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春燕猛然發現自己竟然躺在現世的大腿上,腦後還緊挨著一個硬邦邦的家伙,頓時睡意全無,一骨碌爬了起來,臉色緋紅,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被父母親責備的小女孩。
現世已在蔣春燕睜開眼的一瞬間,以閃電般的速度將手從蔣春燕連衣短裙里拿了出來,很不自然的說︰「你的裙子吸附到了身上了。」現世此舉純粹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蔣春燕就是被現世撫模大腿時的癢癢弄醒了,她當然知道現世剛才的所作所為,可是又能怎樣?總不能當著一大車乘客的面大叫現世是流氓吧,再說,也不能完全怪他,是自己先睡到他大腿上了。
蔣春燕很想裝作一副慍怒的神態,可是一看到現世那張英俊的臉龐,假裝都裝不了了。她自我解嘲的說︰「對不起,昨晚睡遲了,今天在車上睡得太死了。」
現世慌忙說道︰「沒事,沒事,感覺挺好的。」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慌亂之中,竟然說漏嘴了。他情不自禁的伸出舌頭,做出了一個鬼臉。
蔣春燕突然覺得這個青年不但帥氣,還很可愛,剛才現世揩油的不快頓時煙消雲散了。她轉移了話題,自言自語道︰「車子真慢,看這情形,不到下午一點都到不了車站。」
現世接過話茬,輕聲問道︰「阿姨,現在離江州還有多遠呢?」
蔣春燕看了看窗外,答道︰「現在剛過雲河大橋,才走了一半路,還早著呢。」
現世沒話找話,問道︰「阿姨,江州很大嗎?」
蔣春燕點了點頭,說道︰「當然大啦,畢竟是省城,你在江州有親戚熟人嗎?」
現世想了想,如實回答道︰「沒有。」
蔣春燕猶豫了一會,說道︰「你們為什麼不在家鄉南平找工作呢?你們年紀又不大,在外面能吃下來苦嗎?」
現世本來想說自己不是南平縣的,而是雲河縣人,可是轉念一想,自己畢竟和蔣春燕素昧平生,似乎沒有必要說的那麼真實,再說自己還是雲河縣的「在逃犯」呢。現世答道︰「江州畢竟是省城,找工作相對容易些。」他頓了頓,接著問道︰「阿姨,你在江州應該有很多熟人吧?」
蔣春燕是個虛榮心很強的女人,听現世這麼一說,心里喜滋滋的,笑著說︰「是呀,阿姨十九歲中專畢業後就分配在江州,到今年整整二十四年了。當然認識很多人呀。」
蔣春燕這麼一說,其實已經把她的實際年齡間接告訴現世了。現世故作驚訝的說︰「啊?阿姨都四十三歲了呀?一點都看不出來!倒像是三十三歲!」
女人大都希望男人說她年輕,蔣春燕當然也不例外,她笑逐顏開,用白女敕的手指頭親昵的觸模了一下的頭,說道︰「你這個小滑頭,盡說好話騙阿姨呀。阿姨真的有這麼年輕嗎?」
蔣春燕小小的親昵舉動拉近了現世和她的距離,現世覺得這個美貌的阿姨平易近人,和開始上車時的那般高傲冷艷完全判若兩人。現世連忙辯解道︰「我是實話實說,怎麼看你也不像是我的阿姨,倒像是我的鄰家姐姐,很親切。」
蔣春燕咯咯笑出聲來,嬌嗔道︰「還姐姐呢,我家女兒都比你大好幾歲了。」
現世也傻傻的笑了,說道︰「那我還是叫你阿姨吧,阿姨的女兒大學都快畢業了呀?」
蔣春燕一提到自己的女兒就異常興奮,她滿臉堆笑,說道︰「她在杭州讀大學,學的是美術專業,下半年就要讀大四了。她從小就喜愛畫畫,讀小學時就開始獲得各種美術大賽的獎項了。」
現世嘖嘖贊嘆。蔣春燕眉飛色舞,開始描繪女兒如何聰穎,如何美麗,又是如何的出類拔萃。
現世冷不防問了一句︰「叔叔也在江州上班吧?」
蔣春燕頓時神色大變,剛才的笑容一瞬間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現世心里一怔,難道他丈夫死了?
蔣春燕愣了半天,才吞吞吐吐的回答道︰「他在深圳,我們離婚好幾年了。」
現世痛恨自己的口無遮攔,正是這口無遮攔才觸及到了她的心靈深處,從蔣春燕剛才的神態分析,她應該不想提及那段往事,而自己偏偏無意中揭開了她的傷疤。現世面紅耳赤,結結巴巴的說︰「我,我不該問這個的,對不起。」
蔣春燕沒有回答,她閉上了眼楮,開始靠在座椅上沉思。現世很尷尬,也不好意思找她聊天了。
車速明顯加快了,原來是到了江州市郊區,路況明顯好多了。
蔣春燕睜開了眼楮,現世注意到她的眼眶濕潤了,看的出,她很珍惜和前夫的那段感情。現世的心為之一顫,這是一個很重感情的女人,雖然她的打扮有幾分妖野,卻是一個善良溫柔、熱情似火的女人,她和前夫的離婚應該有什麼難言之隱,至少那不是她的錯。
蔣春燕忽然打開坤包,掏出一個小筆記本,撕了一張紙,寫了一串數字,遞給了現世,淡淡的說道︰「這是我的辦公室電話號碼,明天下午之前,你打電話給我。你的工作我會盡力而為的,不過,萬一不行,你也不要怪阿姨。」
現世接過紙條,如獲至寶,小心翼翼的揣在兜里,並連聲感謝。
汽車終于到站了。偌大的車站,車來車往,人聲鼎沸,現世活寶是第一次來大城市,下車後很不適應,頓覺一陣陣暈眩,模不著東南西北了,待稍微冷靜下來,卻不見了蔣春燕的身影,想必她是被洶涌的人群沖散了。手機同步閱讀請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