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笑笑一步一蹭地跟在貓公公身後走進金鑾殿,雕龍繪鳳的案台上,皇帝正隨手翻閱奏折。
莊笑笑邁著虛步走到階下,對著那人的影子就要行跪拜禮。
「臣弟參見皇上。」
「免禮了。」
雙臂被人扶住,莊笑笑抬頭望去,入目的是一張濃眉朗目滿是英氣的面容,這幾天見慣了府里那些眉目如畫陰柔俊秀的男人,此時再看這充滿陽剛之氣的臉,莊笑笑有種從奇怪的地方回到人間的錯覺。
「七弟,跟你說過多少次了,私下見面,就不必理會那些規矩了,叫皇兄。」
皇上三十余歲,正值盛年,此時對著莊笑笑並未顯出君威,語氣甚是親和,著人搬了鋪著錦墊的椅子過來給她賜座。
看來外面傳言不假,皇上對這位幼弟果然好得沒話說。莊笑笑坐下的時候暗暗思忖,這樣她隨意一點說不定就能順利蒙混過關了。
「你去了趟綿遠城,如何,可有收獲?」
莊笑笑心里一咯 ,收獲?什麼收獲?
正牌肅王是去綿遠才失蹤的,至于他為什麼去綿遠,莊笑笑不得而知。
皇帝這麼問,她該怎麼答?總不能說收獲是把自己玩丟了弄了個冒牌貨回來吧。
就在莊笑笑愁眉不展埋頭苦思應對之法時,皇帝笑了笑︰「看來是沒有,這幾日听說你安分呆在府里修身養性,本來還不太相信,現在一看,倒真規矩了不少,如此朕也放心了。」
莊笑笑抬頭,一臉愕然,什麼意思?听說?听誰說?
皇帝仍在自說自話︰「想你幼時尤為乖巧懂事,常得先帝夸贊,自從先帝去後你便荒唐起來,朕這個做兄長的甚是慚愧,如今既收了心,先帝在天之靈定然深感欣慰。」
莊笑笑眨了眨眼,先帝欣不欣慰她是不知道,只要皇帝不懷疑她是個假冒的,她倒是不介意規矩點。
于是順著桿子往上爬,誠懇地說︰「這些日子臣弟閉門反省,深感從前太過荒唐,有負先帝昔時疼愛,亦讓皇兄操心勞神,故此立志痛改前非,重新為人。」
她雖然頂著肅王的身份,但到底不是真貨,沒可能接收那一屋子貌美如花的男人,反而得時時提防被肅王的枕邊人瞧出破綻,所以不如干脆借著這個理由名正言順的疏遠他們。
皇帝聞言臉上的表情越發和善了︰「七弟果然是成熟了,說話越發謙謹,神情也穩重了幾分。你有此悔悟,自然是再好不過了,皇兄為你高興。」
好說好說,莊笑笑暗喜,看起來應該是蒙混過關了,沒想到皇帝這麼好糊弄。
正松了氣的當口,忽听皇帝轉而道︰「既然如此,你也該歷練歷練了。」
誒?歷練?怎麼有種不好的預感?
皇帝慢悠悠地繼續說︰「朕這里有件差事,正好交給你去辦理。」
重擔從天而降,莊笑笑內心忐忑,她哪有本事給皇帝辦事,萬一辦砸了降罪下來可不是鬧著玩的,急忙推月兌︰「皇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荒唐慣了,朝政之事一竅不通,未免事情辦砸了,還是交由其他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