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躺在擔架上的艾爾的時候,狄奧多的腦海突然「懵」了一下,幾乎是毫無意識的大步走了過去一把抱住他的肩膀,在看到對方那雖然蒼白但是卻滿是驕傲的笑意的臉色的時候,原本緊張的心情才松了一口氣,露出了一副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的表情。♀
狄奧多很清楚騎士們想要沖破獸人的陣線需要付出多大的犧牲!那幾乎是九死一生,陷身死地的任務。所以他才竭力阻止薩拉爾德親自沖陣,選擇了艾爾騎士長——從內心來講,狄奧多自然不願意看到自己最親近的朋友和盟友之一受到生命威脅,既然有人願意站出來,狄奧多自然了見其成。
是自己命令他去這麼做的——利用了這個老騎士內心的愧疚,讓他帶著那些已經永遠失去了家人和故鄉的可憐人去送死!內心的自責不停地折磨著狄奧多,讓他一邊痛苦,一邊安慰自己——這一切,都僅僅是必要的犧牲,僅此而已,不停地糾結著。
一直到清楚地看見艾爾那張疲憊的面龐的時候才讓他松了口氣,內心的痛苦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拼命的壓抑著內心的激動︰「感謝您為人類所做出的貢獻,尊敬的艾爾騎士長閣下……這一戰最輝煌的榮耀屬于你,也屬于所有賽文克羅人!」
「不,這屬于您,我尊敬的尤里安大人,是您帶領著北方聯軍——這對我、也包括那些死去的弟兄們而言,這是救贖咳咳咳……。」艾爾連聲咳嗽著,卻無法掩飾住心中的喜悅︰「對騎士而言,還有什麼比死在戰場上更榮耀的?」
「很抱歉沒能為您奪下賽文克羅,但是我們有另一件禮物送給您。」艾爾看了站在一旁的詹德利一眼,臉上露出了難名的微笑︰「您確實……訓練出了一個優秀的侍從,詹德利.斯帕達,把那東西拿給大人吧!」
「是的!大人。♀」詹德利激動的面色通紅。幾乎從手到腳渾身都在不停的顫抖著,從懷里抱出了一個仿佛爛西瓜似的,丑陋無比的爛腦袋,高高舉過頭頂,單膝跪下仰視著自己的凱撒︰「尊敬的大人,請允許我將這一至高無上的榮譽奉獻給您——我們斬下了獸人酋長的腦袋!」
幾乎瞬間,圍在擔架周圍的士兵們愣了一下神,然後爆發出了激烈無比的歡呼聲,舉起手中的武器盾牌,用力敲擊著。迸發出興奮地吶喊聲,仿佛已經獲得了最後的勝利一般,激情燃燒如同火焰一般明亮!
驚愕、震動、喜悅……這情緒迅速蔓延開來,幾乎整個營地四處都能听見興高采烈的歡呼聲、贊美聲,毫不吝嗇的贊美著一切。
「我很榮幸能夠得到這樣一份榮耀。」狄奧多的神情也有些激動,轉頭看向身後的薩拉爾德,在看到對方贊同的眼神之後,年輕的凱撒從容的拔出了腰間的光輝十字,明亮的劍芒在空中畫出了一個半圓。然後輕輕點在了詹德利的肩膀上。
「詹德利.斯帕達,以光輝十字持有者之名,以凱撒之名,憑借著古老的神明與羅馬人民所賜予我的這一至高無上的權利。」狄奧多激動的目光凝視著跪在地上的詹德利︰「我授予你御衛隊騎士的頭餃。授予盾牌、授予長劍,擔負起捍衛與守護的職責。願光輝十字永遠庇佑你,願羅馬的神明賜福與你!」
「我將為您而戰……除非您解除我的誓言,我將為您戰斗到生命的最後一刻!」詹德利小心翼翼的站了起來。♀不知所措的低著頭。
「好了好了,你這個搶了我功勞的小子!」薩拉爾德哈哈大笑著猛地一拍詹德利的肩膀,然後用力朝著身後的人群一推。僅僅只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的詹德利,就被洶涌的人潮「淹沒了」,歡呼的戰士們興高采烈的將這個「幸運的小子」抬了起來,像是迎接英雄般的將他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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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這次動員聯軍狄奧多並沒有像上次遠征寂靜之森那樣準備充分,負責後勤的軍備官依舊想盡辦法湊出了一頓比較豐盛的宴會,讓白天奮戰的將士們得到了心理上的安慰,可以好好慶祝一下勝利了。
而狄奧多自己的私人廚師——那個據說祖上是埃及人的美食家,窮盡心思弄出了一桌還算豐盛的宴席,總算沒讓這次小型「慶功會」看起來太過寒酸。
