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里只有一盞燭光在輕輕的搖擺著,木質的窗戶傳來「吱嘎吱嘎~」聲。兩個人的身影也在燈影下顫動。
狄奧多幾乎無法直視那火一樣的目光,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好,或者,自己其實應該早就告訴他?
「我剛才在外面看到伊蘭迪爾了,不過那位優秀的騎士好像沒有認出我來。呵呵,這也難怪,畢竟像我這樣的人也很難能入他的法眼。」馬爾伯特顫抖著彎著腰,臉上帶著奇怪的笑容,還有期待的神色︰「陛下,您現在拉攏到幾個領主了?想必布倫努斯大公一定已經加入您的麾下了吧?不過您放心,就算這些狗娘養的背約者都拋棄了您,您忠誠的猛犬馬爾伯特也依然會為您而戰!至死不渝!」
說著,馬爾伯特還很夸張的跪了下來,做了一個堅定的捶胸禮,炯炯有神的看著狄奧多,嘴唇不停地顫抖著,狄奧多甚至看到了他的眼里泛起了水色。
「不……不知道,馬爾伯特是否還有這個榮幸,去、去為您而戰?!」
自己該怎麼辦?狄奧多開始有點迷惘了。
要不要認下來?那樣的話,自己就能立刻擁有一個擁有三四萬人口,五十名騎士和一千人軍隊的效忠,而且似乎背叛的可能姓還很低只要,自己不被發現。
這個似乎很有誘惑力?
想想看,對啊,被揭穿的可能姓幾乎是沒有的。唯一的問題在伊蘭迪爾身上,這家伙知道的太多了,不過只要把海倫娜控制起來,這個腦袋里缺根筋的傻子根本就不可能……
狄奧多越想越興奮,似乎一切都已是近在眼前,爭霸的夢想,手掌權利,制霸一方,誰?!不會為之瘋狂?!!!
那就是夢想啊!為之奮斗的夢想,將會踏出第一步,而且將會是堅實無比的一步!
對啊,只要把海倫娜給抓……海倫娜,海倫娜?
我們,好像還是朋友來著。
…………
「羅馬人絕不會甘心只有此一處棲息之地,羅馬人包括我都不會放棄爭奪土地的機會,那將會是最直接的較量,沒有任何的陰謀,也不會借助任何不正當的力量因為那些力量都只是徒勞,羅馬人,只信鐵和血!」
……
「所以我答應你,我會盡全力保護她,海倫娜,當然你也要繼續保護她,因為那是你的誓言,拋棄誓言的人,神明是不會庇佑他的!」
……
「因為我們是朋友,所以我決不食言;因為我是凱撒,所以我說到做到。」
……
「我是誰?!我是狄奧多.尤里安,羅馬人的凱撒!!!」
…………
「呼————」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狄奧多苦笑了兩聲。搖了搖頭,蹲把馬爾伯特輕輕地扶起來,頓了頓,有些遺憾的看著他。
「您的忠心可嘉,馬爾伯特閣下,但是很可惜……」狄奧多歪了歪頭,定楮瞧著他︰「我不是什麼陛下,我是狄奧多,狄奧多.尤里安,羅馬人的領袖,凱撒里亞的主人。」
「馬爾伯特明白,馬爾伯特知道這是陛下您在考驗我的忠心!」馬爾伯特的眼神里閃過一絲的慌亂,不過很快又變成了狂熱,呵呵笑著︰「呵呵,請您放心,馬爾伯特絕對會通過您的考驗的!」
「……」狄奧多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靜靜地。
「啪——」的一聲,脆弱的窗戶被風吹開了,「嗚嗚——」的風聲傳了進來,讓燭火一閃一閃的,映在馬爾伯特呆的一動不動的臉上,瞳孔不斷地收縮著。
「其實,您早就知道了,對吧,閣下。」狄奧多平靜的說道︰「您早就知道了,這一切只不過是……」
