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鑰匙掉到地上。張指導員扶誰也沒用了，像灘爛泥一樣攤在地上，完了，全完了，誰也救不了自己，就連臨時工也不頂用了。
可憐在山頂，這個老頭還提醒自己不要後悔，自己當時怎麼就沒听呢？
張指導員覺得，這世間最遺憾的事就是沒有後悔藥。
「大叔，你果然是當兵的。」
「一個老兵而已。」
普普通通兩句話，卻讓許少石中校看楊舒俠的目光有了很多其他的意味。
京城里有多少根正苗紅的紅二代，見了趙一腳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這青年竟然直呼共和國的將軍為當兵的，平素脾氣乖僻的將軍也不以為忤，自承一介老兵，若是被京城里看到，不知會驚掉多少人眼球。
一個協警拿起掉在地上的鑰匙，手忙腳亂的打開趙一腳和楊舒俠的手銬。不愧是臨時工群體里的一員，這個群體多少次力挽狂瀾，多少次顛覆敗局，心里素質比在刑警隊混過的張指導員強悍多了。
趙一腳看向勝利山，走了，老弟兄們，我要歸隊了，以後就不能每年來看你們了。等我戰場裹尸的那一刻，再回來與你們重聚。
「在那里睡著的都是我的老兄弟，有空的時候替我來看看他們。」
「好。」
第一縷陽光從勝利山頂灑下，籠罩在無名英雄碑上，偉人手書的英雄兩個字金光閃閃。
英雄？趙一腳轉身向軍車走去，死去的人多了，苟活下來的人就成了英雄！除了碑上一個個冷冰冰的的名字，他們得到的還有什麼？
許少石中校緊跟趙一腳，手上不知何時取出了一套軍裝。
停在軍車後面的深黑色轎車，車門打開，一個有點發福，頭頂微禿的老者走下車。
一身唐裝的趙一腳已經變身成一身戎裝的趙中將，將星閃亮，敬禮！
「首長好，趙一腳請求歸隊！」
夠資格被趙一腳稱呼首長的已經不多了，事實上，這位老者的身影不會出現在任何新聞媒體，或是其他公開場合里，但在某些國家的絕密檔案里，他是共和國核心之一。
「歡迎回來。」
兩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
在光鮮和平籠罩下的世界背面，在不為人知的另一個戰場，一條消息在瘋狂的流傳。
趙，回來了！
趙一腳走了，在完成了唐裝老頭到共和國中將的華麗變身後，不帶走一片雲彩的走了。留下滿臉呆滯的張指導員，一臉怨恨的苟大少和掩飾不住震驚的楊舒俠。
雖然從許少石中校的話語中已隱約猜到趙一腳的身份不簡單，但總沒有親眼看到來的震撼。
貌似自己是抱上了一根大粗腿，趙一腳臨行前，還跟自己揮手，說︰「小子，有時間到京城的話，別忘了來看看大叔。」
可是，大叔，你讓我去看你，怎麼不留個聯系方式。
「警察同志，現在我們是不是……」楊舒俠問。
「這位同學，你們高中學習生活還是很緊張的。這件案子我們已經基本了解案情，就不浪費你的學習時間。」張指導員強自振奮，「同學，你要相信我們人民警察一定會秉公辦案，公正處理，絕不放過一個壞人，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那，我可以，回去上學？」
「當然可以，我們正好也要將幾個嫌疑人押回所里，正好順路，要不我們送同學一程？」苟大少幾個立馬從受害人變嫌疑人了。
「不用了，謝謝。」楊舒俠很有禮貌的道了謝，我們順路嗎？貌似勝利山派出所在勝利山後面，是背道而馳。
一臉怨恨的苟大少上了為楊舒俠準備的警車，楊舒俠則趕往學校。
早上鬧騰了一番，竟然沒有遲到，楊舒俠小小的進行了一番自我表彰。
在校園里遇到頂著兩個更加濃重黑眼圈的張子義，「小義，你什麼時候喜歡上非主流妝容了？」
「你才非主流，你全家都是非主流。你丫的不仗義啊，昨晚當逃兵。快說，是不是偷偷溜走，跟宋美眉滾床單去了？」張子義一把抓住楊舒俠。
楊舒俠把張子義的手用力拿開，「不要用你那齷蹉的思想來衡量我高貴的品格，咱是三好學生，咱是純潔的人。」
「切，就你，還純潔。是誰抱著碗里的，還看著鍋里的。有了花小畫，還盯上了宋美眉。」
听張子義提到花小畫，楊舒俠心里一驚，突然想到已經兩天沒有見到花小畫了，她不會真的又離家出走吧。不行，放學後得去看看。
心事重重的楊舒俠完全沒有听到，張子義繼續噴了自己些什麼。
楊舒俠不在狀態，張子義酣暢淋灕的一頓狂噴，志得意滿的上課去了。
一時無話。
課間操時間，楊舒俠站在隊伍里，就連天上但陽也無法遮蓋他光頭的光芒。
「看到了嗎？」
「什麼？」
「那光頭？」
「知道，不就是省級三好學生嗎，听說那是……」
「那都是老黃歷了，最新的是光頭神，此人已經成就神格。」
「什麼光頭神？」
「你OUT了，昨晚就在校體育館里，此人那叫一個彪悍，那投籃，那暴扣，那暴扣，那投籃。看了他的投籃，你才知道什麼叫不講道理。看了他的暴扣，你才知道什麼叫暴力美學。」
「真的？」
「當然是真的，昨晚你是沒去，體育館的氣氛，爆棚！當場就把體育館頂給爆裂了。什麼叫一戰成神，這就是一戰成神。」
兄弟，用不用這麼夸張啊！
「怪不得昨晚自習時，我听外面鬼哭狼嚎的，還以為體育館放恐怖片呢。」
「恐怖片，對于來挑戰的一中籃球隊差不多了。」
類似的議論在做操的隊伍里比比皆是，每個人都興奮無比，好像昨晚爆發的就是自己。唯一冷清的地方就是校籃球隊隊員的地方。
每次課間操，他們都會集合到一起，每當這時，這里就是全校的焦點，男生的羨慕，女生的傾慕，總是讓他們心情很愉快。
可今天，心情很煩躁，看過來的眼神不再羨慕，不再傾慕，而是果的鄙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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