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珠看她一眼,沒好氣地答,「不是因為你,鐘小姐……」她想一想,說道,「也許是因為,我從來就沒有愛過他。」
鐘容容吃了一驚,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許如珠笑了笑,「愛一個人,不是那樣的……我後來懂了……」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輕不可聞。
鐘容容很是動容,「如珠……」
許如珠努力一笑,「你成功了,非逼得我把最不想說的話說出來才罷休……」
鐘容容歉疚起來,「對不起啊,如珠!」
許如珠埋頭 里啪啦敲著鍵盤,「全身心工作來回報我吧。」
鐘容容咬咬唇,「那沈浩淼……再沒找過你?你們的事……就這麼擱著?」
許如珠頭也不抬,「鐘小姐,你能不能公私分明一點!」
鐘容容閉上了嘴。
許如珠的心情已經完全敗壞。
沈浩淼。
他還真沒有再試圖聯系過她。除了父親去世當晚,他給她打了近二十個電話,她沒有接。他後來也沒再打來。一轉眼,一個多月過去了,他悄無聲息的,每每讓許如珠有種幻覺,好像生活里從來就沒有出現這麼一個男人。
只可惜理智尚存,知道那只是臆想罷了。
父親的官司隨著他的死亡最終不了了之。許如珠不懂得其中的道道,也不想多去探詢。她把父親葬在了母親身旁,墓地是許紹雄十年前就已購下,許如珠還記得,當時的父親英俊挺拔,鬢角連一絲白發都沒有,他站在漫山遍野的青翠當中,環視一番四周,良久才對她說道,「以後,就把我和你媽媽埋葬在這里吧……這里風光多美呀。」她年紀尚幼,听到父親這麼說,立刻害怕起來,嚷道,「我不要你死,我也不要媽媽死!」
許紹雄笑著摟過她,「生死不過家常便飯……」
但當時的她不懂。
如今還是不懂。死亡怎麼會那麼輕而易舉?
她偶爾會在深夜把父親送的那條項鏈拿出來,對著鏡子比試一下,再塞到盒子里放好。
掌上明珠。從此之後,再沒有人把她當作掌上明珠。呵,曾經擁有並非一種幸福,而是另樣煎熬。
周末的早上,谷雪打來了電話,許如珠頭一晚睡得極晚,實在是不情願接听電話,但人被驚醒,再入睡已經變得很困難,于是伸手拿過手機,這才發現是谷雪,渾沌的意識頓時清醒幾分,「雪姨!怎麼了?」
谷雪倒笑了,「我是來報告好消息的,今天如寶可以自己行走了!」
許如珠大喜,「啊?真的啊!太好了!」
谷雪喜極而泣,「嗯,真的!醫生說他恢復得很好,下個學期開始就可以去學校了……如珠……太好了……」
許如珠笑道,「真的太好了……雪姨,你們什麼時候回來,通知我,我去接你們。」她有些抱歉,「不好意思,一直說去看如寶,卻一直沒能去。」
谷雪趕緊道,「沒事,我懂的……」她止住哭泣,清清嗓子,「如珠,我想拜托你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