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世晚上躺在床上,百感交集,回憶起這麼多天來的經歷,真像是做了一個奇怪的夢。短短一二十天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比他過去十九年發生的事還要豐富多彩,還要曲折離奇。人看來還是要心存善心的,如果不是救了翠林,他就不會認識翠花;如果不是救了不慎落水的常海生,就不會認識常廳長一家,而且被他和活寶救起來的另一位少年,是常海生的表弟,也就是雲河縣縣長範安瀾的兒子,雲河縣可是自己的家鄉呀。這樣看來,自己光明正大回家鄉的日子指日可待了。現世忽然非常想念自己的父母親,這段時間,父母親的身心肯定承受了巨大煎熬。現世暗暗地發誓︰以後一定要堂堂正正做人,爭取混點名堂,好好孝敬父母,不能再讓父母親操心了。
「哥,你睡不著呀?」常海生看現世翻來覆去,關心地問道。
「哦,是不是我影響你睡覺了呢?」現世有些不好意思。
「才沒有呢,哥,你下次有空教我游泳,好嗎?」常海生忽然說道。
「當然可以,我可是在河邊長大的。」現世一提到游泳就很興奮。
「真的呀,這個周末你能陪我嗎?」常海生窮追不舍。
「海生,只要我有空,就可以陪你。」現世也不知道周末自己究竟有沒有空。
「沒事的,下次我拉著範同一道和你學游泳。」常海生興奮的說。
「範同?是不是上次和你一起劃船落水的那個少年?」現世猜測這範同應該是範安瀾的兒子。
「是呀,他比我小一歲,今年十三歲。他的爸爸就在你的家鄉當縣長。」常海生頓了頓,接著說道,「他的媽媽是醫院護士長。」
兩個人閑聊了一陣子,現世從常海生口中了解到他的媽媽,也就是錢阿姨,是江州大學的副教授。他的爺爺以前是省里的一位大官,不過現在退休了。
第二天早晨現世起床時,錢阿姨已經做好了早飯,常廳長因為有事,早早的去單位了。
「小王,」錢阿姨已經改稱呼了,「上次報道你先進事跡的記者孫幼怡也是你們雲河縣人,她以前是我的學生。」
現世有些驚訝,這一點他還真的不知道。「啊?她也是雲河縣的?」
錢阿姨點了點頭,一邊吃早飯一邊說道︰「有次我在校園,恰好踫到孫幼怡父親過來看她,就聊了一會兒。我沒有記錯的話,孫幼怡的父親應該是你們雲河縣化工廠的廠長,個子不高,矮矮胖胖的。他們父女二人相貌的巨大反差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現世驚訝得說不話來,按照錢阿姨的描述,孫幼怡的父親不就是神山鄉的「土霸王」孫達朗嗎?怪不得昨晚在街頭撞見她時,她對自己的情況了如指掌。現世仔細回想起昨晚巧遇孫幼怡的前前後後,心中頓時對孫幼怡非常怨恨。這個孫幼怡,真的是心機太深了,拉攏自己吃晚飯是想穩住自己,然後找借口打電話報警,幸虧自己逃出來,又誤打誤撞遇見了常廳長一家,要不然自己此刻肯定被關在拘留所接受審問,說不定被打得皮開肉綻。這個孫幼怡,下次見到她,一定給點顏色給她瞧瞧。
「小王,等下我就要上班了,海生也要上學了,你就在我家看看電視吧,我上午只有兩節課,上完課就回來。」
現世有些不知所措,結結巴巴地說︰「錢,錢阿姨,這不太好吧,不然我上街去轉轉吧。」
錢阿姨撲哧一笑,說道︰「你現在還是雲河警方的追捕對象呢,弄不好他們將你抓走了。」
現世訕訕地笑了笑,紅著臉說︰「錢阿姨,那我就按照您的吩咐吧,不過給您添麻煩了。」
「你這孩子,怎麼說這話呢?你的救命之恩,我們全家沒齒難忘。以後工作、生活中遇到什麼困難,你盡管開口,我們一定盡力而為!」
中午時分,常廳長、錢阿姨,還有常海生都回家了。常廳長告訴現世一個好消息︰「上午雲河縣公安局葉局長給我打來了電話,匯報了初步調查結果,說你的事純粹是一場誤會,主要是鄉派出所隱瞞事實真相造成的。葉局長說,將徹底弄清事實真相,對相關責任人要嚴肅處理,對于黑社會勢力,要堅決從快、從嚴予以打擊。」
現世非常興奮,從此以後終于不要再躲躲藏藏、有家不敢歸了,很想第一時間將此好消息告訴活寶,讓他不再擔驚受怕。現世又想到了蔣春燕,雖然和她分手不過一天時間,卻仿佛相隔三年五載沒有見面。
「常叔叔,這麼說來,我可以回食品廠上班了?」現世急切地問。
「老常,我覺得你最好還是和食品廠方面打個招呼,不然小王怎麼回食品廠上班?」錢阿姨插話道。
現世頓時意識到了一個嚴重的問題︰在食品廠職工眼里,他已經不是那個眾人景仰的「英雄」,而是有案子在身的「在逃犯」,現在這個狀況怎麼回食品廠?
常廳長沉思片刻,說道︰「這樣吧,我給江州市供銷社姜主任打個電話,讓他和食品廠方面將小王的事情解釋清楚,避免造成誤解。」
常廳長很快打通了姜主任的電話,將現世的情況簡要敘述了一遍,听得出,姜主任和常廳長的關系非同一般,應該是比較好的同學或朋友關系。
常廳長掛斷電話後,微笑著對現世說︰「小王,姜主任很重視這件事,前幾天關于你的新聞報道他也看了,說你是供銷系統涌現出的先進典型,精神可歌可泣。至于雲河縣警方的誤會,他決定明天上午親自送你到食品廠,向食品廠方面解釋清楚,為你洗清冤屈。」
現世激動不已,連聲道謝。手機同步閱讀請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