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華面無表情地望著牆上貼著的‘慎’字。
小屋里的氣氛太過沉寂,也太過凝重,透著入骨的寒意,就象空氣都要凝結。
芷容怯生生地站在門外,望著屋里夜華挺拔的背影,絞著衣角,不敢進屋。
她誰也不怕,卻有些怕這位面冷心暖的老師。
也不知過了多久,夜華冰冷的聲音才兀然響起,「你走吧,明天我會讓他們另外給你安排教官
芷容的臉白了下去,唇哆嗦了一下,「為什麼?」
「我教不了如此蠢笨不堪的弟子自從丹紅和清的那件事以來,他對任何女子從不上心,一直心如止水。
但剛才,看著險些**于惡蛇身下的芷容,心底卻如同有一小撮陰柔的火苗,燎得他心煩意亂。
這不是他該有的情緒。
要想做回無欲無求的他,只能避。
避開讓他心亂的根源。
芷容手心冰冷,指尖微微地顫抖,進紅門之前,他就警告過她,如今她又犯了同樣的錯誤,他惱她,也是難免。
但今天的情況,她沒有選擇,就算對冬萍再不相信,也得去,因為那個是她的母親,這世上,她唯一的親人。
艱難地吞咽了一下,「無論以後還有多少道紅門,我的老師,只有夜華君一個
夜華轉身過來,向門外走去,與芷容錯身之際,鄙視地斜目看向門外單薄得如同風都能吹走的少女,「我對你已經失去耐性,這院子,不許再來
「今天的事,我沒有選擇芷容不知哪來的勇氣,雙手拽住他結實的胳膊。
夜華面無表情,視線落在被她緊緊握住的胳膊上,低聲冷喝道︰「放手
芷容固執地不放開手,怕他拂手而去,反而握得更緊,「當初老師給了我尊嚴,我就認定,蛇國只跟隨老師一人,請老師別撇開我
夜華看她的眼神里滿是嘲諷,「這地方,強者存,弱者亡,沒有施舍
芷容胸中哽塞,「如果換成是夜華,得知親人遇險,也能不為所動?」
夜華濃眉一蹙,越加煩躁,如果不是當初她那雙清澄固執的眼,他又豈能對她另眼相看,又豈會將他多年來平靜心緒打亂?
抬手用力一拂,想將她摔開,結果她抓得太緊,不但沒能將她摔開,反而因力道,一個踉蹌,被她拖拽得向後跌倒。
他臉上浮上怒意,一旋身,帶著她向前一步,將她壓在身旁樹桿上,冰冷的眸子里跳躍著怒焰,「我的職責是訓練出優秀的鬼殺,哪怕有一個弱點,都無法成為優秀的鬼殺,可是你……你到底有多少弱點?」
芷容凝望著咫前的怒目,咬緊了唇瓣,眸子清亮固執,並不因此認為自己錯了。
又是這固執的眼神,夜華撇臉低罵了一聲,見鬼,重新迫視向她,眸子里的怒火布滿了雙眸,「打雷、你母親……你到底還有多少弱點?」
芷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弱點。
打雷,她認;輕信人言,她知錯;但涉及到母親的安危,她不能不理,哪怕是付出可怕的代價。
「難道夜華,沒有過親人,或者沒有過想保護的人?」如果無情無欲,那與行尸走獸,有什麼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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