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兵器沒入血肉的聲音,不出幾秒鐘的時間,她的手上全都是溫熱的液體,就跟被打開的水龍頭一樣,不斷不斷的往流。睍蓴璩曉
猙獰的笑聲在她的耳邊響起,但是她什麼都听不到,她低頭,看著他被鮮血染紅的衣服,不知道為什麼,心上的劇痛一下就調到了最大,仿佛被撕裂,仿佛被通了一刀的人是她。
她只能捂著他的傷口,希望血可以留慢一點,但是這怎麼會管用,她是醫生,更加的清楚,這根本就不會管用,但是沒有辦法,她沒有其他的辦法。
不過一分鐘不到的時間,她的眼楮就已經被淚水迷住了,完全看不清眼前的景色。
甚至看不清他的臉,她只能用手去模,但是滿手的鮮血,一下就擦到自己的臉上,看上去,也是嚇人的很。
他看著還被自己摟在懷里的小女人,她在哭,不知道是嚇的,還是……擔心。
「別哭了……我還沒死。」他皺著眉頭,現在最重要的不是這個,剛才剛顧著確認她的安全,忘記要先解決這幾個廢物。
媽的,居然敢在他的面前對她動手。
他咬牙,這一刀不是很重,但是嚴重的是他身上不知道多少七七八八的傷口。
加在一起的話,他的人已經撐不了多少的時間了。
那三個人完全沒有料到,這男人替這女人捅了一刀,還有力氣站起來。
並且,全身上下都蔓延著一種叫做殺氣的東西。
距離很近,不到一米,因為他們是準備過來圍攻,直接做了這個男人。
蘇顏擦干眼淚,看著眼前殘暴而血腥的一幕。
是的,其實不能說殘暴,因為他殺人的動作實在過于簡單利落,一刀斃命,眼楮都沒有眨一下。
用的就是那把刺傷他的刀子,殺了三個人,只用了五招。
她第一次親眼看到殺人,全身都僵硬得不能動了。
等所有的人倒下,他才緩緩回到她的身邊,扔了手里仍然染血的打字,淡淡的道,「沒事了,回去吧。」
然後,就繞開她,準備往那輛黑色的轎車方向走去。
她這下終于醒了,連忙從地上起來,快步走到他的身邊,他受了傷,連走路都是搖搖晃晃的,但是她確實毫發無損的。
她剛才看著他的背影,慢慢的,連走都走不穩的感覺,就莫名的覺得……很心酸。
「你要去哪里?」蘇顏不顧他的反應,強行扶著他的手臂,「你這個樣子,要去哪里?」
她很擔心,這血再這樣流下去,加上他的舊傷,會就這樣死在路上。
「去我該去的地方。」
他該去的地方?
「有人照顧你嗎?」她不放心,他這個樣子,沒人照顧怎麼可以?
他停了下來,轉頭,深深的看著她,唇角是若有似無的笑容,「沒人照顧我,你要親自上嗎?」
她沉默了一會兒,毅然的點點頭,小聲道,「如果你家沒人照顧你,那……我帶你去我家吧。」
殺人犯,肯定是不能去醫院的,她其實很矛盾,也很糾結,明名知道是引狼入室,卻還是沒有辦法扔下他不管。
還是說,他們原來……就是認識的。
不然,他剛才為什麼想也不想的為她擋了一刀?
他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任何的表情,蘇顏看不出他的想法,只能輕聲道,「所以,上車吧,我會照顧你到你的傷好的。」
她去牽他的手,他沒有拒絕,也很有可能是因為他沒有力氣拒絕,因為下一秒,他就像是已經用盡了力氣,連自己的身體都撐不起來,直接倒在她的身上。
蘇顏咬牙,吃力的扶著他,「你別現在就暈過去,你暈了我怎麼把你運回去啊,再撐一城好不好?」
她的聲音里已經帶了哭音了,在這種荒郊野外一樣的地方,離她不遠的距離還有三具死尸,身上靠著一個不斷流血隨時會死的男人,她怎麼能不慌。
但是,慌又有什麼用,她什麼都顧不上,吃力的扶著他,花了將近二十多分鐘的時間,將他弄傷了副駕駛,還好。他雖然真的已經沒有力氣了,但是還有一絲微弱的意思,所以也不是全部都只能靠她自己。
綁上安全帶,她抽出紙胡亂的擦了一把臉上跟手上的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一腳踩下油門,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車。
一邊開車,還有一邊分神看坐在她旁邊的男人,生怕他留血而死,他一直都緊緊的閉著眼楮,這讓她很不安,所以開口,「你別睡著了,不可以睡著……」
男人沒有理她,她更加不安了,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是不可以真的睡死過去的,因為極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終于,像是煩了她的念叨,他微微睜開了眼楮,「吵死了,我還沒死。」
她咬唇,沒死,沒死就好,她生怕自己帶回去一具尸體。
蘇顏幾乎用上了她生平最快的速度,因為他的血經不起流。
一路上還算平安,她才發現,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自己算是抗壓型的人物,越是危險,越是這樣的情況,她就不得不閉著自己冷靜下來。
甚至狗膽包天的,敢帶著一個殺了三個人,還強過她的,傷重到快要死的男人回家。
只要這麼一想,她就覺得自己簡直瘋了。
但是,又沒有其他的選擇,丟他在路邊,讓他自生自滅,她做不到。
而且,更重要的是,她有很多的疑問需要他解答。
比如,他為什麼兩次都在?
他為什麼幫她擋刀?
他是不是真的認識她?
他是不是……跟她失去的記憶有關系?
車子直接被她開進了車庫,幸好現在是晚上,而且已經是倒凌晨了,所以雖然偶爾亮著燈,但是基本沒什麼人會路過。
否則,他們兩個都是一身的血,明天的殺人案一出來,那就是抓活的……
雖然,她覺得,那三個人死有余辜,因為她要是落在他們手里,後果會怎麼樣,想都不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