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呆的不只是現世,孫達朗和錢萬全也驚呆了,愣在門口,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你,你就是那個——」孫達朗認出現世就是上次在神山鄉街頭大戰他手下及陳大毛一伙的「小流氓」,只是分不清到底是現世還是活寶。
錢萬全接過孫達朗的話茬,恭維的說︰「叔叔,他是個‘在逃犯’,上次警察還抓捕過他呢!」
此時此刻,現世的心情非常復雜,孫達朗要不是孫幼怡的爸爸,他準會沖上去將孫達朗猛揍一頓,以報那一箭之仇,可是現在,他只能硬著頭皮叫道︰「孫叔叔,我是王現實,上次是一場誤會。」
「誤會?明明是你挑起事端,怎麼還是誤會!」這個曾經令孫達朗無比頭痛的「小流氓」,竟然和自己的寶貝女兒攙和在一起,孫達朗的心中更是無比的憤慨,「你怎麼來到幼怡的住處,你是不是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正在專心致志燒菜的孫幼怡猛的听到父親熟悉的聲音,慌忙從廚房里跑了出來,看見父親陰沉著臉,正對現世大聲訓斥,大驚失色,結結巴巴的說︰「爸,你,你怎麼過來了?」
「我再不過來,你都要逆天了!」孫達朗看見女兒系著圍裙,廚房里飄來陣陣的魚肉香味,一想到自己寄予厚望的寶貝女兒竟然違背自己的初衷,沒有和錢萬全走得很近,卻和現世走到了一起,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爸,我和大龍在一起吃吃飯,怎麼了?」孫幼怡撅著嘴,責問父親。
「他就是個小混混!」孫達朗用手指了指現世,大聲說道。
現世的臉紅一陣白一陣青一陣,雖然怒火中燒,可是不看僧面看佛面,孫達朗好歹也是孫幼怡的親生父親,也不好發作。
「爸,大龍可是大名鼎鼎的救人英雄,我可是現場見證人呢。再說,雲河縣警方也撤銷了對他的指控,你怎麼還說他是小混混?」
「好呀,你竟然胳膊肘往外拐,幫他說話了!你吃了他的迷魂湯了?你還是不是我女兒?」孫達朗簡直是暴跳如雷。
孫幼怡見父親氣成這個樣子,心中不免有些害怕,于是一把拉住孫達朗的手,柔聲說道︰「爸,你別生氣啦,好不好?」
站在一旁的錢萬全插嘴道︰「幼怡,你不是說今天有采訪任務嗎?我就猜測你十有八九是在騙我,沒想到你竟然會和他在一起!」
孫幼怡不以為然的說︰「你知道還問我干啥?和大龍在一起怎麼了?這是我的自由!」
孫幼怡的一席話讓錢萬全目瞪口呆。孫幼怡沒有理他,而是將氣得發抖的孫達朗拽到客廳的椅子上坐下了,並轉身對站在門口獨自發呆的現世嚷嚷道︰「大龍,站在那里干啥?還不快倒杯水給爸爸喝!」
孫幼怡沒有說「我爸爸」,而是說「爸爸」,意思很明顯,傻瓜都能听得出,現世當然不是傻瓜,他心領神會的應了一聲,飛快的鑽到廚房里去倒水了。
「幼怡,我不要他倒水,要萬全幫我倒!」孫達朗稍微冷靜了一些,氣呼呼的對孫幼怡說。
孫幼怡非常尷尬,知道父親對現世成見太深,再說了,在父親眼里,自己和錢萬全才是門當戶對的一對,現世無論學歷、工作、家境都是無法和錢萬全比擬的。
錢萬全受寵若驚,也匆忙跑到廚房里倒水了,準備邀功求賞。由于上次差點被現世劫為人質,錢萬全對現世還心有余悸,加上現世橫刀奪愛,心情更是復雜,對現世是既恨又怕。見現世正在倒水,錢萬全戰戰兢兢的站在一邊,不敢越雷池一步。廚房里只有一個保溫瓶有開水,現世很看不起這個「情敵」,成心想讓他出丑,于是使了個壞心眼,倒滿水後,將保溫瓶里剩下的開水對著水池倒了個一干二淨,並有意無意的向錢萬全揮舞著結實的拳頭,似乎向他示威。錢萬全干瞪著眼,卻不敢說一個「不」字。
