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了跟沒嫁一樣,這是所有女人的願望。愨鵡曉
阮依依忽然覺得自己比她們都幸運,她與顏卿在一起,從未受過任何束縛,甚至連成親這件事,顏卿也不提一個字。她知道,不是顏卿不想娶她,而是她從來沒有表露出要走成親這套凡夫俗子的程序,于是,顏卿不勉強,她也樂得消遙自在。
這世間,嫁妝有多麼,財禮多豐厚,又能如何。兩情相悅,能與自己的意中人永永遠遠的在一起,才是幸福。
阮依依挨著她坐了下來,很真誠的說道︰「其實,你大哥很疼你。我雖不是富貴人家的小孩,但我卻時常看到,無論是官宦之家還是鄉紳富商的女兒,為了家族利益,犧牲了自己的幸福,成就了政治婚姻。你大哥只是希望你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真正是愛你的。」
「依依,你看上去和我一般大,怎麼說話跟我大嫂似的?」柴情忍不住的打趣她,阮依依見她亂開玩笑,怕萬一被顏卿听到了又在吃好幾天的干醋,急忙捂著她的嘴,連聲說︰「誰是你大嫂!再說小心你的皮!」
這話剛說完,就听到身後有個男聲響起︰「你準備把她的皮做人皮面具嗎?」
阮依依愣住,手一滯,就被柴情推開。阮依依回頭,看見柴智就站在她們身後,深赭色的外衫縱然在強烈的陽光下也顯得特別的陰暗,一張冷臉沒有溫度,擺著他招牌式的面癱表情,正不陰不陽的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柴情飛快的跑到柴智的面前,摟著他的腰撒嬌說道︰「大哥,依依欺負我!快給我做主!」
阮依依不知道柴智什麼時候在自己身後的,她也拿不準柴智有沒有听到她們剛才的玩笑話。盡管柴情說她象她大嫂只是個玩笑,但突然的見到柴智,阮依依覺得非常的尷尬。
她緊張的扯著衣角,低下頭想假裝沒看見柴智,自欺欺人的溜走。
柴智一手輕輕的摟著柴情的肩膀,與她說了兩句閑話。另一只手,在阮依依象幽魂似飄過他身邊時,準確無誤的抓住了她的手腕。
「痛!」柴智只用了三分力,但阮依依還是覺得手腕象要骨折了似的,大聲叫了起來。
柴智也沒想到,阮依依這樣弱不禁風,連這點力道都受不住,趕緊的松手。阮依依見他松手,也不敢多做停留,象做賊的被主人家當眾捉住般難看,提著衣裙,蹭蹭的跑下了樓。
剛跑出柴情的藏秀樓,迎面就與來接她的顏卿撞到了一起。
阮依依的鼻子義無反顧的撞上了顏卿的胸膛,痛得立刻蹲了下去,捂著鼻子直倒抽冷氣。
顏卿悶哼一聲,看來阮依依撞他也撞得不輕。
身後的柴俊看見,傻了眼。有那麼一剎那,阮依依覺得自己象飛在空中的麻雀突然撞到了飛機機頭的感覺,自己粉身碎骨,機頭上的玻璃也出現了裂縫。
「阮阮,你怎麼了。」顏卿已經習慣了在柴家也喊她阮阮,柴俊有好幾次也想跟著叫她阮阮,但總是不好意思開口,最後,只能跟著柴情一起叫她依依。
阮依依痛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她只能捂著鼻子張開嘴喘氣。顏卿蹲來看她時,發現她的手腕有道紅印子,覺得很奇怪。阮依依也才發現,剛才柴智輕輕一抓,分明隔著衣袖,但自己的手腕上還是有傷痕。
