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予以人類希望,所以……所有人都將這位人皇陛下想象的完美無缺,這也是他們需要的。♀」路德維希的臉上出現了苦澀的笑容︰「但這並不是我找您來的原因……我,是來向您請求寬恕的。」
「寬恕?」
「您是想說您什麼都不知道嗎?亦或是您想讓自己不去相信那些……卑劣的舉動?」路德維希自嘲似的說了兩句︰「是的,您想的沒錯……但是艾爾夫萬公爵他一開始並不知情,僅僅是在最後默認了我的舉動。」
「我不奢望您真的會原諒我,但是懇請您……不要因此而疏遠冷落了拉里亞人,以及……布蘭.艾爾夫萬。」路德維希聲音輕微,仿佛下一秒就會沒了似的︰「他們已經為北方做出了犧牲,我有罪——但他們是無辜的!」
「……沒有什麼可以原諒的,你也只是做了自己要做的事情。」海倫娜輕柔一笑︰「我很清楚自己有沒有統治的力量,而布蘭……永遠是布蘭,他不會想著要陷害或是傷害別人,我很清楚。」
「但是,也請您將您的劍鋒對準獸人。」海倫娜輕聲道︰「北方,已經經受不起動亂了。」
「當然,一切听從您的意願。」路德維希嘴角微微揚起︰「一切為了人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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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的元老院大廳,坐在大理石階梯座位上的希羅多德輕聲細讀著手中的書信,年輕的御衛隊騎士詹德利面色緊繃的站在他身旁,那副樣子讓人不由得聯想起了瓦倫斯衛隊長的雕塑臉。
「嗯,又是一次輝煌的勝利,不出所料。♀」希羅多德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在偉大的神靈庇佑下的凱撒,永遠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取!」
「自然我們應該準備一次盛大的凱旋式,正如上次一樣,讓所有羅馬人分享這一偉大的榮耀和神靈的恩賜。」希羅多德微笑著把頭轉向身旁的詹德利︰「我還記得上一次凱撒派來向我們申請凱旋式的人是伊蘭迪爾,這位年輕的騎士有著超乎尋常的天賦,可不可以告訴我……」
「詹德利.斯帕達,我來自賽文克羅,凱撒賜予了我姓氏,還有御衛隊的身份。」詹德利面無表情的說道︰「在首輪進攻的時候,我砍下了獸人首領的腦袋!」
「噢,對于勇敢而又有才華的人。凱撒一向是不吝嗇賞賜的。」希羅多德溫和的笑著站起來,深呼吸喘了口氣︰「我會向神殿的大祭司還有行政長官知會這件事,毫無疑問,這次的凱旋式將會非常盛大!」
「還有來自世界各地的達官顯貴,很多凱撒的臣屬、盟友……會來很多人。」詹德利像是隨口提到似的︰「畢竟這不僅僅是一次凱旋式而已。」
「當然,當然,凱撒現在也已經不僅僅是羅馬人的凱撒了,他甚至可以稱之為全北方的……」希羅多德突然一愣,猛地轉過頭︰「你說什麼?不僅僅是凱旋式?!」
「或許您應該將那封書信看完再問。」詹德利盡可能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幾個月前自己還僅僅是個普通的莊戶子弟,而現在自己卻在和凱撒重要的大臣平等對話——哪怕自己只是仗著凱撒的名號「狐假虎威」而已。
「凱撒認為,這次輝煌的勝利無疑是團結整個北方最好的機會。」詹德利努力回憶著狄奧多告訴過他的話︰「從薩利昂到馬里昂斯,米斯特麥到拉里亞。♀整個人類世界都能在此團結一心。成就一個輝煌的國度!」
「凱撒正在北上,尊敬的……元老院議員希羅多德大人。」小騎士嘴抽抽的說出了這個拗口的稱號︰「整個聯軍也都在北上。」
希羅多德滿臉震驚的看著手中的書信,手臂不自然的顫抖著,不停地發出急促的呼吸聲。額頭汗珠密布,打濕了他那灰白色的眉毛。
「你的修辭用的不錯,年輕的……詹德利.斯帕達騎士。這麼年輕就獲得了這樣的榮譽。」希羅多德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些,慈祥的拍了拍詹德利的肩膀︰「或許我可以向學院推舉一個名額,作為凱撒的貼身護衛,你需要懂很多知識。」
