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老鬼,你別嚇壞了他,到時候沒有人陪你解悶你別拖我下水。」苦思冥想著棋局的老者不知道何時回過神來了,見他口中的童老鬼老者又像剛才那樣圍著楚浪又轉了一圈,那猥瑣的眼神,那婬•蕩的神態,深深滴出賣了他的長者儒風形象。
楚浪挺了挺胸膛,瞪了一眼姓童老者,然後來到靜坐在棋桌旁的老者,鞠躬行禮道︰「小子楚浪,這幾日就在此打攪一番了,請問我如何過去對面?」
楚浪不想呆在這里,身後那個老者感覺怪怪的,看的楚浪心里發毛,只覺得處涼颼颼的,這種感覺非常不舒服。
「哦,你叫楚浪啊,為何偷了門里的靈童目,你拿了也沒有用的,還是趕緊交出來吧,免得受了皮肉之苦。」老者一臉淡然之色,佛如得道高僧般勸解楚浪。
「嗯,小子並沒有偷貴派的靈童目,皆因有人栽贓陷害,不過小子沒有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只好受貴派的處罰了。」楚浪搖搖頭道。
「貴派?額,小子,你不是慕彩峰的外門弟子?那你是誰?」那個童老鬼突然從楚浪身後冒出來,驚呼道。
楚浪並沒有看他,直視靜坐著的老者抱拳道︰「小子是天鳴劍派的外門弟子,受命前來送請帖給貴派宗主,在慕彩峰山下的彩蝶城被人所傷,便跟隨沐容妃前輩上了這慕彩峰養傷數日,今日便發生了失竊之事,小子是被人陷害的,望兩位前輩高抬貴手。」
「高不高抬不是我們說了算,只要你安心在這里等候宗門的安排就是了,你過去吧。」老者深深看了眼楚浪,做了個請的姿勢道。
這兩個老者是慕彩峰的年長老一輩,生性淡然隨意,很少再理會俗世間的利益糾紛,一直靜修在這個九崖山,看楚浪言語舉止,兩人還是多少能夠判斷出楚浪的個性。
童老鬼就是童林,在後山呆了很多年,個性也慢慢變得頑童不劣,天賦異秉,本性還是比較善良的。
另一老者就是穆落,一直極致追求更高的境界修為,苦尋著飄渺虛無奠道,奈何歲月匆匆而過,數十年的努力,白了少年頭,皺紋滿面依然無法更進一步,于是便安定心中的根,在此靜心潛修,已經又過了一甲子時間。
兩人原本品行天淵之別,一個好動,一個好靜,相互牽動下也相處得合宜,相互解除煩憂。
楚浪作揖退去,來到萬丈懸崖邊,兩座山峰之間只有一條的玄鐵鎖鏈連接著,這一頭鐵鏈直沒入巨石山內,不見深淺,沿著玄鐵鏈望過去,剛才還能看清對面景色,此刻在颶風之下吹刮來淡淡霧氣,形成漫卷的雲海,已經被雲海遮擋了大半,很難再看清對面的情形。
玄色鐵鏈靜靜地飄蕩在雲海中,隨著颶風的吹襲一擺一擺,楚浪皺了皺眉,這時候過去,恐怕有些危險,雖然對自己的輕功非常有信心,但是從來沒有試過大自然的威力,楚浪探首看了眼玄鐵鏈下方,霧氣蔓藤,雲海滾滾,根本看不見底。
楚浪撿起地上的一塊大石頭,奮力扔了出去,過了許久,除了耳中颶風吹刮的嘯嘯風聲,竟然听不到巨石落地的聲音,楚浪暗暗咋舌不已︰「有這麼深嗎?」
童林看見楚浪的舉動,冷哼一聲道︰「又是一個膽小鬼,連飛過去的勇氣都沒有,看來那顆小膽不知道給那個女女圭女圭兒給生生捏碎了。」
「哼,不用激怒我,有本事你飛過去給我看看,不見得你那顆膽還在,恐怕早已被哪個姥姥給捏爆了。」楚浪冷哼一聲,頂了回去。
「呀,臭小子,你這是找死,看我不收拾你。」童林像似被楚浪踩了尾巴,整個人跳了起來,圓睜雙目怒氣沖天,擼起袖口正要收拾楚浪。
「咳咳,童老鬼,都一把年紀了,還跟小孩計較,既然如此,你不妨給他演示一番,免得讓人知道了笑話你沒度量。」穆落還是比較了解童林的個性,若是童林真教訓起楚浪來,恐怕這小子不死也殘,這麼多年來兩人沒少交手,穆落若非心境淡然,恐怕早已被憋死了。
「還是穆前輩開明。」楚浪笑道。
這話氣的童林哇哇大叫,擼袖口的手上下擺動,已經怒氣難忍,竟然被一個小輩如此數落看清,啊,大叫一聲怒道︰「小女圭女圭,你給大爺看清楚了。」
穆落微微笑搖搖頭,顯然知曉這個結果。
