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sh 入時,林平之早已醒來多時了,但仍是靜靜的一動不動,這卻不是在貪睡,只是在靜靜調息。經過昨夜的修行後,他只要jing神充實便再不會貪睡,永遠不會再睡懶覺了,但現在出發仍不是時候,必須要沉的住氣,臨危不懼的才能贏,何況昨夜練了太多的功夫,也真需要足夠調息。
福威鏢局臨海而建,三面都是大街廣場,不遠處還有山丘,這般形勢景s 倒是極佳,卻天生就是個易被監視的地方,所以在上一世被青城派圍的全無任何辦法逃生,這倒不是青城派有多擅圍攻監察,卻是形勢結果,而深夜之時,對方jing戒必嚴,也絕無偷偷溜出來的可能。
現在他還是在等一個合適的機會,過不多時,只隱約听到下面大廳中喊叫著「富鏢頭、錢鏢頭,二十一個,今天已經二十一個了,我們派出來的鏢頭沒一個活著回來的
行了,差不多了,現在已經快要到對方jing戒最松懈的時候了,從滿屋的貨物中翻出些東西來,將自己打扮成了一個三十幾歲的行路人。上一世的林平之也學過些易容之術,雖不高明,比之勞德諾還強些,若要叫他扮作某個指定的人那可萬萬作不到,但若只是要掩蓋本來面目,也沒什麼難的。
推開窗戶跳出來,沿著牆壁屋檐,幾個起落已踏上了石鋪的大路,走不多遠,便是林平之以前常去的祥瑞酒店,只一進門,便已听得樓上‘格老子’,‘龜兒子’之聲轟然亂響,心知樓上定有青城派數人在飲酒作樂,這正如他的估計,也不多想,便若無其事的直往樓上而去。
大清早上會喝酒的人並不多,吃早點的人往往又不來此處,所以一向繁華的酒店樓上這時也沒多少人,林平之在這樓上角落找了個座位,隨便叫了些早點慢慢飲食,一眼看去,那是青城派的六個人,認得其中兩個是賈人達和余滄海的兒子余人彥,正是上一世的林平之最初見到的人,此時人既稀少,便不易躲避別人視線,好在樓上幾道jing致的屏風分出了幾間雅座,幾個人便在最豪華的一個小間,又吃的醺醺的,也沒怎麼注意一個不認得的江湖客身上有沒有帶劍。♀
這麼多人啊?本來他昨晚就猜到,此時會有青城派個別生活不檢點的門人弟子在此吃酒,這等人必然武功練的也要差些,正可以乘機干掉個把落單的人,卻不料竟有那麼多,這可不好辦了,可若他不能在此至少解決一二人,他的計劃也無從開始。
正想著時,兩名端菜上酒的女生正上前服務,忽然青城兩人,一個一把抱住了一個女生腰肢,一個扯住另一位女生的衣服袖子,便要調戲。兩名女生狂呼驚叫,連稱「本店不經營花酒,我們只是上菜的這兩青城弟子哪里願放,另有兩個青城弟子也在大呼小叫,只顧調笑,驚的樓下的掌櫃廚師店員等人也急忙奔上來勸阻。
一人著惱,揮掌直扇向一名想要拉開他的店員的臉頰,卻被余人彥一把扯住「王師弟,程師兄,周師兄,劉師弟,你們都還是別太過份了,昨天下午我在官道邊一家小酒店調戲了區區一個滿臉麻子的丑女,便叫爹爹好一頓責罵,若非我是他親兒子,怕不打斷我兩條腿,我們這般飲酒作樂,爹爹若知道已是定然不喜,何況這等作為
賈人達也在一旁勸道「是啊,這次我們全派大舉來此,本是有大事要作,若是惹出事來,誤了師傅的事,說不定我們的腦袋都保不住
听到這話,那兩人才住手,嘴里猶是罵罵咧咧。林平之暗道,原來余人彥還是見到了岳靈珊,還是那般調戲。再看這酒店眾人的神氣,知道他們個個都心懷不滿,卻是敢怒不敢言,這時已有了主意,隨即給了店主一個眼s ,那店主雖不認識他現在的相貌,但在福威鏢局門外開店的人,卻甚有見識,知道情形有異,便悄悄靠過去。♀
「無論我說什麼,你都絕對不要露出驚訝之s ,更不能大聲說話,明白嗎?」林平之壓低聲音說道,店主雖不明所以,還是點了點頭,林平之這才說道「老李,我是平之
「你是少!……」老李一聲低沉的驚呼,總算他先得林平之jing告,沒大聲喊出來,幾個青城弟子jing覺又差,沒有發現。
「我家遭逢大難,你想是知道的吧林平之道,老李當然知道,福威鏢局眾人的尸體一具具從街上送回,開酒店的人若不知道,就是笑話了。老李瞅了瞅幾個青城弟子,悟道「便是這伙江洋大盜作的?」
「對,這伙強盜人多勢多,武功高強,我家只爹媽和我武功勝過他們,寡不敵眾,他們若真把我家滅了,搶了這塊地盤,下一步便是要把這周圍街坊鄰居全都趕盡殺絕,一個不留,你這酒店自然也要搶了去,你全家兒孫xing命也未必能保的住林平之這話其實是唬人的,但這老李一早才剛剛見識那麼多恐怖的事,又見幾個青城弟子如此凶強霸道,哪里還能不信。
