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素葉的臉就被年柏彥掐住,他的手指上還殘留著淡淡的煙草味,卻不再是蠱惑溫柔,疼痛令她皺緊了眉頭。舒愨鵡
「看看你這張臉,美得讓男人忍不住去犯罪。」年柏彥加大了手勁,恨不得將掌心這張臉給捏碎,他眼里的怒火成了汪洋,肆意蔓延,每一處骨骼似乎都叫囂著憤怒,一字一句道,「只可惜,美人面蛇蠍心!素葉,你仗著我對你的縱容,一次次瞞我騙我,一次次拿著我對你的感情來消遣,你好大的膽子!」
臉的疼痛讓素葉急于擺月兌年柏彥,她用了大力一把將他推開,起身,怒視著年柏彥喝道,「沒錯,我是騙了你去跟蔣斌相親,我是騙了你說他只是我的客戶,我也佩服你的查人能力,你現在算什麼?在我面前耀武揚威讓我知道他不過就是居心叵測是吧?但是年柏彥,你難道就沒騙過我嗎?你要我的忠誠,那麼你呢?你忠誠過嗎?你跟我談感情?你憑什麼跟我談感情?說到欺騙誰能做得比你更絕?」
年柏彥盯著她,听她這麼說完後,第一個念頭就是她在說安靜的事,努力地才將火壓下,月兌口解釋,「安靜的確來酒店找過我,但是——」
「夠了!」素葉不耐煩地打斷了年柏彥的話,憤恨道,「我犯不上听你們的*韻事,你喜歡誰是你的事,跟我有什麼關系?」
年柏彥好不容易壓下來的火再度爆發,一把揪住她,「什麼叫我喜歡誰是我的事?你這個沒良心的女人,我年柏彥對你怎麼樣你心里不清楚嗎?反倒是你,一次次玩弄我的感情,還膽敢打了我的孩子!素葉,我每次想起你竟能做出這麼陰狠的行徑我就恨不得掐死你!」
大手隨著最後一句勃然憤怒的大吼一甩,素葉一個身心不穩摔在了沙發旁,茶幾冰冷的稜角狠狠撞在了她的肩膀上,疼痛倏然擴散,她的眼淚也跟著鑽心的疼冒了出來。
她沒馬上起身,身體上的痛和心理上的痛交織在一起,促使她的聲音變得歇斯底里了。
「夠了!」眼淚聚滿了素葉的眼眶,很快就承受不住重量一顆一顆砸落了下來,「年柏彥,你還想演戲到什麼時候?你為了達到你自己的目的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所謂的情聖,怎麼,你還真當自己是情聖了?沒錯,蔣斌的事我是騙了你,但跟你的欺騙比起來算什麼?在醫院里,就在我爸的病*前你自己說了什麼你不會這麼快就忘記了吧?是你親口說的,你根本就不愛我,那一刻我才明白原來愛情對于你們男人來說是可以作交換的!從始至終你只是把我當成個棋子而已,你對我的百般好不過就是一出戲碼接著一出戲碼來演,現在你的目的達到了,你已經在精石可以只手遮天了,又何必跟我大談什麼感情?就算你想要對葉家做什麼,哪怕你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企圖,那麼我憑什麼活該就成了你的棋子?葉家的女人不止我一個,我憑什麼就要受這種苦?年柏彥你知道嗎,從我知道你真實嘴臉的那天起,每次跟你在一起的日子,你每一次來接近我的時候,我都覺得你惡心無比!因為你的虛偽,因為你踩著感情去不折手段達到你所謂的成功!你還好意思要我對你忠誠?你配嗎?」
這一次輪到年柏彥愣住了,他整個人像是截木頭似的杵在那兒,雙眼的怒火也停滯了,大腦也有一瞬地嗡嗡作響,他萬萬沒想到在醫院里的那番話會被她听到。
半晌後,年柏彥盯著她,才開口,可聲音已經變得疲軟,「所以,你是因為听到了那番話才打掉了我的孩子?」
「是!」素葉哭得更凶了,泣不成聲,憤恨地對上他的眼,「我憑什麼要給你這種人生孩子?你壓根就不配!年柏彥我告訴你,這輩子你都別妄想我給你生孩子!你很想要孩子是嗎?你是想要孩子還是想再繼續拿著孩子做棋子方便你徹底吞了精石?你死了這個念頭吧!我不會讓你有機會拿著我的孩子做棋子的!你想要孩子我就偏不會得了你的意,在我做完手術的時候我早就種了避孕針,所以,不管你怎麼努力你都不會有孩子!」
哭喊完,素葉掙扎著從地上爬起,頭也不回地跑出了家門。
