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軍務大臣麥希穆斯的命令下,第一聯隊停止前進,排成松散的方陣等候對方使者的到來,金色的桂冠旗幟高高揚起,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沒過多久,不遠處的一座小城堡打開了大門,一隊舉著燕尾旗的騎兵朝這邊跑了過來,穿著還算統一的罩袍,盾牌上的紋章也都是一模一樣的——可見並不是只有羅馬軍團才明白服裝統一的好處。
在距離第一聯隊前面幾十米的時候,一個首領模樣的騎士喝止了身後的騎兵,獨自騎著馬緩緩走上前。看到對方的麥希穆斯也縱馬上前幾步,算是表示一下尊重。
「這里是查理斯家族的領地,尊敬的將軍閣下。」這位騎士盡量表示出一幅友好的面孔,很溫和的說道︰「我們並沒有接到羅馬的軍隊要從這里通過的消息。」
「這就是為什麼我們會出現在這里的原因。」麥希穆斯沉聲道︰「已經沒有時間去送信了——現在的局勢已經是萬分危急!」
「我可以知道您的身份嗎,尊敬的閣下?」騎士稍稍低頭︰「這樣我也好告知我家主人查理斯爵爺。」
「佩特洛尼烏斯.麥希穆斯,羅馬軍務大臣,偉大的凱撒——狄奧多.尤里安大人忠心耿耿的臣子。」麥希穆斯面色肅穆的如同安靜的雄獅︰「奉凱撒之命,率領軍團前往克溫河——從現在開始,我就是克溫河所有軍隊唯一的統帥!」
「您、您是說您是奉人皇的命令前來的?」騎士的臉有些抽搐,欲言又止,只好問道︰「有什麼可以證明的嗎?」
「羅馬的鷹旗以及金色桂冠就是最好的證明。」麥希穆斯說道︰「獸人部落即將進入克溫河,請你轉告你的主人,我需要和所有克溫河領主會面,組成聯軍抵御入侵!」
「這樣的事情我無法做主。」騎士說道︰「還是先請您前往查理斯家族的城堡休整吧,我們已經準備了足夠的食物和床鋪款待您和您的士兵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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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斯家族的城堡不算大,但是卻功能齊全——從飼養上等戰馬的馬廄到專門鍛造和維護武器盔甲的鐵匠鋪,供應領主一家以及僕人們的廚房等等,精致到看起來有些擁擠的程度。整個城堡就如同一個巨大的圓形塔樓,外圍的石頭城牆裝飾作用要遠大于真正能起到的防御作用——畢竟原本的北方僅僅是一片荒野,這里的城堡真正需要防御敵人的時候簡直微乎其微。
因為特殊的造型,這座城堡的大廳也是圓形的,圍繞著整個大廳足足有四個壁爐可以用來取暖或是加熱食物,即便是這一點也算得上是相當豪華了。
「很榮幸能在我的城堡中款待狄奧多.尤里安大人的將軍,麥希穆斯閣下。」面色並不算好的查理斯坐在椅子上,看著站在大廳中央一身戎裝的麥希穆斯說道︰「但是據我所知您現在不是應該前往賽文克羅嗎?克溫河並沒有您的敵人。」
「戰局有變,尊敬的查理斯閣下。」麥希穆斯聲音很溫和,但是卻讓人不由自主的嚴肅起來︰「佔據了賽文克羅要塞的並不是獸人的軍隊,而是幾個大小不一的部落——他們的目標並不是奪下這座北方門戶,而是在向北遷徙!」
「在向南行軍的路上,偉大的凱撒所率領的北方軍隊殲滅了一個意圖向北移動的獸人部落——很顯然敵人並不是只有一個!」
「也就是說,您是來保衛克溫河的嗎?作為人皇的臣子我們願意向您提供一切您所需要的。」查理斯問道︰「但據我所知,您好像只帶了一千人左右軍隊而已。」
「拉里亞會派遣一支援軍前來,並且薩利昂的騎兵部隊也正在趕來,但是我們已經等不及了。」麥希穆斯沉聲道︰「我需要可溫河的全力支持,所有的騎士和士兵也必須武裝起來組成軍隊,才能抵御獸人的入侵!」
「……就連克溫河也要點燃戰火了嗎?」查理斯看起來極其疲憊,雙眸看向站在面前的麥希穆斯︰「好吧,就如同您所說的那樣,我這就向所有的克溫河領主們發出通告,讓他們帶上自己的騎士們前來。」