林平之接著道「我本想宰了這幾個家伙,奈何現在還是寡不敵眾,你得幫我然後如此這般的交待了幾句。
幾個青城弟子還在吃喝,忽然听得樓下一聲大喊「哇!林少鏢頭林平之!你怎麼來了啊!」這句話聲音響亮,便什麼樣的醉漢也听見了,六人一听,各執長劍直奔下樓,這自然便是老李叫喊,而且是扯著嗓子對著樓上喊的。
幾人渾沒想到,正常人見面,哪里有‘林少鏢頭林平之’這麼羅嗦的稱呼,更沒想到林平之此時為何會在這里,只是一听便想師傅是要抓到林震南全家,自也包括這個小少爺,更不能讓他跑了。但幾人這一跑,立時便有先後,賈人達和余人彥,昨夜吃了教訓,雖然和狐朋狗友一起尋歡作樂,並沒敢吃多少酒,他們是完全清醒的,轉眼間便跑下了樓,王,程兩個弟子,醉的還不厲害,便也跟在他們後面,最後兩人跌跌撞撞的,便落後了些,還沒下的了樓。
這便是林平之想要的,打不過那麼多人,就要讓他們分散一些,而且落在最後的,自然是現在狀態最差,也就是最弱的。
林平之看的真切,立時拔劍,一劍從那周弟子背後直刺過去,劉弟子只听得背後風響,加周弟子吃痛後的一聲驚呼,不由的回頭一看,周弟子也一低頭,兩個人都同時看到了他前心一點劍尖,還在清晨的陽光下閃爍不定。
這是怎麼回事?兩個醉漢都有些懵懂的眨了眨眼楮,猶自還不知發生了什麼,忽然周弟子便覺眼前一黑,隨之倒下,劉弟子這才見到,原來後面還有一個人,而且這個人手中還有一把劍。劍身上最後一滴鮮血已經在輕輕滑下。
「你殺了我師兄!」劉弟子終于明白,大怒拔劍,直撲上去,林平之一式「有鳳來儀」已經發出了,劍氣壓的對方一把劍哪里施展的開。
已經到了搏命了,林平之其實還有練劍之意,這式「有鳳來儀」本是不宜于開戰就發出的,因為這一式雖然攻勢凌厲,變化巧妙,但卻動作大開大合,起手時空檔卻大,通常都是要在戰斗時掌握時機再出,林平之卻順著自己心情一出手便是這招,本來有點不合適。
可妙就妙在對方是一個喝太多了的醉漢,人醉的厲害時,思維,反應都要差些,動作也難到位,所以他明明看著林平之這一劍出手就有漏洞,卻怎麼也還不過去。可「有鳳來儀」這一式威力卻大,他醉的手有些硬接不下去,頓時左胸便中了一劍。
這一劍刺的有些偏,中的也不深,可中劍後他人雖狂怒,劍也使的虎虎生風,卻全不成章法,林平之將來劍一一解開,隨即急發數招,他哪里還能敵的過,幾劍之後,長劍便被絞得月兌了手,林平之搶上一步,一劍穿喉而過,隨即抱起他的身體,向樓下直扔出去,然後又將兩道原本用來分隔包間的屏風推到了上下樓的地方。
這樓上本還有另外五個顧客,林平之突然出手殺人,又與人交手,他們本不是武林中人,一時沒反應過來,這時其中一人一聲驚呼,所有五人這才先後明白,于是個個大呼小叫著急向兩邊樓梯口逃去。
先前賈人達,余人彥跑到樓下,見到老李,急問林平之去處,老李便道林少鏢頭一見你們二位,就轉身逃出店門了,至于往哪個方向,他自然沒看清,兩個沒腦的蠢貨便追了出來,一個向南,一個向北,各自搜索,料林平之武功微弱,就是單挑盡也打的過。
這時那王,程兩人,剛剛好跟著跑出了店門,背後店中那具尸體落在地上,那麼大一聲響,他們雖然有些醉意,總還不至于听不到,立時又轉身進店,卻見到是自己師兄弟的尸體,頓時明白樓上有敵人,另一兄弟怕也凶多吉少。
本來人若是在這等情勢,豈能不知是敵人陷阱,可他們喝醉的又恰到好處,人在醉到一定程度時,往往既興奮,又沖動,何況這種酒s 之輩,就算清醒時,也不是很理智。
兩人疾沖上樓時,都是從左邊樓梯上的,可巧正遇到下樓的人,他們人雖凶殘,又喝醉了酒,畢竟還不敢在繁華鬧市的酒店之中輕易殺人。對付福威鏢局是有計劃的,可若隨地殺人,一旦官府追查,他們青城派也難應付,萬一再礙了搶奪闢邪劍譜的大計,余滄海可就非宰了他們不可了。
只是樓梯卻沒那麼寬,同時有人上下,卻有一些擠,二人一前一後,躲過正在連滾帶爬的下著樓的兩個人,側身擠上,前面一人一腳踏上了二樓地面,卻發現有些不對,眼前左手處是牆,右手處卻是道屏風,夾出了一條五六步長短的小道。
剛才樓上好像不是這麼布置的吧?心下產生了這個念頭,可這莽撞又醉酒的人反應遲鈍,根本沒多想這意味著什麼,便又踏上了一步,這一步,就是死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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