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世和活寶忙忙似喪家之犬,急急如漏網之魚,一口氣跑出很遠。大概在中午時分,二人在雙乳峰下的那棵百年老銀杏樹下會合。听村里人說,這棵銀杏樹足有五六百年歷史,樹高10多米,胸徑粗約10圈,這棵老樹除樹干略向一邊傾斜,微呈老態龍鐘外,依然是樹葉稠密,青翠欲滴。
神山綿延十多公里,到處都是茂盛的森林,這里別說藏兩個人,就是藏幾十甚至上百人也不成問題。雙乳峰腳下環境非常靜謐,四周幾里荒無人煙,二人又饑又渴,肚子在咕咕的提出抗議,卻又不敢回家,害怕警察會在村莊張網已待。二人長這麼大,從來就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哪吃過今天這個苦?現世一邊埋怨活寶無事生非,一邊在地里挖山芋。奈何山芋正處于生長階段,只有細長的根睫,活寶雖然有千般委屈,卻又不好和現世頂撞,畢竟今天的事是由他引起的,再說了,要不是現世半路殺出,他活寶恐怕不死也是殘廢了。活寶跑到臨近的菜地了,伸手就拔了幾個大蘿卜,在山腳下的小溪里洗淨,遞了一個給現世。現世也不說話,狼吞虎咽的吃了下去。二人以風卷殘雲之勢,一會功夫幾個大蘿卜便一掃而光。吃飽後,二人又彎腰蹲在小溪邊,用手掬清澈甘甜的溪水飲了起來。
二人互不言語,找了個偏僻地方躺下,雖然非常涼快,卻怎麼也睡不著,他們不知道今天孫達朗和陳大毛手下的人傷的怎樣,雖然出手不算太重,可是畢竟有人受傷,要是有人重傷,自己的責任就大了。他們判斷警察此刻一定蹲守在他家周圍,等他倆回去,好甕中捉鱉。
現世活寶的判斷是完全正確的。派出所會議結束一結束,午飯都沒有吃,副所長譚曉明和民警蔣大軍各帶四個民警和聯防隊員,開著兩輛警車浩浩蕩蕩的來到了雙魚村。他們在村文書王長樂的帶領下,把王屠戶的家團團圍住了。
王屠戶正坐在肉攤前,眯著眼,盤算著今天又賺了多少錢,忽然看到一大群氣勢洶洶的警察把他家包圍了,目瞪口呆,半天說不出話來。
村文書王長樂恭維的向譚曉明介紹道︰「譚所長,他就是王現實、王火寶的父親王屠戶。」
譚曉明四十多歲,國字臉,身材高大,膀大腰圓,他走到王屠戶跟前,冷冷的說︰「你就是王屠戶吧?你家的兩個兒子呢?」
呆若木雞的王屠戶終于緩過神來,猜測現世活寶在外面可能惹事了,他結結巴巴的說︰「今,今天他們一大早就出去了,沒,沒有看到他們回來呀。」
王屠戶說的倒是實情,他剛才還在琢磨這兩個現世寶怎麼還不回家吃飯。正在廚房里忙作的張秀花听到外面吵鬧聲,也慌忙出來了,當看到一大群身穿警服的警察,嚇的六神無主,對著王屠戶語無倫次的問︰「發,發生什麼了?」
譚曉明一臉嚴肅的說︰「你家兩個兒子在神山鄉街道行凶打人,犯法了,我們希望你們配合,盡快協助我們將其捉拿歸案。」
站在一旁的蔣大軍也插話道︰「黨的政策歷來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和我們作對,是死路一條!」
村文書王長樂也不失時機的勸道︰「老王呀,孩子年輕,犯錯誤也是在所難免,家長可不能包庇,千萬不能和政府作對呀。我們一筆寫不出兩個王,我這麼說都是為你好呀,關鍵時刻,你可不能犯糊涂呀。」
張秀花急的就當場哭了起來。王屠戶也心急如焚,心里責怪這兩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竟然闖此大禍。要知道現在如此,當初就不應該送他們去武校學武了。可是,事已至此,埋怨也是沒有用的。他用哀求的目光看著譚曉明︰「這位領導,孩子不懂事讓你費心了,我們一定配合,爭取政府寬大處理,只是我們真的不知道他們到哪里去了。」
譚曉明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話我們相信。」說完就進了王屠戶的屋里,外面太熱了,太陽火辣辣的,沒有一點風。
王長樂走到王屠戶的面前,輕聲說道︰「老王,派出所的同志還沒有吃飯呢,你看是在村部吃,還是就在你家?」
王屠戶眼楮一亮,就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慌忙說道︰「當然在我家。」
王長樂頓了頓,說道︰「這樣也好,可以和派出所的同志處處關系,你到時候打個白紙條,費用村里可以報銷。」
王屠戶連聲說道︰「不必了,不必了。」現在別說是吃飯,就是派出所要幾頭大肥豬,他也會毫不猶豫的送去。他大聲招呼張秀花重新燒幾個好菜,反正王屠戶家有的是豬肉。張秀花也來了精神,用手抹了抹眼淚,開始去廚房里忙活去了。
王屠戶家的門口早已被看熱鬧的村民們擠的水泄不通,有同情的,有驚訝的,有幸災樂禍的。花寡婦此時正遠遠的站在自家門口,心里無比高興,她對當年張秀花的羞辱仍然耿耿于懷,今天警察要來抓張秀花的兒子,正好替她出了一口惡氣。和花寡婦迥然不同的是,她的女兒卻暗地里替活寶捏了一把汗。昨天中午活寶向她表白時,她芳心大亂,但女孩本能的矜持讓她選擇了回避,她知道自己已經無可救藥的喜歡上這個英俊陽光的青年了,雖然她知道她母親與活寶家水火不容,可是一旦女孩對男孩動情,十匹馬都難以拉回來了。手機同步閱讀請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