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威掃了一眼桌上的銀票,很覺意外,盯著雲瀟黑眸驟然聚斂,越發顯得冷魅深邃,仔細端詳了一下她的相貌,似乎在猜測些什麼。
「跟你說笑你就當真?呵呵,本皇子不缺銀子,缺得是寶貴的鮮血。」
軒轅威疊起銀票塞回她的手中,邪肆地把手指伸到她的眼前,一瞬不瞬地盯視著她,眸底的笑意亦深亦濃︰「拜你所賜,本皇子流了很多血,須得以血來賠償哦。」
「本小姐還你就是!」雲瀟沒加思索,拔下一枚金簪刺向手腕,「大皇子,您……張口接著吧!」
「啊!姑娘不可!」小石子瞠目,尖著嗓音驚訝一喊,咱家爺跟她開玩笑她還當真了。
軒轅威意外地未露一絲惱意,波瀾不驚地握住她的手,抽出她手中緊握的頭釵插回她的鬢發上,那動作宛若對妻子一般親切呵護,大掌包容下她那只嬌柔小手,凝視她片刻,邪魅一笑,低首湊近她的耳旁低喃一句︰「本皇子只要你的一滴處子之血。」
「你!混蛋!」雲瀟霎時抓狂,他吃干抹淨竟還戲謔譏誚,可惡的家伙!
軒轅威莫名地凝了她片刻,冷沉吩咐,「帶她下去吧。」
「是!奴才這就帶她下去,姑娘,得罪了。」小石子躬身行過禮,拉住雲瀟的手臂大力往外拖。
皇子爺此時已焦頭爛額,再不弄走這個女子,沒準爺動了怒氣,免不了要挨頓責罵。因此,小石子的行動很堅決。
「放手!大皇子,我有話說,大皇子,大皇子……」雲瀟反抗無用,硬是被小石子拽走了。
大皇子府後宅——錦華園。
早晨,雲瀟從床榻上坐起身,縴細的手指輕遮唇瓣淺淺打了一個哈欠,隱約有絲繾綣的面容,未著粉黛依舊白璧無瑕,女敕白的肌膚似一彈即破,一雙清澈的眸子闔閃著淡淡的冰冷。
這一夜睡的很不好,因心中忐忑終是躺不住,于是,早早起床梳洗。總管送來幾套錦華衣裙,雲瀟不屑一顧,穿上自己包袱里的衣裳,皇子府的東西還算比較名貴,但是她一樣都不稀罕。
一襲淡雅的織錦長裙,腰系金絲軟帶,外罩白似雲霧的煙筱薄紗,紗內隱見玲瓏細裊的身段,衣著雖是淡雅卻渾然一身尊貴,內涵的尊貴與生俱來,非衣裝的華色所能托襯出來。
緩緩在院中散步,神情依舊不暢,已經過了一夜,大皇子根本沒露面,連個說理的機會都沒有,她住在這里算什麼?被擄來的女人做皇子妃就不用想了。事實上,大皇子馬上就要娶皇子妃了,那麼,她要一輩子呆在這個院子,獨守空房做他的無名小妾,每日期盼著他的到來?
雲瀟欲哭無淚,不過,她可不是個順應命運的懦弱女子,即使被他奪去清白之身,也決不會讓自己不愛的男人安排人生?今天要見到大皇子爭取離開這個皇子府。
「如意,可知大皇子現在哪里?帶我去見他吧。」雲瀟吩咐身後的丫鬟。
「奴婢不敢。」
雲瀟瞥了一眼丫鬟疏冷的面孔,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那把管家找來見我吧。」
「小姐,皇子爺要娶皇子妃,總管正在忙著修葺喜堂大殿,怕是月兌不開身。」如意直接回了雲瀟,站在她身旁一動沒動。
「那我去見管家總可以吧?」雲瀟心底忽地冒出一股莫名的惱意,匆匆走進回廊奔向錦華園大門。
「總管有吩咐,不許小姐離開錦華園。」兩個丫鬟追上來擋在她前面,如意冰冷聲音完全是命令的口吻。
「本小姐何時淪落到被你家管家管制了?就算這院子是個鳥籠子,可我不是一只鳥。」雲瀟的語氣越來越尖銳,自從進了大皇子府,一直處在焦慮和惱火之中,丫鬟的輕視無疑是雪上加霜。
雲氏家族富可敵國,九雲府名冠中原,皇上對雲家都要禮待三分,在大皇子府竟然被如此輕視。大皇子府算什麼?皇子府的管家又算什麼?
九雲府奢華富貴無人能及,雲瀟是含著金湯勺出生的,從小到備受父母寵愛,也備受府中眾人的服侍呵護,過的是何等尊威的生活,哪個下人敢對她不尊不敬?可眼下這個低微的丫鬟竟然逞威命令她、無比輕視的看管她。
真是龍困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
不過,也難怪這個丫鬟狗眼看人低,大皇子府沒人知道她是誰,在這里她就是一個沒身份的女人,怎會有人敬偎她?
雲瀟不想跟丫鬟爭高下,斗口角,不過,心情實在太郁悶,這口氣一定要撒向罪魁禍首大皇子,在大皇子府她是一天都呆不下去了。推開擋路的丫鬟,腳步未停的奔向大門。
小姐不服管,兩個丫鬟威風頓挫,表情很無奈的對視一下,然後,默默跟在後面,她們打定主意,不會帶這個小姐去見總管的,全當陪著她在園子里散步了。
錦華園門外竟然有侍衛把守,那侍衛一點不開面的把她攔在門內,雲瀟心里那個窩火,可有火也無處發泄了,她可真正成了籠中鳥,連這個錦華園都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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