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演講真是棒極了,堪稱完美,尊敬的海倫娜殿下。」
狄奧多帶著一點點調笑意味的語氣,一邊說著一邊走到正拄劍立在光輝十字大旗下面的海倫娜,身後的紫色大氅微微擺動︰「看來您比我想的還要適應。」
「我記得我已經說過了。」海倫娜一臉冰霜的瞥向狄奧多︰「不要叫我殿下,我有自己的名字,海倫娜,海倫娜.潘德拉貢!」
「好吧,沒有尊稱,也沒有虛禮——無論如何,拒絕一位女士永遠是很失禮的事情。」狄奧多閉著眼楮搖頭晃腦的說道。隨後咧嘴笑道︰「那麼……干得不錯,海倫娜!我相信那些士兵們已經把你奉為女神了!」
少女勉強笑笑,沒有再去回應。或許她很單純,而且不了解世事,但那並不等于她愚蠢。在自己請求狄奧多幫助自己的時候,海倫娜就已經明白,自己不能像以前那麼天真了,要像皇兄那樣,勇敢無畏的面對敵人。
「您要主動地站出來,讓北方的領主們看到您的君王風範,讓他們團結在您的身邊,將他們緊緊地聯合在一起,北方的人類才能有對抗獸人的力量,才能拯救南方的人民!您……您才有機會為您的皇兄復仇!」
泰瑞納斯說過的話,在海倫娜的耳邊一刻也不停地回響著,讓少女緊緊地記住自己的使命,幼小的肩膀上擔負起千鈞的重擔————保護北方的人類。
這是一種責任,所有的人都在默默地幫助她——泰瑞納斯.諾汗、薩拉爾德.烏爾托克、亞倫.布倫努斯…………還有,還有那個「半個王子」——狄奧多.尤里安。
冰冷的銀色鎧甲將少女熾熱的心髒裹在里面,聖潔的光輝十字披風迎風狂舞,手中的長劍鋒利而且堅固——那是一柄和皇兄一模一樣的長劍。
堅毅的俊朗面容,銀色的盔甲,鋒利的長劍。現在的海倫娜不再是那個天真的公主了,是一位真真正正的女騎士。
「海倫娜殿下!還有尤里安領主。」泰瑞納斯騎著馬小跑過來,在還有幾步之遙的時候翻身下馬,左手緊緊地握住腰間的劍柄。
「敵人已經來了,亞倫閣下正在清掃敵人的斥候部隊,估計很快就會趕來。」泰瑞納斯聲音清晰,帶著老人式的溫和︰「敵人就要來了,弩炮和投石機準備好了沒有?」
「只等您的命令了,泰瑞納斯元帥!」狄奧多微笑著一點頭,隨即有些皺眉的問道︰「不過諾多精靈們真的允許我們這麼做?他們不是很愛惜自己的森林嗎?」
「在面臨亡國滅種的禍患之時,任何手段都是可以被容忍的,一點點小小的火災不算什麼。」泰瑞納斯帶著一些哀傷的語氣說道︰「何況,這附近都已經被毀壞的一干二淨了,少量的火源只要不擴散,根本不可能點燃太多樹木——當然,刻意為之的不算,獸人為了把藏在森林中的諾多精靈逼出來,投放了數目驚人的火油,估計已經沒有多少存貨了!」
「這算是另一個好消息。」狄奧多輕松地說道︰「至少,我們不用擔心那些可怕的東西落到我們自己頭上了!」
「我們要在三百米用弩炮外打斷他們的陣線,兩百米外用弓箭折損它們的士氣,在四十步內用標槍擾亂它們的步伐,在兩步之內,用堅固的盾牆消耗它們的斗志。」泰瑞納斯無不自信的說道︰「然後,勝利就是我們的了!」
「希望會真的如此順利。」狄奧多長吁一聲︰「畢竟,敵人是獸人。」
「希望如此。」泰瑞納斯同樣點點頭︰「我們也不可能在這次之後,再組織起一次抵抗的力量了,所以我們不允許失敗!」
「海倫娜殿下!泰瑞納斯元帥!」一名揮舞著令旗的傳令兵騎著馬從陣線飛奔而來,大聲吼著︰「殿下!」
「看來它們已經到了。」泰瑞納斯沉聲道︰「吹號吧,向士兵們下達命令!讓弓箭手做好準備!」
「明白!」威爾用力一低頭,立正轉身,朝著後面的司號手命令︰「吹號——!全體準備——!弓箭上弦——!」
「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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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沉重的戰鼓聲和吼叫聲,那一片仿佛是烏雲般籠罩的大軍踏步而來,吵雜聲,嘶吼聲,嗜血的獰笑聲,瘋狂的揮舞聲,一種荒涼野蠻的氣氛從遠方席卷而來,仿佛天地間的空氣都變得凝滯起來。
身披漆黑色犀牛皮甲的科賽,在眾多獸人精銳武士的陪伴下走出了混亂無比的大軍,穿著簡陋皮衣的獸人戰士看到自己的領袖,變得比一開始更加興奮了。
「科賽汗——!!!!戰無不勝——!!科賽汗——!!!戰無不勝——!!」
