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濃的思緒被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模著自己有些濕潤的眼角,池清抿了抿嘴,從地上站起來,走去開門。♀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的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陸蔚來。池清回頭瞥了眼躺在床上的白沫澄,從外面給門上了鎖,便跟著來人一同離開。
「大姐,我在上樓的時候看到了曾以恨。她脖子上的傷,是你做的嗎?」站在安靜的走廊上,听著陸蔚小心翼翼的問話,池清並不回答,而是沉默的點了點頭。
「大姐,你可還記得,我們在一起有多久了。」哪怕池清點頭的幅度很小,卻還是被陸蔚來看得清清楚楚。得到自己早就知道的答案,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低聲問道。
「蔚來,你應該知道,我年齡大了,記性也一直都不太好。似乎,從我把你們兩個救出來一直到現在,沒有十年,也應該有七八年了。」池清說話的語速很慢,眼神也不自覺的飄向了遠方。知道她是在回憶,陸蔚來並沒有馬上開口,直到對方將視線挪回到自己臉上,才微啟開雙唇。
「大姐的記憶並沒有錯,我和曾以恨認識整整十八年,和大姐在一起也有十年了。哪怕過去這麼久,大姐的相貌也和當初一樣,並沒有改變太多。可是,我們兩個卻老了。」
「有形的事物總有一天會凋謝,這並不是什麼值得談資的事。」
「嗯,大姐說的沒錯。容顏易逝,感情也是如此。這些年,我和曾以恨一直待在你身邊,和你一起執行過無數次出生入死的任務。很多時候都是大姐來保護我們兩個,可是,也有很多時候,是曾以恨奮不顧身的去救你。」
「大姐她對你」
「蔚來,有些話該說,有些話,還是藏在心里最好。我知道你對曾以恨的感情,也知道她現在的變化讓你很難過。♀我沒辦法勸你,只想告訴你,不要愛的太卑微,否則,總有一天,你會忘記你自己。」
「大姐,你說的我都明白。可是,如果不是她,我可能早就已經迷失了。好了,不說這些沉重的話題,她做了一桌子飯菜等你吃,我們三姐妹也有很久沒在這個家里好好吃一頓飯了,可不可以請你」
「嗯,走吧。」還沒等陸蔚來把話說完,池清已經大步朝前走去。看著她高挑的背影,陸蔚來笑了笑,像小時候一樣,小跑到池清身邊,將她的手臂環住,把頭靠在她肩上。池清就是有這樣的魔力,哪怕她的肩膀不是最結實的,也不是最寬厚的,卻總是會讓她和曾以恨覺得安心。
兩人一齊走到樓下,濃厚的飯菜香不請自來的躥入鼻腔之中,隨即映入眼簾的便是那滿桌子豐盛的晚餐。有中式炒菜,也有西式的牛排沙拉,就連飯後甜點都做了好幾樣。兩個人看著仍舊在廚房里忙碌的曾以恨,相視一望,都有些無奈。
「曾以恨,大姐來了。」陸蔚來輕聲對廚房里做菜做到入神的曾以恨說道。後者听了先是身子一僵,然後便端起旁邊已經做好的菜走到桌前,態度極為不好的摔在池清面前。見對方如此幼稚的行為,池清熟若無睹,只掏出風衣里的煙,靠在椅背上慵懶的抽著。
轉眼間,曾以恨已經把菜擺了滿桌,見池清還坐在那吞雲吐霧,她向她伸出手,後者會意,將整包煙給了曾以恨。看著那手中那包女士香煙,曾以恨學著池清的模樣,更加放肆的把腳搭在旁邊的椅子上,跟她一同抽起來。
眼見這兩人放著滿桌的菜不吃還在那抽煙,陸蔚來無奈的搖搖頭,從自己的位置上站起來,緩緩走到池清面前,像曾以恨剛才那樣對她伸出手。《》池清自然明白對方的來意,只是她並不想把自己口中唯一的煙交給她。只好裝模作樣的伸手指向曾以恨。那意思很明顯,我已經把煙全部交給那貨了,找她要。
即便池清難得一見的玩起冷幽默,陸蔚也不會那麼容易就放過她,趁著池清晃神的功夫,她快速抽走了對方口中的煙,緊接著,按在煙灰缸里熄滅。發現池清的煙慘遭毒手,曾以恨咽了咽口水,主動掐滅了口中的煙。看她們這麼听話,陸蔚來滿意的坐到位置上,拍拍手說吃飯。
池清的飯量不大,還喜歡挑食。看她拿起筷子夾了幾口菜便不再動手,陸蔚來伸手夾了一大筷子的胡蘿絲炒青椒絲放在她碗里。嚴格來說,這兩樣菜一般都是作為配菜使用,根本不算正規的菜。可是,青椒和胡蘿卜,卻總是會以不同形式,不同姿態出現在三姐妹的飯桌上。
見陸蔚來親自夾菜給自己,池清就算再沒胃口,也不好拒絕。她拿起筷子,看也不看那兩道菜便送到嘴里。誰知,她才咬一口,立馬就黑了臉。青椒的辣味和胡蘿卜那種似甜非甜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把池清惡心的幾欲嘔吐出來,卻又礙于形象問題只能強行忍受。那種想吐又不好意思吐,只能打破牙齒往肚子里咽的感覺,真是不好受。