年柏彥一下子如霜打的茄子,跌坐在沙發上,良久後才反應過來,一下子起身,一手抄起外套,抓起車鑰匙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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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葉沒開車,她的車子還停在地下停車場,安靜地待在那兒,像是一小簇的火苗,應該是打車走的,這樣一來,年柏彥找她更困難。
她跑出門的時候沒帶包也沒帶手機,他幾乎打遍了認識素葉的所有朋友的電話,就連林要要都不知道素葉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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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年柏彥不得不硬著頭皮給素葉舅舅家打電話,素冬听他在找素葉,想了想說,小葉是回來了,你過來吧。
年柏彥這才放下心,方向盤一打,朝著東四方向開去。
素冬已經煮好了茶等他。
年柏彥剛進門,素冬就沖著他一招手,「來了?過來坐。」
年柏彥哪還有心思品茶,進了客廳,環顧一下四周卻始終未見素葉的身影,素冬見狀後解釋說,小葉跟她舅媽出門了。
這麼晚還出門?
「誰知道呢,兩人神神秘秘的。」
「我去找她們。」年柏彥一刻也坐不住。
豈料素冬叫住他,「大晚上的你上哪兒找啊?放心吧,一會兒她們就回來了,你在這兒等等吧。」
年柏彥只好作罷。
一盞茶,清幽的香氣,正好滿足即將到來的不眠夜,反正都注定是睡不著了,年柏彥也就沒滋沒味地喝了茶,可腦子里全都是素葉哭得跟淚人的模樣,還有她的控訴。
年柏彥從來不相信「巧合」,素葉之所以能夠听到他在醫院里的那番話,想必是葉鶴峰所為,他也突然明白了葉鶴峰在臨咽氣之前的那一刻緊緊揪著他,還未完成的那句話,因為他已經意識到他的多疑和試探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事實上,麻煩已經產生。
素冬添了一些熱茶給他,他亦是個明眼人,看出來年柏彥如坐針氈,不動聲色地說,「剛剛小葉進門的時候,眼楮是紅的,而且連包都沒帶,還是她舅媽出去付的計程車錢。」
年柏彥听出素冬的擔心,抿了抿唇,想要解釋什麼卻又無能為力。
還是素冬開了口,這一次直截了當問道,「你和小葉之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
年柏彥沉吟片刻,「舅舅,只是個誤會。」
素冬看著他,反問,「真的只是誤會?」
年柏彥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素冬指的是哪件事,就算他在不愛看新聞,安靜的事也鬧得滿城風雨了,他們想不知道都難。
輕嘆了一句,放下一直攥在手里的茶杯,手心之中還殘留了一絲溫度,如素葉的體溫,溫柔*。
「真的只是誤會,我跟那個女明星什麼都沒有。」
素冬听他這麼說後輕輕點了下頭,也就放心了。
因為素葉一直是在他身邊長大的,所以在素冬心里,小葉跟自己的閨女沒什麼區別,也正因如此,他更趨向于一個做父親的心情,那就是對未來女婿近乎苛刻的挑剔。縱使年柏彥再好,在他眼里也是配不上他獨一無二的掌上明珠。但平心而論,年柏彥的確又優勝于其他男人,尤其是在葉鶴峰下葬那天,他擔心素葉的樣子素冬是看在眼里的,因此也就接納了他。
而今天,素冬知道,像年柏彥這種男人一旦肯去解釋,那說明他心里的確是坦蕩蕩的,謠言歸謠言,他素冬還是有自己的判斷標準。
「柏彥吶。」素冬喝了一口茶後放下茶杯,語重心長道,「我這輩子呢也不求什麼大富大貴,只希望家人健康,孩子幸福就好。小葉呢自小就沒了媽,打小也吃了不少的苦,所以呢我最放不下的就是她,希望你能夠好好待她,能夠給她幸福,只要她幸福開心了,我才能對得起我姐。」
