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現世騎著徐香香家的載重自行車行駛在鄉間馬路上,徐香香像現世新過門的小媳婦一樣,橫坐在自行車的後座上。
「王,王大哥,真的太謝謝你啦,大清早的打擾你休息了。」徐香香心存感激,說起了客套話。
「謝什麼,我還有事求你呢。」有青春煥發的女孩坐在身後,現世渾身是勁,雖然是坎坷不平的鄉間馬路,但他騎得很快,也很平穩。
「你有事求我?」徐香香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表情微微有些驚訝。
「是呀。」現世邊說話邊扭頭看了徐香香一眼,「我今後可要跟著你後面學習磬石山奇石的知識呢。」
「原來是這事呀,好呀,只要我懂得的,知無不言。」徐香香開始還以為現世想要追她,現在看來不是那麼回事。
「你以為是什麼事?」
「沒什麼,哦,王大哥,你若是通過關系能將我的哥哥放出來,你要求我做任何事我都會答應的。」
任何事?那就是說想得到她的身體也是易如反掌了。現世又驚又喜,一激動一分神,車子的前輪又恰好壓在地面上的鵝卵石上,自行車搖搖晃晃,現世突然緩過神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車子傾倒了。在這一剎那間,現世想到的就是寧願自己摔倒受傷,也不能讓徐香香受傷。他身子下意識的向後傾倒,充當了人體肉墊,徐香香不偏不倚的倒在他的身上,臉幾乎貼著他的臉,豐滿的乳.房緊貼著他的胸膛。
現世的後背和胳膊被地面上的石頭、沙子硌得很痛,可是胸脯緊貼著徐香香的柔軟芬香的身體。一面是堅硬,一面是柔軟;一面是痛苦,一面是舒服;一面是地獄,一面是天堂,真是冰火兩重天。徐香香面紅耳赤,現世都能感覺到她的怦怦心跳。要不是背後很難受,現世真想徐香香永遠就這樣趴在他的身上。
「你受傷了嗎?」徐香香從現世的身上爬了起來。
「沒有呢。」現世也站了起來,拍打著身上的灰塵。
「你假如身體疼痛,就不騎車了吧,我們可以推著車子走。」
「真的沒事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現世挺直了胸膛,笑著說道。
現世翻身上了自行車,用力踩著踏板,此時此刻,他很想放聲歌唱,不唱別的歌,只唱近期非常流行的《縴夫的愛》︰妹妹你坐船頭,哥哥在岸上走,恩恩愛愛縴繩蕩悠悠……可是,他還是沒有唱出來,覺得不太合適,一來他和徐香香不是戀愛關系,徐香香似乎也未對他表示出特別的好感;二來他對和徐香香的交往也顧慮重重,心中既留戀孫幼怡的溫情,又對徐香香的過往經歷耿耿于懷。
不知不覺中,二人已經到了神山鄉街頭,由于天才大亮,街頭上冷冷清清的,街道兩旁的商鋪大都沒有營業,現世將車擱在鄉派出所的大院內,趕往車站等候去雲河縣城的農村客運班車。現世在等車的途中,在車站附近的早點攤前買了包子、饅頭,帶上了車,算是早點,又從車站商店買了一包中華牌香煙。
到達縣車站時已是上午八點多了,現世心里有些著急,連忙叫了一輛人力黃包車,和徐香香坐了上去。
「師傅,去縣政府,能不能騎快點,我可以多加一兩元錢!」現世擔心如果太遲的話,縣長範安瀾會有事外出的,那麼今天就是白跑一趟了。
「好的,我會盡力的,只是這段去縣政府的路程,是上坡路,騎車有些費力。」黃包車師傅是個年逾花甲的老者,畢竟年老體衰,雖然他很用力,額頭上也滲出豆大的汗珠,但黃包車還是騎得很慢,像是蝸牛爬行。
現世心中雖然焦急萬分,可也無可奈何,暗暗罵自己是睜眼瞎子,怎麼就叫了這麼一個老頭的車?徐香香也許是非常疲倦,也許是心事重重,微閉著雙眼,靠在車上,似睡非睡。
終于車子緩緩到了縣政府大門口。這是現世第一次來縣政府,雲河縣雖然是一個經濟落後的山區縣,也是國家級貧困縣,但是縣政府還是非常恢宏壯觀的。現世如劉姥姥進了大觀園,左顧右盼,縣政府大院內的一切對于他來說都是無比的新鮮。主樓是一棟六層的綜合辦公樓,主樓的正前方是一個大水池,水池的中央是一個人造噴泉,水花四濺,煞是壯觀。主樓的四個角附近還有四棟裙樓。現世攔住了一個也是來辦事的中年男子,向他打听縣長辦公室在哪里。中年男子倒是很熱情,詳細介紹了縣政府大院內幾棟建築的功能。據他說,主樓主要是縣直各部門的辦公場所,比如縣人事局、勞動局、統計局、文化局等等,四棟裙樓分別是縣人大、縣政協、縣委、縣政府等「四大班子」的辦公場所。縣政府的辦公場所就位于主樓左側的那棟裙樓。
現世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思量再三,還是決定獨自一人找範縣長。他從縣政府大門進來時是暢通無阻的,但是在進縣政府辦公樓時卻遇到了一點小麻煩。一個穿著制服的保安攔住了他,將現世上下打量了一番,板著臉,問︰「你找誰?」
「我找範縣長。」現世滿臉堆笑,並隨手從口袋里掏出中華牌香煙,遞了一支給保安。
保安見現世遞的是高檔香煙,緊繃的臉放松了不少,還露出了一絲笑容,說︰「你是誰呢?」