「科賽汗——!!!!戰無不勝——!!科賽汗——!!!戰無不勝——!!」
胡亂敲打著自己的武器,興奮地仿佛是狂躁一樣吼叫著,每一個獸人戰士都開始像是發了羊癲瘋一樣狂暴,隨著吼叫聲越來越瘋狂,似乎就連眼楮也變得通紅,身上的力量也增加了一樣。
「鐺——!」科賽狂笑著看向自己的大軍,背對著身後的敵人,一種無比的豪情從身上涌現出來,化作一腔怒吼︰「塔爾——————!」
「塔爾——!!!!塔爾——!!!!塔爾——!!!!塔爾——!!!!」
「塔爾——!!!!塔爾——!!!!塔爾——!!!!塔爾——!!!!」
原本混亂的嘶吼聲一瞬間變得整齊起來,伴隨著滾滾的戰鼓擂聲,逼迫心弦的氣勢迎面而來,仿佛心跳聲也被那鼓聲砸中了。
海倫娜面色蒼白的看向那多到數不清的獸人大軍,貝齒緊咬著下唇,拄著劍的雙手也開始不由自主的晃動,整個人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樣。
「你還好吧?」狄奧多有些不忍的看向她,自己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不比她好多少,所以很能理解海倫娜現在的狀況︰「難受的話,就說出來。」
「………………我很好。」海倫娜幾乎是從牙縫里面擠出來了幾個字,但那種壓迫感依舊沒有消退,整個人都在不由自主的顫栗。
「瓦倫斯——!」狄奧多朝身後吼道︰「把我的馬牽來!」
「遵命,凱撒!」永遠是僵尸臉的瓦倫斯毫無保留的執行著狄奧多的命令,牽著渾身黑的發亮的韋伯過來,身後還跟著御衛隊的全體成員————他懂得自己的凱撒想要做什麼,他要做的,就是不惜一切代價保護他。
「跟我來吧!」狄奧多把手伸向站在那里的海倫娜︰「讓士兵們看到你,看到你和他們在一起的身影。然後,他們就會奮不顧身的保護你!」
「………………」海倫娜掙扎了一下,然後開口說道︰「艾茵,麻煩幫我把我的馬牽來。」
面色同樣不比她好多少的艾茵,現在恨不得趕緊殺光那些該死的家伙,顫抖的手將那匹白色的戰馬牽到了海倫娜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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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倫娜在狄奧多和他的御衛隊的陪伴下策馬奔騰,沖到了大軍陣前,那一抹銀色的身影立刻引起了所有士兵的視線,原本獸人帶來的壓力立刻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視線中只留下了那道白色的流星。
「是海倫娜公主!公主和我們在一起!」
「是凱撒!尤里安大人也來了!」
「弟兄們拿出勇氣來,不要讓海倫娜殿下小瞧了我們!」
「我們戰無不勝——!讓我們去宰了那幫獸人混蛋吧!」
………………
欣喜的笑容和自信的眼神重新回到了戰士們的身上,一個個挺起胸膛,驕傲的展現著自己,期待著那位大人能夠看到自己的身影。
「看到了吧,這就是你的力量。」狄奧多微笑著,在海倫娜耳邊輕聲道︰「他們甚至可以為了你去和敵人同歸于盡!」
「我們能贏!」海倫娜突然面色鄭重的看向狄奧多︰「對吧?我們能贏!我們一定會贏的!」
「當然,我們一定會贏。」狄奧多微笑著,托起海倫娜帶著戒指的小手,輕輕的吻了一下那枚水藍色的戒指︰「奉戰神馬爾斯的名義,我們戰無不勝!」
突然,狄奧多拔出佩劍,沖到中軍的羅馬軍團前,用盡全力吼道︰「馬爾斯——!」
首先是第一排,緊接著後面的羅馬軍團步兵在百夫長的命令下,抽出了右腰上的短劍,敲打著自己盾牌的邊緣。一開始還有些絮亂,很快就變得越來越整齊,最後變成了統一的聲響。
「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梆——!」
在某種從眾心理的趨勢下,位處兩翼的重盾步兵們也開始用自己的武器敲打著盾牌,在和聲的帶領下,刻意的跟隨者羅馬軍團的鼓點,整個步兵大方陣變成了仿佛暴雨一樣的威勢,氣勢磅礡!
原本獸人大軍所凝造出來的恐嚇氣氛,已經蕩然無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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