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是的。」甘日新頻頻點頭。
現世將自己在案發現場的所見所聞以及對于此案的看法娓娓道來,葉青天和甘日新听得是目瞪口呆。
「你是說邢校長是重大嫌疑人,這不太可能吧,邢校長為人師表,德高望重,怎麼會做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甘日新一臉的驚訝。
「甘隊長,誰是真正的凶手,並不是靠主觀的判斷,而是建立在證據的基礎上,說實在的,如果並不是我親眼所見,我也不會相信邢校長具有重大作案嫌疑。」
「甘隊長,我們要本著對此案高度負責的精神,立刻對案件重新偵查,用事實說話,用證據說話,一定要將此案辦成鐵案,決不允許冤假錯案的發生,否則將嚴肅追究相關人員的責任!」葉青天一臉的嚴肅。
甘日新領命而去,葉青天的臉上又恢復了笑容,對現世說︰「小王,對工作還滿意嗎?」
現世本來是想說,自己受了陳官山的打擊報復,被下放到窮山溝了,但轉念一想,覺得不能說,因為陳官山安排他當什麼社會治安綜合治理輔導員有著冠冕堂皇的理由,再說,自己在罄石山村挺好的,既可以做著賣奇石的發財夢,身邊又有形形色色的女人,簡直是快活似神仙,于是說道︰「謝謝葉局長的關心,我對工作挺滿意的,一切都很好。」
葉青天點了點頭,說︰「你還年輕,要好好工作,爭取早日轉為正式民警。哦,小王,啞巴的媽媽是你什麼親戚呀?」
提到啞巴的媽媽,現世猛然想起她被警察毆打了,心里為她打抱不平,借機說道︰「葉局長,啞巴媽媽是我的一個姨娘,她救子心切,這幾天一直待在公安局想反映情況,卻被警察毆打了,我剛才看到她的腿上都是傷痕,一個農村婦女,雖然方式方法有些不妥,但警察知法犯法,動手打人也是不對的呀。」
「小王,這事我略知一二,啞巴媽媽這幾天一直在公安局里面鳴冤叫屈,或多或少的影響了機關的正常秩序。今天早晨我上班時,她攔住我的去路,對我撒潑,周圍的警察幫我解了圍,至于警察是否動手打人,我就不知道了。但不管怎麼說,警察打人是不對的。一旦查實,一定嚴肅處理。」
「葉局長,啞巴媽媽挨打是千真萬確,這可以從她的傷痕看得出來。當然,啞巴媽媽也有一定的責任。依我看,嚴肅處理就不必了,只要打人警察當面向啞巴媽媽道歉,再賠償些醫藥費,此事就算了結了吧。葉局長,你看如何?」
葉青天說要嚴肅處理相關人員只是套話官話,或者說是糊弄現世的謊話,他打心里並沒有想過這麼做,但現在現世不依不饒的說出了對打人者的處理方案,葉青天騎虎難下,只得硬著頭皮說︰「你的要求是合情合理的,並不過分,我責令相關人員向你姨娘當面道歉。」
葉青天接連撥打了幾個電話,在電話中虛張聲勢的將有關人員訓斥了一番。現世洋洋自得,今天上午可謂成果豐碩,不但讓縣公安局對案件重新偵查,而且讓香香媽被打一事得到了圓滿解決。
現世離開葉青天的辦公室,來到一樓時,看見幾個五大三粗的警察正低頭對香香媽林鳳嬌認錯。林鳳嬌並不是惹是生非之人,見警察道歉,也不好再提過分要求。末了,一個領頭的警察掏出一疊錢遞給林鳳嬌,說︰「我們上午工作繁忙,不能陪你去醫院看病,這五百元錢就算是給你的醫療費。我再次對早晨發生的不愉快的事向你真誠道歉,懇請你原諒。」
林鳳嬌站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現世見狀道︰「阿姨,打人賠錢天經地義,你就收下吧。」
現世和林鳳嬌、徐香香走出縣公安局大樓,徐香香停下腳步,問道︰「王大哥,你見到局長了嗎?」
現世呵呵一笑,說︰「見到了,葉局長當即責令刑警大隊重查此案,你哥哥翻案的事有希望了。」
「真的呀?」徐香香又驚又喜。
「那還有假?如果此案的確不是你哥哥所為,那麼他很快就會被放出來的。」
「我哥哥當然不會殺人的,我對他最了解了!」徐香香的臉上露出孩子般的笑容。
「香香,縣人民醫院就在附近不遠處,你是不是陪媽媽去醫院看看?」
一直沉默不語的林鳳嬌說道︰「只是些皮肉傷,不礙事的,不用去醫院的,回家後敷些藥膏,幾天就好了。」
