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摔倒在地上,但是仍舊是咄咄逼人的氣勢。睍蓴璩曉
這些話,就是銀魅教她說的了。
明明知道她在這麼多人的面前什麼都不能說,卻在這里質問她。
安沫看著神慕的冰眸時,心底是涌出了寒氣的,這個女人的手段,她親自領教過,不是善茬,要是真的動了火,下手絕不會手軟。
可是,她也不能因為畏懼她的身份,在這個時候退卻了。
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她只能繼續往前。
西澤爾沒有俯身來扶她,安沫咬著牙自己站了起來。
在地上說話,太沒氣勢。
神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淡淡的道,「既然你這麼在乎她,她是瘸的,還是完整的,又能怎麼樣?蘇顏的腿也是瘸的,她的男人照樣愛她到死。」
西澤爾腦子里的一根弦徹底的崩斷了。
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女人彎著眉眼,笑得清淡,「曾經你很愛我,我差點都忘記那是曾經了。」
他不相信她的話。
她也已經開始不相信他了。
西澤爾眸里的色彩漸漸的轉成了墨色,深而寒冷。
她從來沒有後悔過當初的選擇,但是她今天一定要活下去。
十六歲的她太年少,眼楮里只有愛情,如今為了所有疼她的人,她也要活下去。
「曾經?」西澤爾扯了扯唇,要笑不笑的看著她,「我如今不愛你了麼?」
「你一直,都只是不甘心而已。」她的目光悠遠,氣息溫涼帶著並不明顯寥落,「說到底,對你來說,我都是你這一生唯一想要卻得不到的東西。」
所以才,至今念念不忘。
西澤爾渾身一震,指尖細微的顫抖,他的視線緊緊的鎖著神慕,她的身影很清瘦,莫名的蕭條。
「不嫌這樣說太卑鄙了嗎?」安沫走了出來,站在神慕跟西澤爾的中間,「以退為進,二小姐還真是聰明人,他愛你,所以理所當然的藥把東西讓給你,是麼?」
「全世界的人都看得出來他愛你。」
神慕看著西澤爾,輕聲笑了出來,「是麼,我已經看不出來了。」
從那些微小的,或者說其實很明顯的事情就可以看出來了。
比如他們的新婚之夜。
比如他把灰放在安沫的身邊。
比如他幾次在她找他的時候都在安沫的身邊。
更比如現在。
她知道他沒有騙她,只是自己沒有發現,所以在她們之間搖擺不定。
對她,更多的是不甘。
他在她身上消耗了那麼多的時間,感情,跟精力,不得到,沒那麼容易想開,釋懷。
「你就是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想要?」西澤爾直接繞開安沫,走到她的面前,低頭看著她,連眼神都是咄咄逼人的,「我不相信你?我不愛你?宮神慕,你公平一點,只要你肯說,你要什麼都可以!」
她能說的機會,他已經親手放棄了。
「我不說,你就不肯給?」她抬著頭,臉上是淡淡的笑意,但是眼楮卻是沒有任何的溫度。
甚至結了一層薄薄的冰層。
「慕慕,」西澤爾的眸光更加尖銳,「我非要治好她的腿,是因為我是因為你欠她的。」
他的手抓住她的手臂,「她沒有做錯什麼,你要她的命不是一次兩次,她的腿是因為當初我執意為你拿解藥殘的,她幾次三番因為你的原因差點丟了命,你從來不在乎,但是我在乎。」
神慕的臉色一白,甚至止不住的我那個後面退了幾步。
縴細濃密的睫毛細微的顫抖著,臉上卻呵呵的笑了出來,眼神怪異的看著他,「你在為我贖罪?」
「是不是在你的心里,我一直都是冷血得沒有人性的沐琉璃?她幾次救我的命,我卻幾次想要她的命,現在更加連她的腿都不肯放過?」
原來在她的心里,他是這麼想她的。
難怪就算她求他,他也無動于衷。
西澤爾抓著她的手愈發的大力,英俊的臉色暗沉,五官更是因為她的話而忍耐得扭曲,「就算是這樣,我也還是想要你。」
果然是這麼想的。
「你想要用這種方式,來成全你心目中的宮神慕?」她伸手用力的撥開他的手。
臉上很快恢復了平靜。
「西澤爾,你別逼我恨你。」她看著他的臉,一字一頓的道,「把東西讓給我。」
「你什麼都不肯說,」他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的臉,眼底都是隱忍的受傷,里面的黯然跟灰暗不會比她少,低低的開口,無盡的嘶啞,「難道,真的是為了銀魅?」
神慕還來不及說些什麼,就听到後面的腳步聲傳來,她第一個念頭以為是風絕,但是一看西澤爾乍然變差的臉色,一股濃烈的不安涌上來。
「放開她的手。」聲音是她熟悉的溫潤優雅。
銀魅那個人渣。
就算西澤爾不信她,他這個時候跑出來,她也想扇他一個巴掌。
下一秒,她就直接被摟進懷里。
西澤爾的眼中浮現出深厚的戾氣,抬手就要將手里的人徹底的奪過來。
「西澤爾,」安沫慌忙的拉著他的手臂,無意間阻止了他的動作,「我們怎麼辦?」
夾雜著擔憂的語調,含著更深刻的意思。
銀魅不是好對付的角色,加上葉門,他們要怎麼樣?
西澤爾冷冷的看著那緊緊相擁的兩人。
其實事實上明明就是銀魅半擁著神慕,她的身體在他的懷里僵硬的不行。
看了一眼自己腰間的手,神慕抬頭,用只有兩個人才能听到的聲音說,「原來你的目的不是挑撥離間,你就是為了讓我們徹底鬧翻。」
銀魅優雅的笑著,「別這麼說,所有的選擇都是西澤爾做的,這只能怪……他不夠愛你,還是他不夠相信你?」
她思來想去,唯一不明白的就是,她身邊到底什麼人得罪了這個陰險月復黑的男人?
她爹地媽咪?她旁敲側擊的打听過了,不是。
墨白,但是她根本就不認識這麼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