「但是也請您做好最壞的打算…………如今可是世態炎涼,想要說服他們可不是什麼特別容易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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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曰行軍的羅馬士兵們終于有了一個可以落腳歇息的地方,雖然算不上舒適,但是有屋子睡總比睡在帳篷里面要強多了,熱乎乎的肉湯和黑面包也是長途奔波之後最好的調劑,查理斯家族甚至拿出了一些相當不錯的隻果酒來款待他們。
而作為羅馬的軍務大臣麥希穆斯,自然得到了最高規格的接待————不僅僅是有專門的房間,就連一些簡單的擺設也能看出來明顯是全新的。雖然克溫河的富庶在全北方都是大有名氣,但這樣的招待也能看出對方的周到。
「您、您的晚餐,尊敬的大人。」一個端著大托盤的僕人,顫顫巍巍的走進房間,臉上還帶著諂媚的笑容︰「炸豬排、面包還有雜燴蔬菜和烤香腸——請原諒我們沒能準備更好的,您來的確實有些……太突然了!」
「哦……這已經比我家里的還要豐盛了……非常隆重的款待。」坐在餐桌前的麥希穆斯溫和的笑著說道,一邊朝身旁的一名護衛喊了一聲︰「托里,去把我的葡萄酒拿來,順便也給這位先生也倒上一杯。」
「明白,麥希穆斯將軍!」一個方形臉的大漢沉悶的應了一聲,從一旁的台子上取過酒壺和杯子,穿著長筒靴的腳板在地板上踩得「咚咚」直響。
「呃、啊不用了!」惶恐不已的僕人趕緊連忙擺手,退到了門口,半掩著門躲在後面,卑微的彎著腰︰「如果您有什麼需要的話請盡管叫我們,奉查理斯老爺的吩咐,只要能辦到的事情在所不辭。」說完,拉上門就離開了。
「我想您可能嚇著他了,麥希穆斯將軍。」托里樂呵呵的看著門口,另一只手穩穩當當的提著酒壺,將麥希穆斯面前的杯子倒滿。
「也許吧。」麥希穆斯聳聳肩膀,指了指面前的另一個杯子︰「把那個杯子也倒滿吧,這麼多東西我可吃不完——還要我再幫你加把椅子嗎?」
「多謝您的款待!」早就餓了的托里喜笑顏開的搬過一把椅子在麥希穆斯對面坐下,給自己倒上了滿滿一杯,毫不客氣的切開半個面包放在自己的盤子里,又用餐刀插住了一根油汪汪的烤香腸——作為這位軍務大臣的貼身護衛,托里可能是最了解他的人之一了,這種時候自己要還是那麼矯情他反而會不高興,倒不如爽快一點兒。
「士兵們都已經安排好了嗎?」一邊小心翼翼分割著自己的豬排,麥希穆斯一邊問道︰「我相信這麼豐盛的招待,他們應該不會再有什麼抱怨之詞了吧?」
「只要有您在,就沒有任何人會有什麼抱怨之詞啦。」托里笑著聳聳肩膀︰「我倒是覺得這里的領主似乎有些過于慷慨了——他們這完全是在用招待凱撒的規格來招待我們,當然您現在就代表了凱撒的意志。」
「你真的認為他們會心甘情願的派出軍隊保衛克溫河嗎?」麥希穆斯面色平靜的說道︰「我並不那樣認為——尤其是在見了那位查理斯爵爺之後。」
「這難道還有疑問嗎?」托里疑惑的看著麥希穆斯,嘴里卻依舊不停︰「這里是他們的土地,他們的財富。難道他們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莊園和果林被獸人燒成一堆廢墟,自己的城堡被打個稀巴爛?」
「問題就在這里,這僅僅是從我們的角度來看的。」麥希穆斯的臉上多了一絲愁苦︰「但是在他們看來就不一樣了——克溫河全力支持凱撒的前提之一,就是羅馬為他們提供絕對的保護,也就是說羅馬出兵援救克溫河,不是什麼善舉而是我們的義務!」
「克溫河的糧食保障了羅馬可以容納更多的人口,供養起足夠數量的預備軍,並且他們還供給著南下聯軍的全部軍糧。毫無疑問,如果克溫河的糧食供給出現問題,凱撒就不得不速戰速決了——甚至于,暫時放棄奪下賽文克羅!」
「所以在這些人看來,克溫河對凱撒的重要姓是至關重要的,羅馬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來保護他們的安危……一種商人式的狡猾。」麥希穆斯輕輕抿了一口酒水︰「他們只要耐心等到我們坐不住就行了,根本不用傷及自己一根汗毛。」
「那我們該怎麼辦?」
「很簡單。」麥希穆斯輕輕揚起嘴角︰「只要讓他們相信,羅馬已經來不及派出支援就行了——這也是我們敬愛的元老院不肯動員公民預備軍的原因之一…………一種政客式的狡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