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喊的浪潮此起彼伏,響成一片.廣場上的氣氛一下子被推到了最頂點,狂熱的心髒在不安的人們胸中跳動著——那叫激情!
只有一個人例外————來自馬里昂斯的使者,極為尷尬的站在原地,緊緊握著腰間的佩刀,左右為難。平心而論他本人沒有任何拒絕朝人皇下跪的想法,相反,受到帝國傳統教育的他,一點也不反抗這種非常榮幸的舉動。
翡翠大草原的迦圖人,被帝國同化了將近三百年之久,盡管地處垂邊,文明的光芒一樣照耀到了他們的身上。茹毛飲血的舊俗早已被改掉,迦圖貴族沒有一個不是以學習帝國文化為榮的————事實上,如果不是生活環境差別太明顯,也許他們早就像過去的薩利昂人或是別的什麼古老的北方城邦一樣,成為帝國不可分割的一份子了呢。
但問題在于他是代表阿拉瑪公爵來參與這次宴會的!他的一言一行,都可以被看成是公爵本人的態度,並且肩負著維護公爵尊嚴的責任。
也許阿拉瑪公爵本人也不拒絕這樣的舉動,但就算他沒意見,自己也不可能擅作主張。公爵可能不會對擁有光輝十字的狄奧多怎麼樣,但是他絕對可以把自己給狠狠收拾一頓——永遠不要把自己的主君想得太仁慈。
「呃……尊敬的、狄奧多.尤里安…閣下!」使者支支吾吾的說著,眼神來回躲閃,手舞足蹈的站在原地︰「請原諒我的失禮,但是……」
「我可以理解。」狄奧多微笑著將光輝十字交到了海倫娜的手中,朝著那位使者說道︰「我會派出我的使者,向阿拉瑪公爵傳達我的意志,不論他的選擇是什麼,我都希望他能明白眼下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奪回賽文克羅!」
「明白了。」使者的臉上露出了輕松的笑容,懇切的撫胸行禮︰「感謝您的慷慨。無論結果是什麼——尊敬的大人,翡翠大草原都不會向朋友露出敵意的!」
「當然。」狄奧多點點頭,轉身看向身後的維吉爾︰「我現在給你一個很重要的使命,我最信任的外務大臣閣下。」
「將消息傳遍北方!讓全世界都能听聞到這個好消息!上天沒有拋棄人類,羅馬的神明同樣祝福著這片天空!這是值得用最最盛大的宴會來慶賀的喜事!」狄奧多的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笑容︰「我將在凱撒里亞,舉辦一場前所未有的慶典!」
「遵從您的意志,偉大的凱撒!」維吉爾撫胸低頭︰「請您盡管放心,您的臣子會將一切都安排妥當的。」
「仁慈慷慨的狄奧多.尤里安大人萬歲!」「贊美您,偉大的新人皇!」「向尤里安與潘德拉貢致敬!」「願您健康,兩位大人!」
祝福的呼聲一浪接著一浪。羅馬人鐘愛慶祝,潘德人也一樣。在生活條件困難的古代,還有什麼比一場慶典更讓人開心的呢?
生活在物質豐富的現代社會的人恐怕已經難理解了,為什麼自己的祖先喜愛用各種各樣的大吃大喝來慶祝節曰,為什麼每一個節曰都要搞得那麼熱鬧。
「一個月後,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南下,去奪回屬于人類世界最後的屏障。」狄奧多大聲呼喊著︰「你們誰願意和我一起?!」
「為了光輝十字——!!!!為了賽文克羅——!!!!」賽文克羅的騎士長艾爾第一個站出來,怒吼聲響徹雲霄︰「讓我們狠狠教訓一下那群該死的兔崽子!」
「為了光輝十字——!!!!」呼喊聲鋪天蓋地,一柄柄騎士長劍高舉過頭頂,「劍山槍林」向天空猛烈地刺出︰「為了光輝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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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來自整個北方的領主們,紛紛帶著自己的騎士們陸續離開了哈林哥斯城堡,趕回自己的封地去,集結起自己的軍隊來。
無論如何,現在北方已經有了一個名義上的統帥,也有了共同的目標——奪回賽文克羅,保住人類世界最後的屏障。帶領軍隊在狄奧多麾下效力,這也算是他們履行自己已經許下的誓言所要做出的義務了。
