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蘭迪爾!伊蘭迪爾!這才是黎明騎士的身姿,黎明騎士的力量!」
所有的騎士都毫不吝嗇的將贊美之詞獻給這個身穿鷹紋盔甲,披著紫色披風的騎士,大聲的贊美著,原本被一次次打擊而有些失落的騎士們,一下子把氣氛推向了高潮,現場突然被那劍鞘中露出的一道銀白色光束所震撼了!
現在沒有人可以爭辯了,那就是光輝十字——在黑夜中閃亮著群星光輝的神劍,照耀大地,讓所有人信心百倍,絕對不是作假的!
對于騎士們來說,戰敗並不可恥,只要在戰場上英勇奮戰即便是敗北也僅僅是運氣不好而已,最可恥的是尊嚴被人嘲笑.現場還有諾多精靈的使團正在觀禮,可人類世界三百位最最優秀的騎士,居然一個也沒有成功,這對他們的打擊太大了!
從人皇時代開始就是人類世界守望者,絕對武力代名詞的騎士,連看到光輝十字的劍芒都成為一種奢望,不甘心是毫無疑問的。即便是知道自己不太可能成功,但是如此的無力,讓他們感覺自己的尊嚴被傷害的太沉重了,辜負了自己榮譽。
伊蘭迪爾的成功卻為他們挽回了差點兒失去的尊嚴——雖然他現在已經是羅馬騎士了,並且改信戰神瑪爾斯。但是他的出身,加上如今羅馬也成了聯盟的一員,伊蘭迪爾依舊被他們看成是人類世界的騎士,只要是騎士,就是他們的一員!
「完美的騎士,看來他並非徒有虛名。」威爾目瞪口呆的回憶著剛才那一幕,原本對舍棄誓言的伊蘭迪爾稍稍有些不屑的他,已經被徹底折服了︰「他究竟是如何辦到的,天賦的才能?還是堅不可摧的信仰?」
「應該是……堅定的內心,所帶來的勇氣。」泰瑞納斯微微揚起嘴角,伊蘭迪爾是他一手帶大的,他的成長也讓這位老人深感欣慰︰「他沒有回避內心的恐懼,選擇了去面對。驚恐萬分卻依舊不回頭,他已經是一位優秀的騎士了。」
「伊蘭迪爾的效忠,會為狄奧多.尤里安在北方贏得更高的聲望,羅馬人會變得比過去更加耀武揚威。」威爾說道︰「能不讓他重新……」
「不了。」泰瑞納斯笑著搖搖頭︰「還是給他最後選擇的權利吧,我不會再去干涉他了。這個孩子的身上背負了太多太多的誓言,再給他壓力,會讓他垮掉的!」
「光輝十字,在羅馬人的城堡綻放光輝,這一定也是光輝十字自己的選擇,也是在預示著我們。」泰瑞納斯頗有些疲憊︰「羅馬人,已經是我們的一部分了。」
被眾人所矚目的伊蘭迪爾,最終還是跪在了狄奧多的面前,撫胸低下頭︰「請允許我,將這份榮耀先給您,我的主君。」
羨慕、嫉妒、還有不滿。狄奧多能感覺到這些眼神正盯在自己的身上,微微笑笑︰「這份榮耀屬于你,騎士。也永遠屬于你,我將在戰神瑪爾斯的王座之前為你刻下名號,侍劍者的稱號只能屬于你!」
「慷慨仁慈的狄奧多.尤里安閣下萬歲!」「祝您長壽,羅馬的凱撒!」「為伊蘭迪爾舉杯!」「為侍劍者舉杯!」
騎士們大聲歡呼著,為狄奧多和伊蘭迪爾獻上了自己的祝福。狄奧多的做法讓他們感到自己的榮譽得到了尊重。
「一個優秀的騎士!」薩拉爾德月兌下披風,握著劍柄走過來笑著說道︰「那麼,尊敬的騎士,能不能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恐懼。」伊蘭迪爾平靜的站起來,手指卻依然顫抖︰「我看到了,曾經可能會發生的一幕。光輝十字讓我重新經歷了一次……一些事情。」
「不好意思,我不應該問的。」薩拉爾德滿懷歉意的低下頭,他從伊蘭迪爾的臉上看到了那種恐懼︰「請原諒我的無禮和……我不是故意要……」
「得了吧,客套個什麼勁兒。」狄奧多笑著擺擺手︰「好好休息一下吧,我的騎士。我想你一定很累了。」
「謝謝您的體諒,我的凱撒。」伊蘭迪爾有些拘謹的向狄奧多敬了一個羅馬軍禮,然後低著頭,非常謙卑的離開了原地。
薩拉爾德盯著伊蘭迪爾離去的背影,模著下巴仔細打量著。然後用一種非常確信的語氣說道︰「你有沒有發現,他比原來更加尊敬你了。」
「得了吧,你看人從來就沒有準過。」狄奧多撇撇嘴笑道︰「他是被迫才選擇向我效忠的,只不過是出于一些禮節姓的東西,才會那麼謙卑。」
「我猜他看到的東西一定和你有關,他看到了……一些和原本事實不符,但是卻又極有可能發生的事情。」薩拉爾德的嘴角露出一絲壞笑︰「一定很有意思。」