「懊————不!天吶!光輝十字在上您為什麼、難道你不想要領地嗎?!或者軍隊財富我都能給你!為什麼要否認?!只不過要你動動嘴!」馬爾伯特瘋狂的抓著頭雙膝跪倒在了狄奧多身前,眼神凶狠又無力的閃爍著,淚花不停的從雙瞳中流淌到衣領上,他大聲吼叫著,但是聲音卻越來越小,嗓子也變得嘶啞起來,最後,也只能喘著粗氣,靠在牆角邊上,活像是受了傷的野獸。
「為什麼……馬爾伯特……馬爾伯特只是……只是想要有一個……光榮戰死的理由……」他淒苦的靠著,胸口緩緩的起伏著︰「有一個……無愧于先祖的理由……至少讓我死的時候,能夠讓我的家族,倍顯榮耀,我不惜一切!」
「但那只是在自欺欺人,不會讓您的家族增加任何的榮耀,閣下。」狄奧多慢慢走過去,語氣平緩,神色顯得很放松,蹲在他的身旁︰「而現在,依然有一個能讓您光耀家族的機會!」
「?」
「保衛賽文克羅!這場戰斗的意義同樣重大!您想想看,想想這座城堡的意義,您是在為何而戰?」狄奧多略帶高亢的誘導著︰「您是在為所有的北方人類!還有人類的子孫後代,您在保衛整個北方世界!這個意義難道會比之前的有所欠缺?」
「或者,您打算再放棄一次?」
「……」馬爾伯特看著狄奧多的眼楮,一動不動的,低著頭自己慢慢站了起來,伸出自己的右手︰「謝謝您,閣下!」
「我只是做了我該做的!」狄奧多笑著和他握了握手︰「您現在也是我們重要的盟友之一!」
「我是布倫努斯的朋友,他曾經救過我一條命;而您又和他結下了友誼。」馬爾伯特輕聲說道︰「所以現在,我也是您的朋友了,或許我能獲得您的友誼?」
「當然!這顯然如此!」狄奧多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布倫努斯曾經救過您一命,所以我想,您也一定會在不知何時,救下我一命,我有這種預感,這一定是我們結下友誼的標志!」
「呵呵。」馬爾伯特也笑了,拉著狄奧多的手往外走︰「快點吧,別讓那個老東西給等急了,他一定會的!」
「好吧!」狄奧多點點頭。
「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有一個問題。」馬爾伯特停在門口,沒有回過頭︰「希望不會讓您感到尷尬。」
「哦,不會不會!」狄奧多搖了搖頭,笑著說道︰「只要我知道,但說無妨!」
「神聖帝國的皇室,潘德拉貢家族。」馬爾伯特慢慢轉過頭,平靜的看著狄奧多的眼神︰「究竟有沒有,存留下來的血脈?」
————————————————————————————————————
底層的大廳里,貝斯特站在最中央的長桌前,周圍坐著一圈的人,大聲的喊叫著,聲音大的出奇。
「我們絕對不能離開城堡!絕對不可以!那些個野獸簡直就是惡魔,吃人的惡魔!離開了城堡我們的軍隊憑什麼擋住它們?!」
「那我們就應該見死不救?!還是說你這家伙期待著吃敗仗?!」
「我們需要更多的騎士!拉里亞的騎士們在哪里?馬里昂斯大公的軍隊在哪里?」
「拉里亞的老公爵一個多月前就已經去世了,現在的公爵只是個會哭哭啼啼的臭小子!」貝斯特無奈的看著他們︰「至于馬里昂斯?你覺得他這會兒還會來嗎?」
「哦——!天吶!他這簡直是背叛!」領主大聲叫著,就像是在辦喪事︰「他背棄了自己的誓約!」
「反正我們都曾經背叛過一次,再背叛一次又有何不可?」
布倫努斯大公冷笑著,渾厚的聲音回蕩在眾人的耳朵里,原本嘈雜的大廳突然靜了下來,閉上嘴,都不說話了,只剩下老公爵打酒嗝的聲音。
「你這個老東西,叫你別喝這麼多!」老貝斯特沉聲吼道︰「到一邊喝你的麥酒去!」
「切!誰在乎?!」布倫努斯冷哼一聲,搖著酒壺晃著,一搖一擺的靠在了臨近樓梯的椅子上。
「怎麼回事?」狄奧多從後面把住布倫努斯的肩膀,看著亂作一團的人群︰「他們在吵什麼?」
「啊——你說他們?唉等等!」老公爵剛想回答,卻發現馬爾伯特就站在狄奧多身後,一臉的微笑︰「你們倆剛才干嘛去了?!」
