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顏僵在風絕的懷里沒有動,她無比清晰的感覺到摟著她的腰的那只手,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腰骨。2
看到門口的那人,在場幾乎所有的人禁了聲音。
秉承著他一貫的風格,修身隨意的白色的休閑服,俊美蠱惑的西方長相,藍色的眸,漾出海一般的深邃。
那是一張誰都認識的臉,那是一張有雜志報紙就可以看到的臉。
華安國際的少董,修斯•溫爾克。
蘇顏清晰的看到,修斯看到她時臉上一百年不變的優雅的笑容頓了一秒,雖然只有一秒,就很快的恢復了。
但是,連她都看到了,那麼,風絕又怎麼會看不到?
她咬著唇,一顆心開始猛烈的跳動起來,那樣的心跳她幾乎是無法控制的,只能低著頭,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要輕易的泄露出來。
其實她很清楚,風絕這麼抱著她,她有一點任何的動靜他都感覺得到。
她垂著眸,沒有去看朝著他們走近的男子。
她怎麼都不會想到,今天風絕帶她來見的人,竟然是修斯?
她的心里一片恐慌,是他故意的,還是巧合,巧合到其實風絕也不知道今天出現在這里的人會是修斯?
他應該是不知道的,否則,就不會這麼用力的抱著她了。
修斯英俊的臉上是他標志性的笑容,優雅斯文,「絕爺,我們又見面了。」
又見面了?他們之間見過嗎?
風絕扯出一抹笑,淡淡的,不冷漠也沒有任何多余的溫度,「原來是溫爾克先生。夾答列曉」
修斯溫聲的笑道,「這話听起來,絕爺看到我像是很失望的樣子?」
「是誰都是一樣的,」風絕看著坐在他對面沙發上的男子,「不過是沒有想到華安的少董也會做這種見不得光的交易。」
那話語里的諷刺意味濃厚,連蘇顏都很清楚的感覺到了,何況是修斯,但是他看上去並沒有顯得特別介意的樣子,反而只是溫雅的道,「絕爺是軍人,自然是一心一意的為社會獻力,但是我們這種做生意的,自然比不得您的偉大與奉獻。」
有些人就是有這樣的本事,原本是很諂媚的有些話,但是由他們說出來,就是不卑不亢,甚至有那麼一點譏誚或是自嘲的味道在里面。
毫無疑問,修斯就是這樣的人。
蘇顏只覺得有目光若有似無的落到她的身上,她知道那是誰,也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目光。
如果開始的時候她不知道今天修斯出現在這里是不是知道她現在在風絕的手里,但是她現在很清楚,修斯不知道。
不管是風絕還是修斯還是她,都不知道今天會在這里,以這樣的情況見面。
更何況,修斯要是知道她在風絕的手里,根本不會一個人來跟風絕做什麼交易,他會直接告訴子翊,讓子翊自己解決。
風絕不置可否,依舊是淡淡的語氣,「溫爾克屈尊降貴親自出來提供證據,想必換取的東西也不小,說吧,你的條件。」
他雖然說是這麼說,但是心里已經是一片冷笑,如果來之前他不知道這人想要用這條情報得到什麼,那麼現在他要是還是不知道,他就不是風絕了。
修斯並不著急,他看上去就是脾性溫淡的謙謙君子,抬手為自己倒了一杯酒,再端到自己的手里。
他看向風絕身邊的女子,帶著笑意的開口,「絕爺,不知道你身邊的這位美人是?」
他問完,便低頭抿了一口手里的酒。
他問得隨意,像是不巧看到,然後隨口一問,並不像是要得到答案的樣子。
或者說,原本就是故意問出來的。
「你好,」蘇顏慢慢的抬起了她的臉,一臉平靜的直視她面前的修斯,「我叫溫落。」
不得不說,她曾經逃避過,在這段時間里,所有的心態也有過翻天覆地的變化。
最開始的時候,她只有痛苦,每天都想著子翊會出現把她帶走,救她離開風絕的魔爪。
第一次看到修斯的時候,更是激動又失望。
彼時的她,滿心的恐慌,只想活下去,離開這另她痛苦的境地。
可是,其實,在很多很微末的瞬間,她總是逃也逃不開的必須要去思考,就算重新回去了,她又要何去何從。
如果到時候,所有的人都知道她落到風絕的手里,被他肆無忌憚的佔有過。
她知道,子翊會覺得更愧疚,他會馬上娶她,他不會讓任何人再去提這件事情。
但是,她自己呢?被人不提,她就可以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嗎?
貞操這種東西,男人總是或多或少的在意的,當然,子翊並不愛她,跟在意相比,說愧疚更加合適。
且到時候,所有人都知道,葉門女主人曾落到敵人的手里,別人會怎麼看她?恐怕,她這輩子都會承受被人背後的指點。
她是個普通的小女人,一般般的堅強,還沒有強大到可以被人一直戳著脊梁骨的地步。
所以,到後來,到她覺得也許她可以撐到風絕不要她的時候,她寧願選擇自己一個人離開,她寧願不讓所有人知道這件事情。
當然,前提是,如果可以的話。
但是,現在,修斯出現在她的面前,所以,這一切都不可行了。
「溫落?」修斯抬眸,笑意流過,還有深淵一般的暗色,他像是贊賞一般的道,「這個名字很好听。」
他也就只看看的蘇顏一眼,就沒有再看她了。
蘇顏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時的氣氛,或者說,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風絕此時的模樣。
她在他的身上感覺不到怒氣,甚至是沒有殺氣的,但是她就是清楚的知道,他的心里,一定是滔天的怒意。
她跟他說過,她跟修斯是朋友。
但是修斯現在問她是誰,她就只能這樣答。
腰上一緊,她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風絕直接攬著腰抱到了他的腿上,這個動作讓蘇顏大驚,甚至是不知所措的。
如果說,風絕抱她,她已經習慣了,他一貫肆無忌憚,哪怕是在公共場合,親吻擁抱,他也沒有任何的節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