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夾答列曉
天空是墨黑墨黑的,連月亮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下去了,風絕靠在陽台上的欄桿上,手里的煙頭忽明忽滅。
他的臉色有如頭頂的天空,暗沉暗沉的。
陽台的燈並沒有打開,只有從臥室里透出來的柔和的燈光。
伊娜從房間里走出來,看著站在陽台上一臉落寞的男人,原本憋在心里想要破口大罵的台詞也罵不出來了。
罵是沒罵,但是語氣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走到他的面前,挑眉問道,「絕爺,你的小女人做了什麼,你把她弄成這樣,人家那麼一副消瘦的身子,你也特狠了吧?」
風絕微低著頭,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淡淡的問道,「她怎麼樣了?」
伊娜翻了個白眼,涼涼的道,「也沒什麼,聲帶受損,至少半個月不要開口說話,身上的傷,內傷到還不至于,但是,至少請忍耐一個月不能行房事,身上的傷藥按時擦藥……」
「再嚴重一點的,恐怕就是精神上的打擊了,這個,你自己看著辦吧。」
風絕皺著眉,「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伊娜撇撇嘴,知道他心情低落,也不敢多說什麼,于是識相的轉身就準備離開,到了門口,還不忘叮嚀一句,「這麼大晚上把我挖起來,目測你家小美人分量不輕,你這麼對她,我要是個女人,這輩子恐怕都對你無愛了。」
她意味深長的看了風絕一眼,「你要是不想失去她,就自己看著辦吧,還有,」她伸出手,拍了下腦袋,「我看到你家冰箱里放著一個蛋糕,今天不是你生日,誰的?」
生日蛋糕?他的眉皺的更緊了,隨即抿唇,但是仍舊沒有說什麼。2
伊娜搖搖頭,轉身就走了出去。
臥室里面,臉色蒼白的女子安靜的睡著,她的臉色蒼白,清秀的眉緊緊的蹙著,像是睡得很不安穩的樣子。
臥室只開了一盞柔和的床頭燈,風絕手撐在她身體的兩側,將她的身體小心的抱到自己的懷里,輕手輕腳的吻著她的臉蛋。
像是感覺到了他的氣息,蘇顏的眉一下蹙得更緊了,甚至下意識就想要往後退。
他就這樣抱著她的身體,臉貼著她的臉蛋,慢慢的閉上眼楮,鼻尖繚繞著屬于她的氣息,浮躁不安的心才慢慢的靜了下來。
蘇顏睜開眼楮的時候,只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都被拆散了。
感覺到身上有什麼東西在禁錮著她,她下意識就側臉看了過去,一看到身邊的那張臉,意識還沒有反應過來,人間已經條件反射的從他的懷里爬了出來。
明明身體上到處都是痛,但是她卻絲毫顧及不上,只知道一定要從這個男人的身邊逃走。
這麼大的動作,風絕原本就睡得不深,一下就醒了。
睜眼就看到蘇顏一臉蒼白的坐在床邊,身子搖搖欲墜,演眼楮看著他,滿眼的惶恐和恐懼。
他只看到她快要從床上摔下去,手一伸就把她的人重新提回到自己的懷里,這才發現,她整個身子都是僵硬的。
她怕他,這種害怕已經滲入到骨子里了。
風絕瞬間有了這個認知。
他低頭去看她,蘇顏卻只是抱著自己的身體,躲開他的視線。
「落落,」他不悅的開口,心已經沉了一度。
她這麼恐懼,這不是他要的,想起昨晚伊娜跟他說過的話,他就更加煩悶,然而面上也還是不動聲色。
她听到他叫她,驚惶的抬著臉蛋,惴惴不安。
他可以感覺到,這種感覺,是想要逃離,卻不敢。
風絕心一橫,直接將她整個摟進自己的懷里,她的身體很縴瘦,他很輕易就可以全部抱住她。
她現在反感他,他不能讓她習慣性的無法忍受他的靠近,就算她無法忍受,他也要她習慣。
蘇顏極力忍耐著,自己瑟瑟發抖的身體,任由他抱著,昨晚的一切翻江倒海一般的涌到她的眼前,她拼命的咬唇,才忍住自己想要從他懷里逃離的沖動。
「以後不會了,」他抱著她,在她耳邊低低的開口,「我以後不會這麼對你了,我保證。」
她還是怯怯的看著他,聲帶受損,暫時說不出話,看她的樣子,也不想跟他說話。
他卻低聲問道,「是不是餓了?」
蘇顏條件反射一般的搖頭,餓不餓,她已經沒有感覺了,昨晚沒有吃東西,又渡過了地獄般的一個晚上,按理說,她應該是很餓的。
風絕也不管她是什麼反應,抬手就把她抱了起來,蘇顏一驚,手抓著自己的衣服。
現在,她整個人,就像是一只被驚弓的鳥,他有一點風吹草動,她都害怕得不行。
風絕抱著她往樓下走,她身上早已經換好了干淨的衣服,長發散落,她在他的懷里,半點都不敢動的樣子。
樓下飯廳里,伊娜已經準備把早擦準備好了,小米粥,適合她現在的身體。
風絕把她抱到椅子上坐著,自己坐在她的身邊,伊娜端了一碗粥放到她的面前,努力讓自己笑得柔和一點,這小美人現在看上去很單薄,又受了打擊,她生怕自己大大咧咧的嚇著她。
蘇顏低著頭,拿起勺子,就慢慢的吃東西。
風絕擰眉,在一邊看著。
伊娜一邊喝粥,眼珠在那兩人身上骨碌碌的轉著,她看得出來,她家主子貌似很喜歡喜歡這女孩,那昨晚怎麼鬧得那麼嚴重呢?
搞得小美人現在受了驚嚇,他自己在這里火急火燎的心疼。
「絕爺,」伊娜一邊喝粥一邊扯談,只要是她覺得小美人現在本來就很怕他,他還這麼不體貼的一個勁的盯著她看,人家怎麼吃得下啊,你真看不出人家已經在硬塞了嗎?
「你家廚房里的那些養胃的食物和中藥是你買的嗎?你什麼時候這麼把自己的胃當一回事了?」其實一點都不難看出來,他那種不把胃病當病的男人,怎麼會買這些東西,拿去買炸彈還差不多。
既然不是他,那就肯定是這位溫小姐了,人家那麼關心你,你怎麼對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