「關于……凱撒的加冕,以及和海倫娜殿下的婚禮,我想我還得和諸位大人們多做商量,不能這麼輕易的就下結論。」希羅多德微笑道︰「你知道這涉及很多……習俗、傳統諸如此類的很多東西,我們不能太魯莽!」
「當然,您說的沒錯,希羅多德大人。」詹德利點頭勉強笑了笑︰「是不能太魯莽。但是也請不要拖延太久,我還要去向凱撒復命呢。」
「沒有問題,盡管放心吧,不會太久的。」希羅多德滿面春風的說道︰「我們都是凱撒忠心的臣子,為凱撒效力是我們義不容辭的責任。」
希羅多德就像是送瘟神一樣,將年輕的詹德利.斯帕達騎士「請」出了元老院大廳,殷勤的架勢仿佛是在招待自家子弟一般,令詹德利萬分的不適應。
幾乎就在小騎士走出了大門那剎那,老人的臉就從艷陽天變成了陰雨天,沉悶悶的走到石椅旁坐下來,朝著身後用一種像是對待仇人一般的口吻說道︰「您是不是還要我請您出來?尊敬的外務大臣閣下?」
「請相信我,我並不是想要偷听您二位的談話的,僅僅是……不想打擾。」鬼魅般的身影從大廳的廊柱外轉出來,年輕的面孔上依舊帶著那優雅的笑容,雖然嘴上這麼說著,維吉爾卻絲毫沒有要道歉的意思︰「以偉大的墨丘利的名義起誓!」
「你就是以朱庇特的名義起誓也不會有人信的!」希羅多德厭惡的看著他那張笑臉︰「所有的羅馬人都知道,您這位外務大臣的眼線幾乎是無孔不入,說的就好像你不知道凱撒的信使來了一樣!」
「是詹德利,詹德利.斯帕達,凱撒不久前才冊封的御衛隊騎士——當然還僅僅是預備役,並沒有正式為他舉行儀式呢。」維吉爾像是沒看到老人那厭惡的目光一般,微笑著坐在了他對面。
「既然你听到了我們的談話,相比也很清楚目前的現狀了。」希羅多德攤了攤手,驕傲的抬起額頭︰「我們年輕的凱撒那雄心壯志真令人無法跟上腳步,他已經不打算和元老院做任何商談了,戰場上的勝利讓他比過去更加自信,迫不及待的想要統治整個北方,建立帝國了!」
「這很正常,年輕人很難和老年人有什麼共同語言,更何況是得到了神明祝福的凱撒?」維吉爾聳聳肩膀︰「你不得不承認,人民愛凱撒勝過元老院,因為凱撒帶來了榮譽、財富還有土地,凱撒獲得了一個又一個勝利,人民愛他!」
「而現在,凱撒獲得了名正言順統治整個北方的權利,您準備讓他放棄?還是說在此之前先和元老院進行一場辯論?得了吧,凱撒就是凱撒,他想要的一切歸他。」維吉爾笑意愈濃︰「而我們要做的,是緊跟腳步!」
「我以為我坐在我面前的是一個羅馬人,自由的羅馬人。難道我看錯了?」希羅多德冷笑一聲︰「所有的羅馬人都深知暴政的苦楚,自由的難得可貴。而現在我們的凱撒準備做什麼難道你不清楚?」
「也許凱撒會增加元老院的席位?一百個或者兩百個?更有可能他會再組建一個和元老院並駕齊驅的議會,用來填充那些來自北方各地的達官士紳。」維吉爾無所謂的似的說道︰「你要明白,如果整個北方歸入凱撒名下,所有的人都是羅馬人。」
看著面前這個苦惱糾結的老人,維吉爾稍稍收斂了笑意,靜靜的思考著。他知道凱撒這麼做的原因是什麼,而且也有著他不得已的苦衷——可以想象,僅僅是讓元老院的頑固們接受海倫娜就已經大費周章,不得不讓多米提烏斯閣下親自壓場才得以通過,要是讓他們听到凱撒準備讓人來分蛋糕,會有多大的反對聲!
驕傲的羅馬人,頑固的羅馬人當然還有開明並且充滿熱情的羅馬人,羅馬就是這麼矛盾復雜的結合體,像是一個巨大的怪物似的。而現在,這個怪物將迎來一次新的融合,容納到整個北方世界的人類當中去。
「我們應該怎麼辦?維吉爾!」希羅多德突然抬起頭大聲喝問道,但那聲音卻又像是掙扎者在尋求著答案︰「我們應該如何保衛羅馬?!」
「問我?」維吉爾笑了一下,不過他很快就明白——眼前這位老人其實也很矛盾,他明白必須接受現實,卻又畏懼著現實——他很悲觀。
「羅馬,依然是羅馬——這個請盡管放心吧,我親愛的希羅多德。」維吉爾輕柔的笑著︰「別忘了,凱撒無論如何,也是羅馬的凱撒,元老院才是他真正倚重的基石!戰無不勝的羅馬軍團才是他的憑仗!」
「不要因為一片樹葉而忽略了整棵大樹,我的朋友。」維吉爾第一次變得認真起來︰「或許在你看來凱撒的舉動是在破壞羅馬的傳統,但誰又能否認羅馬將因此而走向輝煌?當金色的桂冠覆蓋在整個人類世界的時候,羅馬也將因而更加神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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