現世將杯中的水恭恭敬敬的端到孫達朗的面前,輕聲說道︰「孫叔叔,請喝水。」
孫達朗擺了擺手,氣憤的說︰「你不要叫我孫叔叔,我也不會喝你倒的水,你到一邊去。」
孫達朗轉而大聲叫道︰「萬全,水呢?」
听見孫達朗的叫喊,錢萬全慌慌張張的從廚房里跑了出來,手中端了個空杯子,面紅耳赤的說︰「叔叔,沒有水了。」
「怎麼會呢?我剛才燒了一壺水呀!大龍不是倒了嗎?」孫幼怡有些驚訝。
站在一邊的現世看見錢萬全的這幅窘態,撲哧一聲,不懷好意的笑了。
錢萬全努了努嘴,說道︰「是他將水倒到水池里了!」
「我怎麼會將水倒到水池里了?你看到了嗎?」現世走到錢萬全的面前,瞪著大眼楮,怒氣沖沖的說。
錢萬全懼怕現世,不禁後退了幾步,嘴中咕咕嚕嚕的,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
孫達朗搖了搖頭,一臉的苦笑,「幼怡,你交友不慎呀,怎麼和這種人攙和在一起?」
「爸,大龍其實心腸挺好的,你根本就不了解他!」
孫達朗這回並沒有反駁女兒的話語,而是把現世叫到了身邊,心平氣和的說︰「小王,過去的事情我既往不咎了。你坐下,我有話要和你說。」
現世心中大駭,孫達朗的態度突然來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不知道他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麼藥,但是,既來之則安之,現世也不客氣,就在孫達朗對面的椅子上一坐下了。
「小王,你的爸爸是殺豬匠吧?」孫達朗問道。
「是的,孫叔叔。」
「你現在從事什麼工作呢?」
「江州市食品廠的保安,現在是保安隊隊長了。」
「你是正式工還是臨時工?」
現世猶豫了一會,如實答道︰「現在還是臨時工,不過我們廠有規定,保安隊隊長可以轉為正式工的。」
孫達朗點了點頭,繼續問道︰「你什麼學歷呢?」
「我在河南嵩山的一家武校學過三年武術,學歷算是中專吧。」
「今年有沒有二十歲了?」
「孫叔叔,我今年十九歲。」
孫達朗將現世的家庭及個人情況問了個遍後,一字一句的說︰「小王,我就幼怡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實不相瞞,做父母親的都希望自己的女兒能有一個好的歸宿,能找到一個門當戶對的如意郎君,剛才我已經詳細了解到你的家庭及個人情況,覺得你和幼怡交往不太合適,當然啦,若只是普通朋友,也沒有什麼不可,但是,若更進一步的發展,別說我,就是幼怡媽媽也是堅決不同意的。再說了,幼怡一直和萬全相處比較融洽,萬全的爸爸和我是老同學,現在是省委宣傳部的一名處長,萬全這孩子我是看著他長大的,人也比較實在,沒有什麼心眼,雖然才二十六歲,已經是江州市廣電局的正科級干部了,前途不可限量,我這次來江州,一來是因為工作需要,二來也是應萬全爸爸之約,商議幼怡和萬全訂婚的事宜——」
孫達朗的話語突然被孫幼怡打斷了,「爸,在我心目中,萬全一直就是我的好哥哥,你怎麼讓我和他訂婚?爸,我不同意你的安排!」
「幼怡,你怎麼和爸爸說話的?爸爸這樣做也是為你好!你和萬全才是非常般配的一對,懂嗎?」
「爸,反正我不管,我不會和萬全哥訂婚的,打死我也不同意!」
孫達朗氣得胡子都豎了起來,霍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用手指著孫幼怡,「幼怡,你想將你爸爸活生生的氣死,是吧?你長大了,翅膀硬了,不要我管了,是不是?」
孫幼怡忽然蹲子,用兩手抱著臉,小聲啜泣起來。手機同步閱讀請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