年柏彥為素冬添了一些熱茶水,輕聲道,「舅舅,您放心。」
他沒有說什麼海誓山盟的話,也沒有過多的承諾,就只是一句「您放心」,卻足以令素冬那麼相信了。
「之前你跟我們提到過小葉對于她父親的死耿耿于懷,現在她怎麼樣了?」素冬問了他一句。
他知道年柏彥找了一處地方讓素葉散心的事,也從年柏彥口里得知她的心情郁郁寡歡,那段時間其實他很擔心,素葉是心理醫生,他也耳濡目染多少知道一旦患上抑郁癥該有多可怕的事實,生怕素葉始終將不快掩在心里什麼都不說最後弄得自己無藥可醫的地步,雖說後來素葉回來了,跟他們說自己沒事,但素冬還是想問問年柏彥,問問他小葉是不是真的沒問題。
年柏彥讓素冬放心,說現在素葉已經從悲傷中走出來了。素冬這才終于把心
放下,因為他是知道,其實人心脆弱,人的身體生了病好醫治,但心如果生了病就很麻煩。
而年柏彥這時想起了丁司承的話,不動聲色地問素冬了句,「葉葉以前有沒有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
素冬想了想,「蔣斌的事我想你已經知道了。」
「蔣斌之前呢?」在拿到心理評估報告後,年柏彥查過素葉的一些事,查來查去也查不到她再早年發生過什麼事,除了蔣斌那件事,有段時間他的確認為丁司承口中所指的事就是蔣斌,因為那件事的確是對素葉造成了不小的影響,但後來越想越不對勁,蔣斌的事素葉是記得的,沒必要再會去影響她的記憶,那麼,還能有什麼事是她不願意去記起的呢?
素冬遲疑了一下,「蔣斌之前?」
他喃喃,意外地,眼神變得躲閃。
「是發生過什麼事?」年柏彥看出他的不對勁來。
素冬馬上遮掩了去,輕聲道,「哦,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小葉在很小的時候曾經走丟過一次,但很快就找回來了,那時候她也受到了不小的驚嚇,小孩子嘛,沒大人在身邊總會沒有安全感。」
說完這話,又急急補上了一句問話,「你突然這麼問,是出了什麼事嗎?」
年柏彥淡笑說沒什麼大事,又道,「只是覺得葉葉缺乏安全感,可能跟這件事有關系,對了,好端端的怎麼能走丟呢?」
素冬拿起茶杯,吹了吹茶水,「大人粗心而已,你也知道我們這代人帶孩子都是散養,不像你們這代人啊,看孩子看得精貴。」
「葉葉知道這件事嗎?」
「那麼小的事她哪記得去?只是當時她很害怕,又不是什麼好事,所以我們也不會主動提起,哎,其實也沒多大點事兒。」素冬呵呵一笑。
年柏彥看得出素冬不大想提這件事,也就作罷,跟他閑聊了其他的話題,聊著聊著,年柏彥再次將話題引到素葉身上,但絕口不問她走丟一事,只是笑說,「有時候我會被葉葉氣得夠嗆,她小時候是不是就很會氣人?」
但凡家長都喜歡回憶孩子的小時候,尤其是子女們長大成人後,素冬也不例外,一听這話後樂了,放下杯子,迫不及待說,「她呀,打小就調皮搗蛋,明明就是個女孩子,一天到晚地爬樹上房子,還喜歡抓些蟲子之類的嚇唬周圍小朋友,為這事兒,鄰居家沒少抱怨。」
年柏彥也淺淺地笑了,他絕對能夠想象出來那一幕。
「很少有女孩子像她這麼大膽的,抓蟲子嚇唬小朋友?」
「這算什麼?在小葉上小學二年級的時候,有一次啊她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條小蛇,偷偷將蛇帶到了學校,然後在課間嚇唬一個正在吃零食的女同學,當時那個女同學嚇得一動不動,一節課了都保持著一個姿勢,後來老師才發現不對勁,趕緊叫了救護車,等我們接到通知趕到醫院的時候才知道,那個女同學真的嚇呆了,用迷信的說法就是嚇掉了魂兒,好幾天才恢復了正常。」原本是小孩子令人頭疼的調皮搗蛋,但素冬現在說起來,倒是有了自豪之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