如果是以前,應該不會這樣。難道是因為病了一個月,身體素質變差,所以才這樣容易留下傷痕,還特別的怕痛了。
就在這時,柴智和柴情急忙下樓趕出來看她。柴情上前將她扶回到藏秀樓,顏卿將藥膏細細的涂抹在她的手腕和鼻尖上,很快藥膏吸收進去,阮依依也沒有覺得那麼痛了。
「顏先生,阮姑娘她……」柴智見阮依依沒有告訴顏卿她手腕上的紅印子,是他剛才造成的,心里莫名的覺得內疚。他指著阮依依的右手腕,不解的問︰「阮姑娘她似乎很容易受傷?」
顏卿是何等聰明之人,他見柴智不是指著阮依依的鼻尖問,而是右手腕,便猜出這傷是他造成的。只不過阮依依不說,顏卿也不會拆穿,听到柴智問他,便說︰「阮阮從小身體不好,我又嬌慣她,把她慣壞了,身體也比別人差許多。她皮嬌肉女敕的,平時我都不敢用力,就怕把她的小身板又扯散了架。」
柴智將信將疑的點點頭,不置可否。
柴情也是大家閨秀,深藏家里,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風不能吹雨不能淋,及笄之前吃飯都還要人喂,已經是嬌氣中的戰斗機。
但此時柴情站在阮依依身邊,與她相比,柴情簡直就是深山老林里爬出來的能孩子,粗獷得沒了邊。
柴智也見過不少所謂細皮女敕肉的女娃,但象阮依依這樣柔弱的,他還真是第一次見。
阮依依一直低著頭不說話,她能感覺到,柴智的兩道目光象激光似的,不停的在她身上掃來掃去。她听見顏卿與他的對話,忽然的希望柴智能討厭自己。
畢竟,象她這樣嬌氣的女生真心不多,就算再有錢的人家養得起她這種人,也會煩。
林妹妹這樣的角色,只適合生存在小說里,而不是現實生活中。這個世界,只有顏卿才會不嫌棄她這麼沒有用的身體,把她當寶貝來疼愛。阮依依是這麼想的。
柴智的反常,顏卿全看在眼里。
顏卿蹲去,仔細檢查她的鼻尖,見她剛才被撞得紅通通的鼻尖已經消腫,便笑道︰「阮阮還痛嗎?」
阮依依羞澀的搖頭,這被撞了鼻子的事,怪丟人的。
「阮阮想回去休息呢,還是想出去玩?」顏卿又問。
阮依依當然想出去玩了,她听見顏卿問她,立刻來了興趣,托著下巴無比認真的想了想,說︰「我想出去轉轉……不過,我有個要求!」
顏卿就知道阮依依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打蛇蛇上棍的提各種要求。不過,看著她被撞成這樣,慘兮兮的,顏卿也硬不起心腸,只能點頭答應。
阮依依見顏卿點頭,飛快的沖著柴情使了個眼色,然後笑哈哈的說道︰「我要和柴情出去玩,我要戴她的人皮面具!」
柴情一听,不由自主的拼命點頭。平時她出去做壞事,也是戴著人皮面具的。
大概是因為阮依依的提議,柴智沒有反對,還將他們帶到了一個密室里。這里面,掛滿了人皮面具,男女老少,禿頂的,長頭發,有痘痘的,長斑的,甚至連外族人的面具都一應俱全。
當阮依依看到柴情密室里掛滿牆的人皮面具時,對她崇拜得五體投地。當阮依依得知這些人皮面具都是柴俊無聊時一手制作出來的時候,阮依依看柴俊的眼色都溫和了許多。
顏卿陪著阮依依挑人皮面具,柴智則霸道的指著其中一個人皮面具,要求柴情只許戴這個面具出門。
阮依依扭頭一看,原來是個很普通的小女孩的面具。柴情如果戴了這面具,連衣服都不用換就能出門,一點樂趣都沒有。