現世對于這點早就有準備了,忙不迭的說︰「我叫王現實,現在在神山鄉派出所擔任聯防隊員,是他兒子範同和他外甥常海生的共同朋友,我是範縣長愛人常阿姨介紹過來的。」
保安連忙撥通了電話,將現世的話原原本本的復述了一遍,現世心中還是非常忐忑的,因為範縣長並不認識他,再說範縣長日理萬機,哪會對他有多大印象。
令現世無比欣慰的是,保安掛斷電話後,眉開眼笑的對現世說︰「你可以進去了,範縣長在三樓,辦公室外有門牌。你真走運,範縣長等下就要外出了。」
現世道謝後, 了上了三樓,在最西側,找到了縣長辦公室的門牌,門是敞開的,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正在伏案寫著什麼,不用說,他就是範縣長的秘書了。
「你好,請問範縣長在嗎?」現世彬彬有禮的問道。
「你就是剛才打電話的小王吧,範縣長正在等你呢。」青年抬起頭,沖現世微微一笑。
現世發現,在秘書辦公室的左側有道虛掩的門,這無疑就是範縣長的辦公室了。秘書站了起來,輕輕的敲了幾下門,里面傳來一句響亮的聲音︰「進來!」
現世隨著現世走了進去,映入現世眼簾的是一個偌大的辦公室,足足有秘書辦公室兩個大,一個瘦瘦高高的中年男子端坐在辦公桌旁看材料。辦公室的裝修雖然不算奢華,但是也很氣派,高大的書櫥里是琳瑯滿目的書籍,黑色長沙發顯得很大氣。
「範縣長,這就是王現實。」秘書指了指現世。
範安瀾朝秘書揮了揮手,示意他出去,秘書退出了房間,並隨手將房門掩上了。
範縣長站了起來,熱情招呼現世坐在長沙發上,並親自泡了一杯茶,挨著現世坐了下來,微笑著說道︰「你就是救範同和海生的小王吧?一直想見見你,表示我的感激之情。可是最近由于工作太忙,實在擠不出空暇時間來。」
現世畢恭畢敬的接過範縣長遞過來的茶水,連聲道謝。
「現在工作怎樣呀?有沒有什麼困難?」範縣長就像是聊家常似的,沒有一點架子。
現世有些拘謹,連聲說道︰「沒有,沒有,謝謝範縣長的關心!」
「派出所聯防隊員雖說是臨時工,不具備干部身份,但表現出色的可以提拔為干部,這個縣里是有文件的。小王,你還很年輕,一定要努力工作,爭取干出一點成績來。」
現世將頭點得像小雞啄米,口中連連稱是。不著邊際的聊了一會後,範縣長主動挑明了正題︰「小王,我上午還有一個考察活動,你有什麼事,直說無妨,只要不違背組織紀律的事,能夠解決的我盡力幫你解決。」
現世大膽說道︰「範縣長,是這麼回事。最近神山鄉不是發生一起少女被害案嗎?我的一個親戚,被縣公安局抓了起來,說人是他殺的,但是我有證據證明凶手可能另有其人,可是縣公安局就是不肯進行深入的偵查……」
範安瀾打斷了現世的話,說︰「你的意思我听明白了,你是懷疑縣公安局不秉公辦案吧?縣公安局既然認定你家親戚是殺人凶手,應該是有確切證據的,當然,也不排除個別辦案人員素質低下,對犯罪嫌疑人嚴刑拷打,導致冤假錯案的發生。這樣吧,我打個電話給縣公安局局長葉青天,讓他對這個案子嚴格把關,決不允許錯假冤案的發生。當然,你有什麼疑點或其他證據,也可以當面和他說。」
範安瀾起身走到辦公桌旁,翻起了桌上的小冊子,撥通了葉青天的電話。「喂,葉青天吧?我是範安瀾。神山鄉的那個少女被害案進展如何了?啊?啞巴殺人的?有沒有確切證據?人命關天,一定要嚴格依法辦案,決不能允許錯假冤案的發生!一定要重證據,決不能屈打成招!今天有人來縣政府反應情況了,說對此案有不同看法,哦,好的,我讓他當面向你匯報有關情況。」
範安瀾掛斷了電話,對現世說︰「小王,你現在就去縣公安局找葉局長,當面向他匯報。但是你可不能以我的名義壓縣公安局依法辦案啊。」
「範縣長,您盡管放心。如果此案真是我家親戚所為,該怎麼處理怎麼處理。」
「好的,今後你如果有什麼困難,可以直接找我的秘書小秦。」
「謝謝範縣長,我走了。」
範安瀾將現世送出門外,對秘書說︰「小秦,以後我若不在時,小王有什麼事就直接找你,如果不違背組織紀律的事,你盡量幫他解決。」
小秦友好的伸出手,和現世握了握,說︰「你好,我叫秦玉國,很高興認識你。」
「我叫王現實,以後帶你麻煩了。」
現世告別範縣長和秦玉國後,飛快的下了樓,來到縣政府大院找到了徐香香,一臉興奮的說︰「香香,我們去縣公安局去。」
徐香香一臉疑惑的問︰「去公安局干什麼?剛才沒有找到人嗎?」
「我們去縣公安局找一把手局長反應情況去。告訴你吧,剛才我見到了縣長。」
「啊?」徐香香驚訝的發出聲來,「你認識縣長?」
現世詭秘的一笑,說︰「我們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縣公安局局長,具體什麼情況以後慢慢再說。」
縣公安局離縣政府並不遠,走過一條街道,再拐個彎就到了。在縣公安局辦公大樓的門樓前,現世看到了一個躺在地上的婦女,她的臉扭向一側。徐香香一眼就從婦女的衣著及體貌特征上認出了她正是自己的媽媽林鳳嬌。手機同步閱讀請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