓,便愣愣的盯著身旁的女人看。
見男人如此疲倦的神情,女人的心,頓時間便酸的厲害。
女人微微垂下雙眸,白皙的手,慢慢的便覆在了男人的肩膀上。她怔怔的點點頭,「出來吃點東西吧哥…」
男人稍稍閉了會兒眼,便撐著牆面愣愣的站起身子。
往桌子上小心翼翼的放下相框,男人便輕輕的帶上房間的門隨著女人走出房間去了。
眼前正是白茫茫的一片,男人不適的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整天把自己悶在昏暗的房間里,男人是太久沒有見光了才會感到有些暈眩。
看著眼前一桌子滿滿的飯菜,男人多少是有些驚訝的。他的眉角微微的顯得有些揚起。
因為她的妹妹,從以前開始,便是不會做飯的。
看來這些天自己確實是過得太昏天暗日了。
猶豫著嘗了一下,女人做的飯菜的味道居然還算是可以的。男人打從心里小小的訝異了一會兒,便悠悠的拉開椅子坐下。
「我明天要去總部報道…」男人冷漠的把菜送入口中。
女人鈍了,她不知如何回答的是好。
林可民若是真的去董氏那邊上班了,她怕那男人會對林可民造成傷害。她怕….
她是一點都不願意她跟她最愛的哥哥跟董家扯上任何的關系,只是她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跟林可民說…
「你也跟我一起去吧…」男人又淡漠的對女人說。
「我…」
女人正猶豫著不知如何跟男人開口。
「怎麼了?」見女人臉色不對,男人便疑惑的問道。
「沒有…」女人怔怔的搖搖頭。
林可民恨她嗎?女人不敢問。
她怕,她怕會听到她害怕听到的話。
畢竟林母會變成這樣,她有著擺月兌不掉的關系。
其實她自己也十分的自責,十分的痛苦。
畢竟是生活了好多年的母親,林母在女人的心中,自然是跟親生的沒有分別了。
「我打算辭職了…」女人終究還是忍不住不說,她忽的便開口跟林可民道著。
「子伊…」男人漸漸的放下手中的瓷碗。
「哥…我…」她想說她要離開這里,只是,她說不出口。
她放不下林可民,卻也不能讓林可民跟她離開。
女人咬咬下唇,隨後又無奈的垂下頭去。
「如果是因為媽的事情,你大可不必這樣…」男人淡漠的看著女人,「那只是個意外…」男人的心稍稍糾了一糾。
女人搖搖頭,水靈的眸子忽的便哀哀的看著林可民,有一會兒,才又緩慢的移開視線。「不是…」
「那是為了什麼?」男人又追問著。
「你真的要在董氏上班嗎?」女人又反問道。
男人稍稍愣了一愣,便還是點了點頭。
女人暗地里嘆了一口氣,便不再出聲。
吃過晚飯,男人便又回到自己的房間里去了。
他什麼話都沒有說,但是這副樣子卻讓女人的內心變得更加的不安了。
發生在她身上的一切,回想起來是那麼的荒謬,以致于她都沒有辦法去訴明和緩解。
這一夜,女人失眠了。
她一整個晚上都躺在床上面輾轉反側。
>實際上,女人已經有好幾個晚上都這樣了,即使有時候困意十足的睡了過去,卻又會很快的被噩夢驚醒。然後發現,自己的臉頰,竟然滿滿的都是咸咸的淚水。
不知不覺,便已經是黎明了。
天空漸漸的便從深深的藍色變成了淺藍色,且還傍著遠處橘紅色的霞還有幾朵高高的白雲。
鳥叫聲忽的便一陣一陣的從窗口外傳了進來。
女人粉女敕的臉頰,正粉撲粉撲的紅得特別厲害。她的額頭上掛滿了一顆一顆汗珠子。
女人吃力的撐坐了起身,倚靠著床頭,她秀氣的眸子迷離的落在了桌子上的鬧鐘上。
五點半…
白皙的手覆上自己的額頭,竟發現,額頭有些小燙。
她理了理頭發,便又無力的躺在了床上。
也許是連日來睡眠質量都十分的不好,抵抗力才變得這麼差吧,女人喃喃自語道。
不知道胡思亂想了多久,女人便也就熟睡了過去。
朦朧中听到了林可民在叫喚著她的名字,她卻撐不開沉重的眼皮去回應,女人便也就繼續沉醉到自己深深的睡意當中去了。
她撐不開眼皮。
其實林可民根本就沒有睡。
坐在床上想了一夜,到黎明的時候,他便起身梳洗了。
先是整理了連日來都沒有去搭理過的滿臉胡須,然後便高高的梳起他額頭前的發絲。
心中的痛,自然還是不得平息。只是生活還在繼續,他也需要振作罷了。
林可民十分的善良,那便是他最大的特質。
就拿他母親的事情來說,在他看來,整件事情便只是個意外,對于已發生過的事情,誰都無能為力。也怨不了誰。
想到這里,男人的臉色便忽的又難看了起來。
想想自己辛苦的留學國外,而後回國又在奮力的賺錢,其實他所做的努力,也不過都是為了家人罷了。
倚靠著洗手台,男人便無力的癱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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