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丁司承那出來後,素葉便漫無目的地走著。睍蓴璩曉
趕時間是假的。
與人有約也是假的。
落荒而逃才是真的。
夜色遮住了她的神情,鞋子觸地的聲音寂寥孤獨。素葉向來喜歡獨來獨往,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習慣了一個人的旅行,只是這次毫無目的的獨行倒有些傷感了。
直到腳踝骨累到酸痛,她的腳步才停了下來,不由啞然失笑,她竟徒步走到了東直門內大街。
這里素來熱鬧,到了晚上也不例外。
不遠處的噴泉隨著爵士樂的節奏搖擺起舞,大片大片的水光被高高佇立的來福士霓虹燈映得如煙火般鮮亮,有歡聲笑語的歌舞聲,這里一入夜幾乎是娛樂的天堂。
素葉忍不住走近噴泉,輕輕仰面,她的臉頰有那麼一瞬分外寧靜,看著一串串騰起的噴泉,交織著五光十色,有水汽噴濺到了她的臉頰,在這漸漸進入酷暑的夜晚倒平添了一絲涼快,這一刻她竟感覺不到孤獨了。
有嬉鬧聲跌入了耳朵,是幾個腳踩單排滑輪鞋的年輕人,他們相互賽著勁兒 技,其中一個孩子似乎是新手,一時掌控不了方向沖著素葉這邊就 了過來,等素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是來不及,瞪大雙眼,兩只腳像是被釘在地上似的一動不能動。
千鈞一發之際,她只覺得有一只手臂倏然強行將她摟了過去,緊跟著一只大手擋在了她的面前,水光與燈光交織成了美侖的華彩,映得這只大手骨節格外分明,那個失了方向的男孩兒也被這只大手順勢扯到了一邊,一個扭轉使這個男孩兒也免于被撞的可能,男孩兒滑輪鞋一轉,沖著這邊打了個抱歉手勢又飆遠了。
一切發生得太快,短短幾秒鐘而已。素葉跌進了一尊結實寬厚的懷里,呼吸之間是淡淡的甘冽木質氣息,好聞到了熟悉,她從余驚中反應過來,驀地抬頭,就這麼不經意地與男人過度深邃的眸光相撞一起,如此近距離,男人臉頰英挺線條更立體清晰。
「沒事吧?」男人先開了口,低醇的聲音伴著周遭曼妙的爵士樂異常好听,如從森林中撫落的清風,淡淡涼涼地落于她的頭頂臉頰,令人身心愉悅。
也可能,是因為有了音樂的點綴,他的嗓音才听上去不那麼嚴肅。
「沒事。」多麼熟悉的橋段,在那晚兩人看片子時她看到吐也曾發生過這麼一幕,她似乎與這尊胸膛有了不解之緣,卻還是無法擺月兌這道低沉嗓音的蠱惑,意識也跟著昏昏沉沉的,輕聲月兌口逸出了句,又頓了頓神情轉為由衷,「謝謝你,年先生。」
拍電視劇啊?還是上帝實在看不慣她一個人自艾自憐,竟能讓她在這麼個偌大的北京城與這個男人相遇,還如此地「英雄救美」式,看來上天對她還算不薄,最起碼能在她情緒低落的時候給個安慰獎。
「你一個人閑逛。」年柏彥沒馬上放開她,低頭凝著她的臉,這一刻的嗓音听上去有些柔和,像是句問話,卻又透著太多肯定。
從葉家出來,他原本是打算回公司,經過東直門等紅燈的時候隱約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那道影子很寂寥,四周都是夜色籠罩下的喧囂,只有她無聲無息地那麼安靜,靜靜地四處張望,靜靜地漫無目的地走著。
她的影子太多靜謐,太多思緒裊裊,似乎與這都市夜生活格格不入,可又那麼輕而易舉地吸引了別人的目光,自然,也包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