「媽媽,這能行嗎?最好還是去醫院看看吧。」徐香香關切的問。
「真的不用去醫院的,我對自己腿上的傷情最清楚。」林鳳嬌看了一眼現世,「小王,我們非親非故的,你幫我們這麼大的忙,讓我們如何感謝你呢?」
現世像個靦腆的孩子,傻笑道︰「阿姨,你說這話就見外了,我相信香香哥哥不是凶手,也看不慣縣公安局胡亂抓人,所以才打抱不平。」
林鳳嬌一臉狐疑的看著現世,不相信他幫忙就是為了主持正義,說︰「小王,你覺得我家香香人怎樣?」
徐香香沒有想到媽媽竟然說這話,滿臉通紅,羞羞答答的。現世也一時手足無措,根本就沒有料到林鳳嬌竟然主動說起香香。
「香香人,人挺好的。」現世結結巴巴地說。
「小王,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如果你覺得香香人不錯,只要你們處得來,我作為家長,沒有任何意見。」
「這,這……」現世一時語塞,不知說什麼是好。平心而論,他對徐香香感覺不錯,但是他有心結,一是對孫幼怡念念不忘,二是覺得徐香香過去的歷史有些不清不白。
「媽,你在說什麼呢?你是嫌我累贅,想趕我出家門嗎?」
「好了,就當我什麼也沒有說吧。」林鳳嬌左右不討好,有些羞愧。
三個人默不作聲,向車站走去。現世在車站門口時,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聲影,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孫幼怡!她靜靜的站立在汽車站的廣場上,美目四盼,宛如花園里嬌艷欲滴的玫瑰花。
「孫幼怡!」現世以百米沖刺的速度飛奔到孫幼怡的身邊。
「大龍,是你?」孫幼怡看見了現世,又驚又喜。
「你是不是今天回家?」現世注意到了孫幼怡身邊的幾個行李箱。
「是呀,你回家鄉工作了吧,我打過電話給你,可是你不在。」孫幼怡的說話語氣有些委屈,有些失望。
「幼怡,我回鄉之前,給你打了幾次電話,可每次接電話的人不是說你出差了,就是說你已經不在報社上班了。幼怡,我真的很想你!」現世極其沖動的抓住了孫幼怡的縴縴玉手,渾然不顧站在遠處冷眼旁觀的徐香香和林鳳嬌。
孫幼怡就像模到毛毛蟲,條件反射似的將手抽了回來,神情緊張的說︰「大龍,公共場合這樣不太好吧?」
現世一愣,這孫幼怡今天怎麼了?與往日簡直判若兩人!
孫幼怡警惕的看了一眼車站廁所的方向,神色大變,說︰「錢萬全來了!」
「他來了就來了,我還怕他不成?」現世不以為然的說。
上廁所回來的錢萬全看到孫幼怡正在和自己的情敵說話,醋意大發,冷冷的說︰「你們聊得火熱呀?」
錢萬全說話的語氣酸酸的,酸得都能將一頭牛燻死。現世不屑一顧的說︰「怎麼了?我和她聊天關你什麼事?」
錢萬全對現世是既恨又怕,他強壓著心頭的怒火,壓低聲調說道︰「以前不關我事,但現在關我的事了。」
「那你說說,現在關你什麼事了?」現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趾高氣揚的問道。
「因為現在孫幼怡是我的未婚妻了。」
「啊!」現世失聲尖叫起來,瞪大眼楮看著孫幼怡,「幼怡,他說的是真的嗎?」
孫幼怡低著頭,咬著嘴唇,輕聲說道︰「是的。」
錢萬全洋洋自得的說︰「沒錯吧,我沒有騙你吧?今天我就是去我未來的岳父母家,準備商量籌辦婚禮的事 ……」
「好了,不要說了。」現世咆哮道。一種被欺騙、被拋棄的痛苦陣陣襲上心頭,他心如刀絞,根本沒有想到孫幼怡這麼快就與錢萬全訂婚了,雖然知道自己和孫幼怡在一起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心中一直抱著一線希望,在希望徹底破滅時,他一時根本難以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手機同步閱讀請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