「你不去拔劍嗎?烏爾托克公爵閣下?」狄奧多問道︰「這難道不是一個好機會?我就不信你沒有那個想法。」
「對于一個騎士來說,確實挺有吸引力的。」薩拉爾德點點頭︰「但是我已經放棄了,對我而言,這未嘗不是一種考驗。」
「你放棄了?!」狄奧多驚愕的看著他︰「這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金獅子,會做出的選擇,你居然也會放棄?!」
「不僅僅是我,就連亞倫也已經放棄了,也許是受到了一些影響吧。」薩拉爾德笑了笑︰「難道你在看到那星辰光輝的時候,沒有生出這樣的想法?那種近乎不可褻瀆的神聖。我沒有怕過什麼!但是在那一瞬間,就在那一瞬間!我居然,居然想要向這把劍跪下來。」
「光輝十字不是普通人可以觸踫的東西,那上面一定有人皇的血。」薩拉爾德似乎有些氣餒,卻又不甘心,咬著牙笑道︰「我第一次發覺自己的驕傲,在那柄劍的面前有多可笑!」
「潘德拉貢家族的體內,擁有人皇的血脈,那血脈的力量不是我們可以接觸的東西。」薩拉爾德沉聲道︰「或許你覺得我這只是膽怯的表現,但我告訴你,那可不是膽怯,不是膽怯。」
「也許吧,也許你也有你的顧慮。」狄奧多笑了笑︰「也許,這就是上天要讓海倫娜成為新的人皇。」
「我堅信這一點。」薩拉爾德點點頭︰「誓言中包含著力量,阿拉貢的身上背負著所有騎士的誓言,光輝十字就包含著這股強大的力量!」
靈魂、意志、寶劍、誓言。這個時代的人們堅信這些東西都是擁有著某種不可捉模的力量的。靈魂必將受到審判;意志決定了未來;寶劍就是騎士精神的化身;誓言背負著承諾,並且借此獲得力量。
听起來似乎很可笑,這些玄而又玄的東西在過去狄奧多也是嗤之以鼻的。但是在接二連三看到了曾經不可能出現的事情之後,他也開始相信這些了,默默的點點頭,並且和其他所有的騎士一樣,將目光放在了布蘭公爵,以及海倫娜的身上。
人皇,將從他們當中出現,未來的帝國,也將由此開始。究竟他們二人誰才能背負起過去的阿拉貢所背負的榮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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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馬爾修斯,最早接觸阿拉貢那幾年,我們總是無所事事的在人類世界的幾大城邦來回奔波著,阿拉貢他本人也是在這段時間,才開始變得小有名氣的。
和我想的完全不同,這個夢想遠大的家伙,其實生活中要現實得多,他好像忘記了自己的夢想一樣,踏踏實實的當一個游俠。
另一方面,喬裝打扮的我,也看到了一些人類世界的真相,這讓我的內心世界變得更加灰暗。自詡為人類世界「守望者」們的巫師,似乎從來沒有真正把人類當成自己的同胞,那充滿鄙視的目光令人心寒!我相信這些巫師也曾和我一樣,帶著改變人類世界的夢想前往寂靜之森學習,希望有朝一曰,人類可以自己去選擇未來的前途和命運,但是現實卻讓人無法接受……
「這是沒辦法的事情,他們在離開的時候,就等同于把自己和原本的世界分割開來,不了解必然也會帶來不理解,強勢的一方也必然會讓弱勢的一方恐懼和憎惡。」
這是他和我說過的,最有哲理的一段話,此後的十年,被他高深的思維所折服的我,一直默默的跟隨在他身後,看著這個粗鄙的游俠,慢慢在人類世界揚名,開始有人願意跟隨他,就連伊索斯的潘德拉貢家族,也願意冊封給他一個騎士頭餃。
不過出了一點點小小的意外……呵呵,那時候的我,好像也挺年輕的。
但我還是要說,這個禽獸,居然看上了潘德拉貢家,那個只有十三歲大的阿爾托莉雅!準備在冊封典禮之後把少女拐走!
當然,最後事情敗露了————被驚嚇到的小女孩兒狠狠地咬了他一口,干得漂亮!不過換來的代價,就是我們東躲藏省了將近四年之久。
就這樣,一直四處逃竄躲避追殺,我突然被恩師召回。而阿拉貢,這個命中的人皇,終于等到了人生的黃金時刻——光輝十字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