「蔚來」好不容易才把胡蘿卜和青椒的味道從嘴里清除,池清有些無奈的看著陸蔚來,真的很想追究一下精神損失。這人難道不知道自己最討厭的就是青椒和胡蘿卜嗎?她怎麼還給自己吃。該死的,忘帶眼鏡就是這種下場。
「大姐,我早就和你說過,你太瘦,胃也不好,總這麼挑食對你的身體沒好處。曾以恨做這麼多菜,你總共吃了幾口?作為你的私人醫生,如果下次檢查的時候你的體重再少一斤,我就真的要給你定制一份營養套餐了。還有,你是不是又忘記戴矯正眼鏡?」
听著陸蔚接踵而來的一大串話,池清扶著額頭,不予以回應。而曾以恨則是在旁邊安靜的抽煙,全然一副看戲的模樣。作為三姐妹中唯一一個上過大學,並在醫學院畢業的陸蔚來絕對是三人中知識面最廣的人。哪怕她在其他方面不及池清和曾以恨,卻可以用醫學上的知識來填補。
池清從小就患有色盲癥,這件事,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除了她已經逝去的家人,就剩下陸蔚來和曾以恨兩人。最開始,她們並不知道這個辦事果斷,心狠手辣的大姐會有這種隱疾。直到有一次,陸蔚來和曾以恨雙雙受傷,開車的任務就便落到池清頭上。
兩個人相信以池清的能力絕對可以開車甩掉敵方,誰知,在路過一條馬路的時候,池清竟是看著紅燈就縱向的穿了過去,差點被兩邊過來的車夾成肉餅。自那以後,陸蔚來發現了池清眼楮上的毛病,從此勒令她,能不開車就盡量不要開車,任何時間都要帶著矯正鏡。
只是,池清這個人雖然可靠,卻總是對她自己身上的事不上心。從以前到現在,她不止一次因為視力的問題受傷,卻依然忘記帶矯正鏡。就像今天,如果她有老實的帶上矯正鏡,又怎麼會看不出自己口中所說的黃瓜絲炒肉其實是胡蘿卜炒辣椒呢?所以說,自作孽,不可活啊。
「抱歉,我剛才覺得眼楮有些疼,摘掉就忘了帶上。」池清說著,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楮。的確,她今天並不是忘記帶矯正鏡,而是在剛才摘了下來。但她沒想到,陸蔚來在這種時候還有心情測試自己是不是有帶矯正鏡。想到剛才那口**的辣椒炒胡蘿卜,池清皺起眉頭,覺得陸蔚來捉弄自己的辦法越來越多了。
「大姐,我不是在和你開玩笑,而是和你說事情的重要性。以我們的身份,都有可能會遇到危險。如果你出了什麼事該怎麼辦?我和曾以恨都不能失去你。」
「蔚來,你說的我都明白,這樣的事絕不會再發生。我去看看白沫澄有沒有醒,該給她送些食物了。」池清說著,找到一個借口便起身朝樓上走去,走到半路卻又發現自己兩手空空,忘了拿食物,就只能尷尬的再走回到桌前。
看著那滿桌葷素結合的菜,池清記得,白沫澄的口味和自己一樣,都是喜歡清淡的素菜,而不喜歡肉。她習慣性的盛了些涼拌竹筍,百合炒西芹,還有幾樣清淡的小菜。然而,盛完之後,池清又覺得自己這樣做很奇怪。
那個人在五年前選擇背叛自己,從她身邊逃開。那麼,她就該是自己的敵人。試問,哪有人會在給敵人送飯菜的時候專門選對方愛吃的?這樣想著,池清把剛才夾的菜都倒進垃圾桶里,又拿了牛肉,肘子,以及一些葷腥的菜放到盤子里。
看著那滿盤子的肉菜,池清的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再次把視線落在那些素菜上。最終,還是端著那盤肉菜朝樓上走去。把她剛才的一舉一動看在眼里,陸蔚來嘆了口氣,在心里笑池清的別扭。曾以恨則是微眯起眼,褐色的眸子在閉合之前,閃過一絲不為人知的殺意。
晚餐隨著池清的離席而結束,刷好碗,陸蔚來回到自己的房間,繼續研究她昨天剛剛買到的書籍。這時,敲門聲驟然響起。她疑惑的走去開門,便看到曾以恨不著寸縷的站在自己面前。
她脖子上的五根指印紅得依舊明顯,那挺立白皙的胸部毫無顧忌的暴露在空氣中,自然還有作為女人最神秘且**的地帶。就這樣看著,陸蔚來不由自主的紅了臉。她怕曾以恨察覺到,便急忙將腦袋低垂下去。
「你怎麼不穿衣服,快披上,別著涼了。」過了許久,直到臉上的溫度不再那麼熾烈,陸蔚來才敢抬頭說話。她想把自己的毛衣披在曾以恨身上,只是,還沒等她月兌下來,身子已經被對方拉去到床邊,被強壓在上面。
「穿什麼穿,反正一會還會月兌下來。陸蔚來,我想要了,給我。」
曾以恨說著,也不管陸蔚來有沒有同意,便牽過對方擱在床邊的手按在自己腿間。感受到其中的濕潤,陸蔚來微微一愣,還沒等她回過神,手指已經被曾以恨強行送入到那處濕潤緊致的最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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