童林雖然腦子不好使,但是手底下的功夫可不是吃素的,身子一動,人已經輕飄飄的飛起,輕輕落在了玄鐵鏈上,借著腳底一瞪,身子沿著玄鐵鏈穩穩地滑了過去,速度飛快,轉眼間就消失在雲海中。
楚浪極力目視也看不清對面的情形,玄鐵鏈周圍已經颶風漫卷著霧氣滾滾而動,氣勢磅礡,景象萬千,楚浪沒有心情欣賞這些景色,看童林過去的方式,楚浪自問無法做到,只怕還沒有飛出三丈,就被颶風吹刮掉下去了。
楚浪眼楮看得很專注,只是外門看熱鬧,內門看技術,楚浪這個門外漢什麼也看不出來,臉色有些難看,沉默不語。
「身輕而不輕,重而不重,穩住一心,身輕如燕,穿梭風中自如,腳底如風,華而不虛。」穆落此時在身後響起了一句話。
楚浪愕然抬起了頭,看了眼穆落,仔細回想這句話的含義,似乎是某種輕功身法的訣竅,楚浪慢慢閉上了雙眼,已經不去關注童林了。
楚浪之前確實沒有辦法過去,所以取石頭作勢探路,目的引出童林去試探一番,畢竟這里距離對面可有數百丈遠,楚浪心悚間也不敢冒然過去。
小茅屋前的平台周圍一片靜寂,只有風吹刮搜刮的聲音,樹葉唰唰振動的聲音像是一首首玄妙的音律,讓一坐一站的兩人享受其中。
九崖山對面想起來童林哈哈大笑的聲音,看來他已經渡過了玄鐵鏈下方的兩峰天塹,笑聲昂然,波動振動著霧氣雲海漫卷而且,原本一直聚攏在玄鐵鏈周圍的霧氣此刻竟然慢慢飄蕩離開,只怕不用多久,這里的霧氣會全部消散。
對面露出了一個身影,童林使勁在揮舞著手,顯然是示意楚浪,老子已經飛過去了,你還有什麼要說的,敢小覷老子。
過了一會,楚浪緩緩睜開雙眼,露出了會心一笑,向老者抱拳作揖後,二話不說騰空而且,輕飄飄的落在了玄鐵鏈上。
楚浪深深呼吸一口氣,雙手慢慢舉起平肩膀伸展開來,作勢飛翔動作後,體內真氣運轉抽動,雙腳猛地一瞪玄鐵鏈,腳底靴子底部如同模了二兩豬油,沿著玄鐵鏈滑了起來。
楚浪穩穩控制速度,目光堅定地望著對面九崖山,一道身影沿著玄鐵鏈飄飛而過,若在山腳下看這人影,有種錯覺這人是在凌空虛度。
楚浪不敢分心,全神貫注盡量保證身體的協調性,腳底與玄鐵鏈達到了某種玄妙境地,有種像傳說中的人與鐵鏈合一的境界。
溜唰唰的聲響,听在楚浪的耳中像是一首首玄妙動人的曲子,楚浪內心興奮的忍不住要大吼叫起來,不過楚浪還沒有忘我地步,知道此刻不是分心的時候,急忙收斂心緒,數百丈的距離,楚浪花了一刻鐘的時間總算過去了。
看著楚浪一鼓作氣勢如虎猛地飄飛過去,穆落欣慰地點點頭,不管是悟性,還是擦言觀色,這個小女圭女圭都不像是剛行走江湖的女敕雛,怎麼說也像是經歷過多年的人情世故。
穆落眼中透出復雜的感情,這些年送來的慕彩峰弟子,雖然大部分是女弟子,但是年輕的男弟子也不少,就從來沒有敢一個人飛過去的,都是穆落和童林捎帶過去的。
看來慕彩峰底蘊有些弱了,門內竟然沒有天賦弟子,心中有些黯然失落地看了眼楚浪,竟然是天鳴劍派的,這小子從此番的表現,悟性奇高,將來前途無可限量。
楚浪已經到了九崖山,腳下一挺,輕輕地騰空而起穩穩落在了九崖山上,向童林抱拳道︰「小子剛才無禮,還望老前輩寬容大量原諒則個,前輩的輕功高深莫測,小子真心折服了。」
「好,小女圭女圭總算識貨,嗯,老夫也不跟你計較了,小女圭女圭勇氣可嘉,這些天你就好生在這里呆著吧。」童林被楚浪一番夸贊,臉上笑容滿面,眼楮笑得眯成一條縫。
「是,前輩請回。」楚浪再次行禮作揖道。
「啊哈,哈哈。」童林心情愉悅,身子突然一閃不見,轉眼間已經到了兩峰中間,再一轉眼已經穩穩落在了對面的小茅屋前。
楚浪內心感動,看來以童林的武功修為,要過這道天塹,憑空虛度都沒有問題,顯然剛才是為了楚浪,收斂夸贊動作,給楚浪演示如何借助玄鐵鏈飛過去。
楚浪朗聲道︰「小子感謝兩位前輩今日之恩。」
聲音久久回蕩在兩峰之間,天塹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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