柴情想換一個,但看到柴智堅定的目光,只能做罷,不樂意的哼哼嘰嘰的坐下來,快速戴好後,把頭發上那些扎眼的發釵都取下來,然後換了身普通人家的棉布衣裙,往阮依依面前一站,哪里還看得出來這是鼎鼎大名柴家三小姐。
「阮阮,挑好了嗎?」顏卿見阮依依不停的在眾多人皮面具之間徘徊,始終挑不到合適的,便問她︰「不如,阮阮扮成英俊少年可好?」
阮依依一直在想,柴情扮成了豆蔻少女,自己再扮成女生就沒意思了。但她身材不如柴情高挑,扮男生也不象啊,到時候走在她身邊,別人肯定會以為她是她的弟弟,當著別人的面喊她姐姐,多沒意思。
「不要,我才不當她弟弟。」阮依依的小孩子脾氣又犯了,她指著牆上一個老頭面具,說︰「我要戴那個!」
柴情一看,不樂意了︰「不行,你戴了那個,我就得喊你爺爺!」平白無故的,掉了兩個輩份,柴情當然不肯吃這個虧。
一時間,密室里全是她們兩人的爭吵聲。剛剛兩個還是好得穿一條褲子的朋友,現在就開始為了一個人皮面具吵得不可開交。
阮依依也死活不肯讓步,吵得臉紅脖子粗。如果是以前,顏卿一定要出面想辦法安撫阮依依,但這次,不知為何,顏卿置身于事外,將這個燙手山芋扔給了柴智︰「柴大公子,你看怎麼辦?」
柴智對顏卿的問話胸有成竹︰「小妹,阮姑娘是客人,她想戴哪個就戴哪個,不得無禮。」
阮依依一听柴智是向著自己的,高興壞了,立刻爬了上去,將那老頭的人皮面具擺在臉上比來比去。顏卿對柴智的偏心有點吃驚,但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配合阮依依,準備幫她裝扮。
柴情見柴智胳膊肘往外拐,氣得真跺腳。柴智也不著急,他對柴俊說道︰「阮姑娘大病初愈,難得好心情,不如我們也陪阮姑娘玩玩。」
說完,從牆上拿了兩個男人的人皮面具,扔了一個給柴俊,自言自語︰「我們就假扮阮姑娘的孫子吧。」
柴智此話一說,所以人都驚呆了。
阮依依停下戴面具的手,將信將疑的看著柴智。柴俊則拿著人皮面具,笑得很勉強。
柴智是什麼人,他竟然自甘「墮落」的做人家孫子。這事,放誰身上,都想不到有這個可能性。
阮依依看著柴智和柴俊這兩個「孫子」,突然覺得自己這個「爺爺」再怎麼裝,也裝不象。
「算了,我不要這個面具!」阮依依賭氣的把那個老頭面具給扔到一旁,重新選了個二十多歲女人的面具,準備戴上當柴情的「姐姐」出門溜達。
顏卿幫阮依依戴面具時,贊許的沖著柴智點了點頭。
柴俊見他們終于不能當別人孫子,正暗自高興,柴智又說︰「阮姑娘和小妹出去玩,兩個女子終究不安全。不如,二弟和我也變裝出行,這樣安全些。」
說完,不管別人同不同意,柴智隨手從牆上挑了一個中年大叔的面具戴上。柴俊無奈,便也挑了個面具跟著戴上。一時間,密室安靜得連呼吸聲都有,大家各自化妝梳頭換衣換鞋,將各自的絕美姿色都隱藏在這面具之下,化妝成平凡之人,準備出行。
因為阮依依挑得面具年紀有二十三歲左右,顏卿便將她的滿頭青絲全部盤成了一個婦人的花髻,僕人送來一雙黑緞高底兒小靴,阮依依蹬上後,身形拉長了許多,乍一眼看去,哪里象是恪守婦道的一般人家的婦人,簡直就象養了十個幾小倌的豪放女子。