上輩子就不太注重自己吃什麼的狄奧多並不喜好大吃大喝——盡管一開始對硬如柴火的黑面包確實不太能適應,但對于平時自己吃什麼從不過問,有什麼吃什麼;但是如果要是接待客人甚至是某種比較重要的宴席,即便是條件比較困難的情況下,他還是會盡量擺出些排場來——某種程度上,是好面子內心在作祟。
而對于士兵們來說,他們其實並不注意自己的領袖是不是和自己同甘共苦,他們希望的是能有更好的生活——這是一種憧憬,一種追求,與其作秀,不如讓他們看到這種憧憬——只要自己努力奮斗,也能像那些將軍們一般,走進奢華的宴會大廳,享受更好的食物,予以他們憧憬和奮斗的機會,才是領袖應該做的。
「或許我應該提前慶祝您,尊敬的尤里安大人。」布蘭公爵輕輕舉杯,朝著狄奧多稍稍致敬一下,只是臉上的表情實在看不出什麼喜悅︰「我剛剛才听說您麾下的一位英勇的士兵砍下了獸人酋長的腦袋,確實是非常了不起的功績呢。」
「這是神明予以人類勝利的預兆——我們必將獲勝。」狄奧多略微笑笑舉杯示意,幾乎是要仰著頭才能看見坐在離著自己十萬八千里外的小公爵閣下——自從海倫娜走了之後,他就拒絕坐在靠近自己的位置上了——還真是小孩子脾氣,狄奧多心里苦笑著。
「哈!」薩拉爾德輕笑一聲,開始用刀子解決自己盤子里的一塊肥腸,抬起頭就看見亞倫那欲言又止,盯著盤子不動彈的糾結表情︰「你怎麼了?打算餓死?」
「我只是不能理解,為什麼非要撤軍?!」一向不太能藏得住話的亞倫終于忍不住了,整場戰斗中他一直牢牢堅守在左翼陣地,而負責反攻的主力米斯特麥游擊步兵們也是他負責指揮的,可以說要有誰比薩拉爾德更不能接受撤軍的人,絕對非他莫屬︰「明明就差一點兒了不是嗎——桃子熟了就要摘!給它們一晚上的時間備戰,我們要犧牲多少人才能攻下來賽文克羅要塞?」
「但是強攻,我們就要面對一個眾志成城的獸人部落,傷亡巨大幾乎是必然的。」坐在狄奧多對面的泰瑞納斯緩緩開口,小而明亮的眸子里閃爍著智慧的火花︰「如果拖下去——顯然我們也拖不起,我們現在還面臨著被敵人威脅月復地的局面呢。」
「顯然這是個非常矛盾的局面——我們得做出…嗯,非常困難的選擇。」薩拉爾德組合了一下自己的用詞,但是臉上的笑意似乎並沒有他嘴上說的那麼糾結。
「正如我所說過的——天上的神會為我們打開賽文克羅的大門的。」狄奧多似乎充滿了信心,似乎一點兒也沒有被亞倫的話影響了心情︰「我們需要的也不是一座城堡——我們需要的是一個緊密團結在一起的北方,這才是最堅不可摧的城堡!」
「但是您也要先拿下這座城堡才行啊,我的尤里安大人。」布蘭略帶調笑意味的說道,回頭望了望,卻發現預料中的那個人居然並不在後面,原本明亮的大眼楮輕輕眯了起來︰「請問……伊蘭迪爾騎士去哪里了?他不是一直都跟在您身邊的麼?」
「伊蘭迪爾?」狄奧多稍稍愣了一下,隨即微笑著回答道︰「我派他去執行一些比較特殊的工作了——總有些事情,如果不是身邊人去辦的話,實在是令人不放心,這點我想艾爾夫萬公爵閣下您一定深有體會。」
「當然。」布蘭歪著腦袋輕輕地笑了笑,眼神眯成了一條彎彎的月牙,只是那閃爍的眼神,似乎並不太相信這位「人皇陛下」的解釋。
一個不擅長說謊的陛下呢,小公爵輕輕笑著,看著杯子里深紫色——或者說,近似于血紅色的酒水出神,似乎從中看到了那位年輕騎士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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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些了嗎?」
漆黑的夜幕下,伊蘭迪爾小心翼翼的掂量著手中的陶罐,用近乎無法想象的目光仔細打量著︰「就靠這些……能打開賽文克羅的城門?」
「請不要懷疑我們的能力!即便您是凱撒身旁的近臣。」一個表情癲狂的老頭子,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棕布長袍,張牙舞爪的比劃著︰「這可是煉金術的最高杰作!這是神的力量!羅馬最終極的力量,任何東西都會在被它燃成灰燼!」
「希望它真的能像你說的那麼強力。」伊蘭迪爾望了望遠處的賽文克羅︰「不得不說,這個年輕的凱撒,還真是永遠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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