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閣高聳接雲天,回廊環繞若蛟龍,鼎鐺玉石溢滿堂,金塊珠礫竟相放。
鐘離呆呆的看著這座豪華的皇家園林,盡管上一世也來過幾次,但每一次的到來都不得不被這里的雍容華貴所折服!
寂靜的夜晚池塘里的夜明珠不斷的散發出灼灼的光輝,映襯著滿池的紅鯉,如同流動的夜沙。樓閣的欄臂上嵌滿了碩大的寶石,紅蘭綠相呼應著,令人眼花繚亂,九曲回廊的牆壁上則瓖滿了鏤空的竹葉,細細看去,每一片都是精雕細琢過的,葉脈清晰可見
南宮錦如同進了大關園,上下不斷竄動著,南宮玲卻冷眼望著眼前的一切,眼里不時的露出鄙夷的神態,忽然她的眼前不由的一亮,滿院的華彩抵不過那一抹淡白之色。
公孫及靜靜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園的華彩,身上卻不斷的泛出陣陣的冷意,那冷意如同冬日的冰川,將周朝的一切瞬間凝固,讓人望而畏極,只得遠遠繞路而行!
「太子駕到一個尖銳的聲音打破了眾人的低語。
李煜一身降紫色的蟒袍,頭戴紫金玉冠,腳踩黃緞繡盤靴神采飛揚的款款走來,而跟著她身後的卻是好久不見了的鐘敏。
鐘敏的臉色略有些蒼白,也算錦衣華服,但卻難掩憔悴之態,高聳的雲鬢上幾只有一只珠花,卻是鐘離在及笄禮上送給她的那只東珠百合。
鐘離不由的抿了抿唇角。
李煜意氣風發的環視了一下會場,目光在南宮玲的的身上停留了半晌,才高聲道︰「各位,今日孤將我大鄭國皇家園林開放,以此來款待遠道兒來的貴客,還望眾位能夠盡興!」
南宮玲卻撇了撇嘴道︰「常言道富貴榮華能使人迷失了方向,現在看來果真不假,據聞這御皇林乃是前朝天子周武帝所建,見了這座園林方才知道他為何要亡國了!」
李煜卻干笑了兩聲道︰「公主果然高見氣氛卻頗有些尷尬,李煜隨即拍了拍手,一群舞姬走了上來,跳起了舞。
南宮玲悄悄的移至公孫及身畔,卻發現他周身還是散發著冷冽的氣息,不禁一滯,這樣的公孫及是他從未見過的,她一向為他的絕世風華,與空靈儒雅的氣勢所折服,可是如今她順著他眼光看去,卻發現他注視的正是鐘離,那個小賤人,她不由的握緊了雙拳!
鐘離剛要伸出手拾起那掉在地上的錦帕,卻有一只手快與她,拾起了她的錦帕遞給了她。
「錦毓翁主,這麼快又見面了!」
鐘離微微挑了挑眉梢輕聲道︰「毓大公子,幸會!」
毓敏之卻燦然一笑道︰「翁主可真是分身有術啊!不知道那玉樹峰的風景如何?」
九曲回廊的璀璨的寶石不斷的閃耀著耀眼的光華,映造在鐘離如墨的發絲上,她慢慢抬起眼簾,面色恬然,卻只是輕聲回道︰「毓公子,現在已經入秋了,各種風會不斷的侵襲而來,鐘離只是一屆弱女子,無意站在風口搖蕩,還望毓公子能明白!」
毓敏之微一怔,微愣片刻隨即道︰「錦毓翁主果然通透,只是在下不明白,今日在下與舍弟追那黑衣人出城,卻發現中了別人的調虎離山之計,卻不知這黑衣人是要幫誰月兌身呢!」
鐘離卻沒有回答只是微微側過身,手臂輕輕的靠在圍欄上,望著夜明珠之上來回游蕩的魚群。
毓敏之也隨著她輕轉,目光卻凝視著她的側影,只見灼灼的光輝映照在少女白皙的面頰之上,心底一絲清澈的漣漪冉冉蕩起。
「毓公子,您認為魚兒是被喜歡養在池塘里,還是喜歡自由自在的游在江湖海里?」
毓敏之沉吟了一下才道︰「依在下看來,應該是喜歡自由自在的游在江湖海里吧!」
「是啊,鐘離也是這麼人為的,若有一天,這個天下不在有戰火紛飛,不在有爾虞我詐,不在有陰謀詭計,那麼鐘離定會拋卻一切繁華虛無,一切繁復縟節,一切瑣碎羈絆。快意與天地間的!」
毓敏之似乎有些呆了,鐘離此時的話語讓他有了片刻的失神,這樣的生活他從沒想過,他從小便被負以家主的使命,無論做什麼都需以家族的利益為先,從來沒有自己的天空,也從來沒有想過人可以如魚兒一樣暢游在江湖海中,或許自己永遠沒有哪一天。只是他沒想到的是,鐘離的一翻話會給他將來的道路上帶來怎樣的影響與結果!
「離離,離離,原來你在這里啊!我找了你好久了呢,你快嘗嘗這雨花露,好好喝啊!離離,你們大鄭國美酒果然是天下一絕啊!他說著伸過一個白玉酒壺給鐘離注滿了酒!
鐘離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道︰」錦王爺,這雨花露雖好,但後勁卻是很足的,你一個人喝了一壺,可要小心咯!「
「誰說本王喝了一壺了他得意洋洋的豎起三根手指道︰「本王整整喝了三壺
「三壺!」鐘離與毓敏之不由的對望一眼,二人眼里都閃出離一絲笑意
鐘離也學著他的樣子豎起三根青蔥手指,說道︰「三,二,一「砰」的一聲南宮錦酒杯落地,人也倒在了桌案上,人事不醒。
毓敏之笑道︰「看來這錦王爺是小瞧了我大鄭的雨花露了!」
「的確,」二人一掃之前的陰霾,似乎剛剛的不快都不存在一般,如老朋友般坦然。
鐘離看著南宮錦心底卻涌出一股怪異的感覺!
公孫及手里白玉瓷杯猛然碎裂,一股鮮紅順著指縫而下,他確不自知,南宮玲忙上前,大聲道︰「公子快要本宮看看你的手
公孫及卻看也不看她一眼,冷冽的氣息讓她望而怯步。
南宮玲恨恨的向旁邊的人使了個眼色!
片刻舞姬退下,幾個身著暴漏的西域舞娘走了上來,立時整個會場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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