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幾秒鐘的時間,蘇顏覺得她的听覺世界里瞬間就沒有了任何的聲音,直到她努力的找回理智,一點點的緩沖自己的恐慌。羋曉
東方祁的視線大概一直都落在她的身上,看到蘇顏蒼白無痕的臉色,淡淡的用嘆息一般的聲音道,「我覺得,混在這個圈子里,蘇顏小姐,不管是宮子翊還是風絕,你做誰的女人,都隨時有一天會遇到這樣的事情,我也覺得,挺遺憾的。」
他甚至是溫雅的,那樣的話說不出就跟他今天掉了幾百塊錢那樣隨意,絲毫沒有一點什麼其他的情緒。
蘇顏冷笑,「你跟神慕很熟?」
東方祁挑眉,不動聲色「那又怎樣?」
「不怎麼樣,只是覺得你還是悠著點比較好,」蘇顏面無表情的,「西澤爾看你不順眼估計很久了,這件事情要是被任何一個人知道了,我猜圍攻東方家的人會不在少數。」
這點她絲毫沒有威脅或者是夸大的意思,她的分量雖然不重,但是,子翊不會罷手,就代表葉門跟華安都不會罷手,慕慕不會罷手,那麼西澤爾就勢必不會袖手旁觀。
還有,蘇顏閉上眼楮,風絕。
東方祁垂著眸,眼底閃過一絲鋒利的肅殺,這一點,她確實說的不錯,她牽連著太多的人,萬一被人知道這件事情,來找他麻煩的,了不會是一個兩個。
不過,那又怎樣,總有辦法,讓她消失得無聲無息。
他抬眼,對身邊的人淡淡的吩咐道,「話到這里了,把蘇小姐帶走吧,人家還在等著呢。」
蘇顏看著他,著實不懂他見她這一面說上這一番話的意味是什麼,有這個必要嗎?
東方祁像是輕易的看出了她在想什麼,懶懶的道,「的確是沒有這個必要,但是簡小姐說同樣作為女人,她也不忍心看到蘇小姐就這樣不明不白的犧牲掉了。」
果然,蘇顏冷笑,女人才是最惡毒的生物。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淡淡的笑了,「好,那我祝她幸福。」
這句話,那是絕對的口不對心,祝她幸福,那是不可能的,她咬牙切齒的詛咒好麼?
但是現在到這個地步,哭也沒有用,捉急也沒有用,咒罵也沒有用,她做什麼恐怕都救不了自己了,索性還是淡定一點吧。
很快,原本站在包廂兩側的一直面無表情的兩個人一左一右的朝著她走了過來,蘇顏沒有動,任由他們抓住她的手臂,將她往門外帶。
男人的力道,尤其是這種練過武的男人的力道,非一般的大,蘇顏毫不懷疑,她的兩只手臂一定是被人掐青了。
但是她還是淡定的沒有說話。
跟她等下要面對的事情相比,這些都是浮雲。
雖然她看上去很平靜,但是其實走路的說話腳步幾乎都是虛浮的,完全沒什麼力氣,就是被身邊的兩個人在半拖著往前面走。
她被扔上車,然後車子很快就發動了。
直到這個時候,她臉上所有的表情才撤了下來,只剩下了最開始的惶恐和對未知的恐懼。
長發直直的垂了下來,她的身邊坐了一個男人,他幾乎是筆直的坐著,且閉目養神,她的頭發遮住她的面龐,讓人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
「你們要帶我去哪里?」蘇顏淡淡的問道,聲音清冷蒼白。
蒼白原本是應該用來形容臉色的詞語,但是她的聲音確確實實的給了他們一種這樣的感覺。
她身邊的男子眼楮都沒有睜,「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蘇顏聞言,也沒有再說話。
她看著窗外,沒有人阻止她,如果她猜得沒有錯的話,這些人之所以有恃無恐,大概是馬上要把她偷渡處境,走海關的話風絕遲早會發現的。
一旦離開這個地方,世界那麼大,如果沒有線索,那麼葉門也好風絕也好,也就很難再找到她了。
車停在一家六星級的酒店面前,即便是猜到了,她的臉色還是狠狠一變。
整個過程她幾乎都沒用動過,全都是那兩個人在拉扯著她,蘇顏幾乎想要閉著眼楮不想給出任何的反應。
後知後覺的絕望一點點的侵襲著她的神經,她幾乎要失去力氣,摔倒在地上。
她沒有辦法喊救命,因為冰涼的槍口正悄無聲息的抵著她的背部,她甚至一絲異樣都不能顯現出來,否則後果會怎樣,她一清二楚。
酒店的大堂,電梯,她一路被拉著,越是往上面走,她的呼吸越是不通順,她根本就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淡定,這樣的事情,她怎麼可能淡定的起來。
如果說上次風絕在拍賣會上買下她,那也是她滿心的失望與灰心,也是很恐懼,但是卻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究竟是什麼地方不一樣,她自己甚至都不明白。
也許說,萬一她這次真的……沒有辦法逃出去或被救,那麼,她該怎麼辦?
她的腦子里亂哄哄的全都是這些東西,思緒也是一團糟,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就已經被帶到酒店的房間里了。
寬敞明亮的總統套房,蘇顏就這樣站在套房的中央,「這個房間你是出不去的,所以還是不要做任何的無畏的掙扎了,老實呆著,可能還可以少受點苦。」
蘇顏這下腦子徹底的冷靜了,她看著轉身就準備離去的兩人,「這個所謂的大毒梟,大概什麼時候會到?」
那兩人大概是沒有料到蘇顏會問這樣的問題,兩人相視一眼,其中一人才淡淡的出聲,「不知道,大概什麼時候辦完了正事,或者什麼時候玩夠了,就自然會出現的。」
其實蘇顏想的很簡單,她還是想著多多少少要反抗掙扎一下的,敵人什麼時候到,這個很重要,還有就是,她需要估算時間。
那兩人這樣說完,很快就轉身離開了,蘇顏甚至听到了門被鎖上的聲音。
她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唇,茫然的打量著這四周,眼楮轉了一圈,卻又似乎什麼都沒有看見眼里。
她該怎麼辦,她能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