顏卿對阮依依這身裝扮,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討厭。盡管知道這只是戴了人皮面具後的一個裝扮而已,但顏卿還是仔細的再三檢查,總怕哪里露出破綻,或者衣著不整,會被別人佔了便宜。
柴智和柴俊的裝扮就簡單的了許多,仍然是紫玉冠束發,將英俊的面孔全都藏在人皮面具之下,換了身普通布料的衣服之後,將身上所有奢華配飾全都摘了,簡約樸實。除了身材比常人高大矯健以外,真得看不出來還有哪里與眾不同。
一切準備就緒,眾人就要出發時,阮依依忽然發覺顏卿依舊白袍飄飄,正含笑凝視,含情脈脈的看著自己。
「師傅,你為什麼不去?」阮依依這才發現顏卿根本沒有打算跟他們出去的意思,她舍不得顏卿,想央求他陪著自己一起出去玩玩,但也知道,戴人皮面具這種事,依著顏卿的性格,他是不願意的,所以,顏卿搖頭的時候,阮依依沒有強求。
可是一想到自己跟著柴家兄妹出去消遙,獨獨將顏卿留在柴家,阮依依很是舍不得。
顏卿小心的整理著她的發髻,低聲問︰「師傅該裝成誰呢?」
「當然是做我相公啊!」阮依依很理所當然的說著,全然沒有注意到,柴智的眼眸精光一閃,很快斂去。而柴俊則露出一個傷心的表情,夸張大過于真心。
柴情听著,忽然覺得他們兩個真幸福。
阮依依自顧自的說︰「我故意挑了個年紀大的人皮面具啊,就是想裝婦人。師傅只要隨便挑一個面具戴著就行,我們扮夫妻出去玩,多有意思啊。」
「柴智和柴俊都可以做你相公的。」顏卿淡淡的說道。
阮依依卻沒有听出里面更深的含義,她扭頭看了看已經戴好面具的柴智和柴俊,癟癟嘴,很不爽的說道︰「我才不要他們做我相公,我是師傅的女人,只和師傅做夫妻。」
柴情听著他們兩個人的甜言蜜語,打了個哆嗦。她心中月復誹,這兩人說情話也不看看地方和時間,也不管旁人的感受。但內心又特別的羨慕,這樣坦坦蕩蕩的愛著,從不隱藏的甜蜜,恨不得全天下人都來祝福他們的沖動,不正是她所追求的嘛。
顏卿心疼的點了點她的小鼻尖,見她痛得往後縮,不禁有種小施虐的塊感。他低下頭去,輕聲說道︰「阮阮病了一個月,師傅就照顧了阮阮一個月。師傅年紀大了,讓師傅休息一下好不好?」
「師傅,你最近為什麼總說自己年紀大啊!」阮依依咬著耳朵︰「師傅最棒,一點都不象年紀大的男人。」
「有你這話師傅就高興了,乖,听話,跟柴公子他們去玩。師傅想好好休息,順便打坐修煉一下。有柴公子照顧阮阮,師傅放心……去吧……」
阮依依見顏卿面露疲憊,這才覺得他不是故意推托,確實是覺得辛苦想休息。阮依依不禁自責,自己生病拖累了他,還馬虎沒有注意到。顏卿見她很是愧疚,怕她會中途改變主意,便將她推到柴智身邊,說︰「有勞柴公子照顧。」
柴智點頭,柴俊和柴情則點得更加殷勤些。
阮依依拉著顏卿的手,想了想,說︰「師傅,這次你不去可以,下次,你陪阮阮出去玩,如何?」
說完,阮依依扭頭對柴俊說︰「你能給我師傅也做張面具嗎?」
「行啊!」做人皮面具,是柴俊的另一大愛好,他這個手藝,江湖上不敢稱第一,但絕對排名前五。以前,也有不少江湖人想重金買下他所做的人皮面具,但是柴俊不缺錢,偶爾送一兩個可以,大部分他都是做著玩,方便柴情和自己出去做壞事的時候,戴著人皮面具不會影響柴家聲譽。
不過,阮依依開口,別說一個,做十個都行。
柴俊滿口答應︰「我給你師傅做一個超俊的面具。」