至于阿拉瑪公爵的使者,他走得比所有人都要早——光輝十字已經問世,迦圖人也要做出自己的選擇了。雖然他打心底不想和這個已經擁有三位大公支持的狄奧多.尤里安為敵,但是阿拉瑪公爵的選擇不是他能決定的。
雖然狄奧多定下的時間是一個月,但是就算是一向比較樂觀的他自己,從心底也不認為一個月就真的能做好準備,能按時到達就已經是個奇跡了。當了這麼久的凱撒,狄奧多多也懂了不少古代軍隊的集結效率和必要程序。
一般來說,距離城市越近的軍隊集結的越快。羅馬軍隊之所以每次都能在一個星期內集合完畢做好準備,因為軍營就在凱撒里亞,並且羅馬全境擁有相當完整的道路建設;薩利昂和米斯特麥原因類似,他們的軍隊分成兩部分——臨時征召的和常備軍兩部分,作戰之前只要準備好輜重就可以了。
但是其他人完全沒譜了——一般來說,都是向自己領地內的村莊派出騎士,按人頭征召農兵,這是數額龐大的主力部隊,然後還有一支幾十人或者上百人的精銳部隊,作為軍隊核心——征召農兵的時間是相當漫長的。
另外,即便是道路體系完整,一旦遇上各種特殊天氣,拖上十天八天完全有可能。集合地距離始發地越遠,拖延時間越長————有時候,戰役都打完了,好幾支部隊還在路上的情況,也是時有發生。
「我們必須用最快速度,讓拉里亞地區重新恢復統一。」狄奧多說道︰「沒有時間了,而且我們也經不起太嚴重的損失!」
城堡客廳內,狄奧多和三位北方公爵圍著一張拉里亞地區的地圖坐著。泛黃的羊皮紙地圖上,幾座拉里亞城堡外的城鎮,都被標上了危險的紅色。
「薩利昂騎士們已經整裝待發,隨時可以開拔!」薩拉爾德一臉傲氣的揮揮手︰「收服他們,只是時間問題!」
「他們都是艾爾夫萬家族麾下的騎士。」布蘭相當不滿的瞪了他一眼︰「即便是要奪回,那也應該是我的義務。」
「我會親自帶隊。」狄奧多突然說道︰「第一軍團可以作為先鋒,奪下克溫河邊緣的城堡,然後截住剩余領主的退路。」
「請您听我說!」布蘭臉憋紅了站起來,雙拳顫抖著看向狄奧多︰「請您相信我,艾爾夫萬家族有能力懲戒自己的叛徒!」
「我並沒有不相信您的意思,艾爾夫萬公爵閣下。」狄奧多微笑著說道︰「但是兵貴神速,我們要用最快速度拿下這些地方。」
「拉里亞可以出兵五千,如果有需要還能再征召五千。」布蘭氣呼呼的座下︰「只要您得到光輝十字的消息傳出去,他們馬上就會投降的!」
「米斯特麥出兵三千。」亞倫笑著說道︰「我們還要提防北方的迷霧山,況且現在我還不是布倫努斯公爵呢,三千人是我能調動的全部了。」
「看來我還要做好說服老公爵的準備呢。」狄奧多笑了笑︰「我相信他不會拒絕的,但誰知道呢。」
「至于阿拉瑪公爵。」狄奧多沉吟著︰「我會派出我最信任的將軍作為使者,前往馬里昂斯說服他,希望一切順利。」
「我勸您最好別抱太大希望。」布蘭面色陰沉著回應道︰「迦圖人非常直接,如果他們沒有這個打算,就算再怎麼好言相勸也是沒用的。」
「那就打一架!」薩拉爾德撇撇嘴︰「既然他們可以臣服于帝國,那就可以再臣服一回,我相信迦圖人還沒有忘記薩利昂戰馬的鐵蹄有多強悍!」
「也許你是對的,但是我們不能這麼干。」狄奧多搖搖頭︰「應該還有更好的方法,來解決這件事情。」
雖然沒有好辦法,但是狄奧多認準了一件事,那就是只能拉攏不能打壓。如果自己實力雄厚,自然可以把迦圖人收拾一頓然後吸納進入自己的勢力。但眼下北方領主們之所以會捏著鼻子原因臣服于自己,不是因為羅馬人強大到可怕,而是因為只有自己才能拔出光輝十字,僅此而已……
帝國舊曰的余威,加上光輝十字的信仰,讓一盤散沙的領主們勉勉強強的團結在一起。在自己建立起絕對的威信之前,一切「破壞團結」的舉動,都是非常的不明智的——即便是阿拉瑪公爵不願意加入自己,也至少要讓他成為自己的盟友。
「有沒有更好的方法?」狄奧多自言自語,但其實是在詢問著周圍的這三位公爵︰「不必動用軍隊,就能讓迦圖人心甘情願加入我們?」
「更好的方法?」布蘭嘟囔了兩句︰「迦圖人好像特別愛喝酒來著,要是您能喝贏了阿拉瑪公爵,或許他們會願意接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