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堤一怔,愣在原地。
「我……」阿戴克清楚的看到少年眼底的認真,而後,他苦惱的抓抓頭發,「我有說過那樣的話嗎?」
……
這個死老頭!
優雅差點沖過去狠狠踹他一腳!
要不是丹特在旁邊緊緊的拉住她,她真的會沖過去踹他一腳!
「先不說這些了阿戴克起身單手覆上修堤的頭頂,隨意的笑了笑,「我們去吃飯吧修太郎
阿戴克先生,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阿戴克先生了嗎?
他連比賽都已經無法專心了,他還能從他那里得到什麼答案呢?
修堤甩開他的手,忍不住加大聲音,「算了!真是浪費時間!」他雙手插在口袋冷漠的轉身離開,「失禮了
阿戴克先生已經無法給他任何想要的答案了,剩下的,只有他自己去想了。
「喂修堤!」小智喊住他。
修堤的腳步頓了一下,轉頭看了他一眼,「我要走我自己相信的道路,然後以冠軍為目標
「相信的道路?」
「最強的訓練家,那就是冠軍!」他的目光里剩下的只有自信,「我會用我的勝利來證明我是對的!對冠軍也是
那樣的目標麼?
阿戴克微微一怔,那個樣子,真像他啊。那時候的他,也是那個樣子固執的相信自己的想法,然後走到冠軍的道路,卻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伙伴,那時候他才知道,比起勝負和成敗,與之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寂寞。
「嘛他擺擺手,拉出一個笑容,「好好享受人生吧少年
他轉身遞給正在吃草的爆爆頭水牛一顆隻果,「那樣會飲養不良哦
爆爆頭水牛開心的吃下那顆紅彤彤的隻果,親昵的蹭著主人的臉頰。
優雅看了他一眼,剛剛的情緒全部都落下了。
她轉身朝著修堤離開的方向走去,然後回頭看著大叔還在跟爆爆頭水牛親昵的畫面,「你真懦弱啊大叔留下這句話,她沒有轉身的先走了,又突然想到了什麼,她看了眼小智,「我先去找個地方休息,晚些再去找你們
每個人都有說不出的故事,或幸福或悲傷,但是故事只是故事,之所以是故事,就是因為已經成為了舊時的事。重要的不是這個故事能夠多麼深刻的觸動人心,而是你能不能走出這個故事,開始全新的人生。
啊。
優雅微微自嘲的揚了揚嘴角,她也沒資格說別人呢。因為她自己,也還沒有能夠從那個故事里走出來,不,她甚至連那個故事是什麼都還不清楚呢。
阿戴克的背影微微一怔。
懦弱麼?
他真的……很懦弱呢。
呵,如果他想的沒錯,她果然是那個人的寶貝呢。而他,也應該開始重新思考,這樣的停滯不前,實在是太弱了呀。好歹,他也要對得起這個得來不易的冠軍,對得起那個孩子的努力,不是麼?
其實修堤並未走出多遠,一直到離開所有人的視線,他才背倚著樹干低著頭像是在思索著什麼。他現在有種突然失去目標的迷茫。
「你是對的
突然,耳邊響起少女柔柔的聲音。
他抬頭,優雅就站在距離他幾步遠的地方,她沒有看他,目光望向蔚藍的天空,倒映出寬闊深邃的樣子。
「最強的訓練家,那就是冠軍,那句話是對的
少年的目光一下子被點亮。
她的聲音不大,卻很有說服力,堅定不移的,好像他們的想法是一樣的。
「但是啊,有比那個更重要的東西就像阿戴克先生後知後覺時才知道在得到的同時,失去更重要的東西一樣。
修堤靜靜的看著她的側臉,少女的身影很單薄,好像被風都能帶走的樣子。
「吶她突然揚了揚嘴角,「那個冠軍,也是我的目標。但是啊她終于看向他,「如果沒有身邊這些家伙,一個人,是無法達到的吧?」
……
「阿戴克先生他,一定也是後知後覺的發現了,才覺得自己不配那個名稱了吧?在失去最重要的伙伴之後雖然很弱,但是是個很了不起的人,不是麼?她垂下眼瞼笑的柔和,「我一定要得到冠軍的,但是我想和我身邊的孩子們一起努力,一起珍惜,如果,萬一我失去了那個王冠,並沒有站上那個最高點,但至少我還有光環,只要我和它們在一起,我就依舊擁有光環,那麼我就可以重新再來一次。少年。你最重要的,還是證明自己強大嗎?」
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利歐路,我們去找個地方休息一下睡個午覺吧
「嗷路!」利歐路牽住她伸向自己的手,眼底噙著笑意。
它一直都知道,優雅是世界上最好,最好,最好的人。
所以,它絕對,絕對,絕對不會離開的!
它知道。
它是,它們亦是。
優雅的心是溫暖的,她自己努力的包裹起來不想受傷,那麼它不介意多一些人來保護她。因為只要優雅在身邊,它就可以什麼都不要。
于是那個下午,一向冷靜的少年心底突然被攪得一團亂。
勝負,強大,夢想,全部被攪和在一起,另外,多了少女的身影和那個笑容。
成了最難忘的記憶。
「優雅
終于找了一處適合睡覺的地方。
少女率先倚著樹干坐了下來,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達庫萊伊難得的出現在她的身邊,在她沒有召喚它的情況下。
「一起達到吧。那個最高點
達庫萊伊你……
她輕輕的笑了。
其實她要的從來都只是你們在身邊啊。
她點點頭,伸手輕輕的觸踫它的手,然後緊緊的握住。
達庫萊伊有噩夢的體質,但是她卻不會。
她只會覺得安心。很安心,很溫暖,是她被壓抑在心底某處的記憶中,最熟悉的觸感。
「該死的,蠢女人你不能這樣不公平對待啊!」索羅亞躥到她懷里不甘心的蹭了蹭,「憑什麼每次都對我凶巴巴對這個家伙那麼溫柔!!」
難得的她沒有和它斗嘴。
輕輕的揉了揉它毛茸茸的小腦袋,笑的很柔和,「我很喜歡。和大家在一起的感覺。總覺得就算有一天失去了所有的一切,只要你們還在,就什麼關系都沒有了
她閉上眼楮,在微風和被樹葉剪切的細碎的陽光下,安心的睡去了。
那天下午,她沒有做噩夢。
睡夢中有溫暖緊緊的包裹住自己,緊緊的,有種被需要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