「聊了一些,然後發現我們雙方很投緣,所以結下了深厚的友誼。」狄奧多從一旁拿過來兩個酒杯,塞給馬爾伯特一個之後就順勢坐到了一旁︰「具體情況很復雜,你就不要多問了,你只要知道,現在我們三個是一伙的了!」
「正是如此!」馬爾伯特肯定的點了點頭。
「好吧,天知道你們倆究竟干了些什麼!」老公爵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隨手指著眼前的那幫人︰「不過肯定沒有這些人來的滑稽!」
「發生什麼事了?」
「難民!兩萬人,就在城外。」布倫努斯冷笑的說著︰「然後,不遠處還有獸人的追兵!」
「多少?」
「不知道,幾百個吧?」公爵隨口回道︰「然後他們就一直在討論,要不要去打開城門!」
「這種事情還需要討論?」狄奧多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們︰「我們有至少七百名騎士,想要打就一定能贏!」
「夜晚出城作戰,對我們不利,而獸人們則沒有這個顧慮。」公爵回道︰「而且,誰指揮?誰有那個資格?」
「……」
「所以,他們正在爭奪指揮權?」馬爾伯特問道。
「不不不!」老公爵搖了搖頭︰「他們是想拖到明天早上,那就沒顧慮了!」
「一群膽小鬼!」
「誰說不是呢?!」
狄奧多把杯子放下,站起身朝著大廳的正門邁步過去,一句話也沒說,就這樣直接走了過去。
「尤里安閣下您要干什麼?!」剛剛發現狄奧多不見了的馬爾伯特趕緊叫住他,然後跟了過去。
「把門打開。」狄奧多對門口的衛兵說道。
「這個……」衛兵不知所措的站在那,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的好。
「尤里安閣下,您究竟要干什麼去?」這會兒老貝斯特也發現了,他可能以為狄奧多打算逃跑了︰「這個時間離開城堡太危險了!」
「那個人是誰啊?尤里安?有這個領主嗎?」
「啊——,我曾听說過,好像是叫什麼羅馬人的。」
「哦,是那個賣玻璃和橄欖的!」
…………
「請恕我直言,您究竟要干什麼去?」老貝斯特拉住他,低吼著說道。
「干什麼?」狄奧多轉過身,打掉了他的手︰「出城,迎敵!」
「什麼?!」
「這家伙瘋了吧?這可是晚上!」
「他有什麼資格領到我們的騎士?他有什麼資格?!」
「他把自己當成救世主了?!」
…………
哦,該死的!老貝斯特暗罵了一聲。
「放心吧,我只會帶上我的騎士。」狄奧多說道。
「還有哈林格斯的騎士!」馬爾伯特走過來,站在狄奧多前面,看著老貝斯特。
「當然還有麥格斯特的騎士!」老公爵也走了過來︰「黑色獵鷹才不會退縮!」
「你們根本不明白!」貝斯特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們根本不明白!」
「如果需要的話,薩利昂的騎士也可以助您一臂之力!」
年輕的騎士走了過來,微笑著伸出右手︰「不知可否?」
「當然!」狄奧多淡淡的回答道。
「我們沒有必要為了一群難民消耗我們的力量!」老貝斯特說道︰「這里的每一個騎士都是很寶貴的戰力!」
「如果我們今天放棄了他們,明天又會有人放棄我們,或者放棄所有人。」狄奧多搖了搖頭︰「或許我懂得沒有您這樣的長者多,但是我至少明白,眼下我們最需要什麼。」
「我們最需要的,是團結!」
(感謝「紫色彼岸花」的打賞,另外,空空繼續求推薦,求收藏,求打賞,寫手的命,就是要堅持啊
最後,空空發動寫手固化技能︰撒花~~,撒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