阮依依點頭,顏卿見她興趣高漲,也不反對。柴情听見了,湊熱鬧的上前說道︰「二哥,不如你做一張跟顏先生一樣的面具,你不覺得大哥的身材跟顏先生的身材很象嗎?大哥要是戴著面具裝顏先生,肯定很象。」
柴情此話一說,大家都沉默了。阮依依才不喜歡柴智戴面具裝顏卿,正要反對,顏卿卻說︰「如此說來真是有趣的很,不如請二公子幫忙照我的樣子做一個,看看柴大公子戴著像不像。」
顏卿這麼一提議,阮依依竟不好反駁了。她以為柴智會覺得這件事很無聊,誰知道,柴智也點頭答應了,還交待柴俊快些做好,做好後給顏卿看,有沒有什麼需要修改的。
柴俊大跌眼鏡的看著他們,不過還是很爽快的答應下來。
顏卿又把阮依依推到了柴智身邊,叮嚀他幫忙照顧好阮依依。一張普通又陌生的臉笑了一下,點頭,伸手要去拉她時,阮依依下意識的躲到顏卿的身後,探出頭來,露出一個與人皮面具不相符的羞澀惶恐的表情,喃喃道︰「我還是在府里陪師傅。」
顏卿見阮依依還是舍不得她,便說︰「你病剛好,在蘭舒院關了一個月,出去走走活動筋骨是好的。如果阮阮不願意,就跟師傅再回蘭舒院關上一個月,如何?」
一听又要象關禁閉似的關在蘭舒院里養病,阮依依就不滿的撅嘴。她扭頭沖著柴家兄妹大聲的說道︰「我想去三寶客棧吃飯。」
「三寶客棧主要是負責住宿,那里的飯菜一般般,不好吃啊!」柴情對阮依依的這個提議很有意見,樂安城就是一個大的銷金窟,到處都是花錢的地方,高端大氣上檔次的酒店飯堂多了去,阮依依偏偏要去自家的三寶客棧,柴情才不想去。
不過,她剛抱怨完,就看見柴智輕飄飄的瞥來的一眼,立刻閉上嘴。在柴智的yin威之下,柴情只能重新擺出一個笑容,上前去挽阮依依的胳膊,說道︰「好啦好啦,我們去三寶客棧吃飯。」
顏卿將阮依依送出柴府時,阮依依摟著他的腰許久都不肯放。
明知道只是出去逛會街,吃頓飯就回來的,最多不過兩個時辰,可是阮依依心里就是不舍。她幾乎就沒有和顏卿分開過,就算是兩個時辰,她都覺得特別的漫長。
顏卿被她摟得臉皮發燙,柴智他們已經很禮貌的假裝沒有看見,背過身去,但柴府的僕人們搞不清楚事情的狀況,見阮依依這樣粘人,還以為柴智他們要帶她去外地,少說一年半載的才能回來。當他們得知不過是出去三寶客棧吃頓飯而已,紛紛扭頭偷笑,笑話阮依依這般嬌氣,兩個時辰都會如此傷心。
最後,還是柴情上前將阮依依拉走。柴府大門關上許久,顏卿才緩緩邁步回到蘭舒院,剛坐下來,就痛得大聲咳嗽,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扶著床沿,大口喘氣,許久,才漸漸恢復。
顏卿重新坐好後,月兌下長袍,打開中衣,只見胸口處一片烏青,碗口般大小,正是阮依依剛才撞他的地方。
床頭邊的茶幾上,還放著照顧阮依依時的東西。顏卿將乾坤袋扯下來,從里面倒出一堆的藥瓶子,從里面找到去淤活血的藥,細細的涂抹。
大約一個時辰之後,烏青不再明顯,但還是隱隱做痛,顏卿敷了一層藥之後,輕輕按摩,見藥膏吸收得差不多,怕阮依依回來會聞到藥味,又將藥膏洗淨,清理好房間,重新點了薰香將那藥味遮蓋後,穿回衣裳,平躺在床上,開始調養氣息,運功練氣。
蘭舒院里,有一朵蘭花,兀自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