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人杰一見那本書扔來,立時緊張在意起來,岳靈珊和勞德諾這時都已明確知道那不過是隨便弄了本書騙人的,羅人杰現在其實也這麼想,可卻仍覺得這本書說不定有可能真是闢邪劍譜,想來大概是林平之知道自己家力量弱小,守不住此書,所以干脆放棄不要,還能再跟這華山派賣個好,而這女孩和老頭不識貨,這種可能xing也不是沒有的。
這麼一想,便急向岳靈珊扔書來的方向沖去,以岳靈珊的功力,當然不可能像真正高手那樣,把一本輕飄飄的書扔的如塊磚頭一般,但她手上既帶內勁,書飛的也就比普通人扔出的快些遠些,羅人杰連跳了兩步,正好接到手上,一看封面,赫然正是一本《千家詩》。
這《千家詩》卻正是當今天下最普通的一種兒童讀物,小孩子學寫字,往往便看這本《千家詩》,羅人杰雖非文人,可對這書也是很熟的了。一見之下,便覺極大失望,又有些啞然失笑,可笑聲才剛發出,又自己吞了進去。
闢邪劍譜的封面上,干嘛要寫上「闢邪劍譜」這幾個字呢,那不太顯眼了嗎,封面雖然是《千家詩》,里面為什麼不可以真是闢邪劍譜呢。于是翻開第一頁,一眼看去,便是那句自幼就讀的極熟的「chun眠不覺曉」,再翻一頁,又是一句「床前明月光」,一頁頁看下去,怎麼看怎麼熟悉,卻不正是一本世上極普遍,極常見的《千家詩》。
一時間越看越煩,不由的怒上心頭,雙手發力,便要將這本書撕的粉碎,可是「嗤」的一聲剛剛發出,一本翻開的書剛剛從中間豎撕了半道口子,忽然又心中一凜,想起世上有些秘密是用某些種類秘寫之法,把字寫到別的書上,但處理之後,書上卻看不見,寫字的地方仍是白紙,要用某些什麼煙燻水浸之類的辦法才會現形。
再看這本《千家詩》,這書上字體甚大,中間空隙很多,眉頁和天地頭更是寬大,這豈不正是適合秘寫的書嗎?而且這種最常見不起眼的書,豈不也正適合藏匿重要資料。
忽然間又覺這說不定就是闢邪劍譜,其實到了這時,他並不多相信這一點了,可是萬一是的,或者只是可能是的,卻被他隨手扔了撕了,再讓師傅知道了的話,那他可就得趕緊回家帶上家人逃跑了,不對,真要那樣,家人都帶不了,一個人亡命逃走算了。
想到這里只好趕緊把這書撫整齊,又月兌下外衣將書小心包在里面,對了,師傅要是問書怎麼撕壞了,就說是和林平之搶奪時弄的,不對,如果事後查明根本是本普通的書,林平之會搶嗎?這謊話不妥。一時間在那兒想著怎麼編謊,卻也想的滿頭大汗
林平之本來只是設計月兌身而已,卻沒曾想一本普通舊書,也讓人累的要死,可惜他自己不知道,知道了的話,以後作笑話說給人听,倒也不錯。這個時候,他想的卻是另一件事情,他剛剛和勞德諾換的那招,似乎有些不對勁。
自己在馬上沖過去攻擊羅人杰,本來只是隨興出招加偷襲而已,並沒想這招會怎樣,本來羅人杰要是查覺了閃開,那也沒什麼,反正那時的他不能把自己怎麼樣。
不想卻與勞德諾換了一招,可這招出手之後,就發現自己出的這劍有些不對勁。這一劍本來不是什麼特別招式,是華山劍法中的一式「白雲出岫」,只是一式普通的劍招而已,可是普通的招式出手,就是怎麼都覺得不對勁。
林平之還不知道另外一件事,就在這同時,勞德諾也在迷惑之中,他本來深知林平之的武功底細,可剛才這一劍,卻發現林平之出手的力道手法,明顯要比他預想的厲害的多。林平之被勞德諾一劍格的差點落馬,岳靈珊還笑話他,可是勞德諾自己明白,如果不是他深藏不露,實際功力比表面上的強的多,哪能這般動也不動的接下這劍。
林平之本想立即便去找到父母,可是明知自己武功不濟,直去拼命也未必有太大益處,現在忽然有了武學上的想法,倒不如先想清了再說。
騎著小雪龍繞了另一條路,轉到了城外官道,慢慢的想著,但這功夫卻如驚鴻一現般,怎麼想也想不明白,照理說自己對林平之前世的武學,回憶的也差不多了,要知上一個林平之一生所學武功並不多,要全拾回來固然不是朝夕之功,但全都理清,他是早已作到過了。
這絕不是真正闢邪劍法的招式,根本就一點都不一樣,自己也確實沒練闢邪劍法,但其他的功夫實在也沒有可能是剛才那招,想著想著,忽然間有點著了魔一般,眼前出現了另一個場面,一個記憶中的場面。
那也是一個yin雨的天氣,同樣的白天,天s yin暗的又遠過于今天,在一條極寬闊的大街上,自己身著一件緊身夾克,騎著自己那輛世界上馬力最強大的摩托車,手持一把鈦合金鋼刀,忽然間,自己一加油門,車便疾沖出去,就在這回憶的同時,他是真的給小雪龍發了沖鋒的命令,一人一馬是真的加速起來。
路的兩旁,閃爍的霓虹燈迷幻的光茫,卻不能完全穿透那半雨半霧的空間,像夜間那樣照亮大街,雨霧之中,自己一輛摩托車漸漸加到極速,一把刀猛的砍出去,正想要看清自己砍的是什麼,記憶忽然嘎然中斷。隨即他發現,自己是真的正縱馬疾馳,同時又正在出招,路邊有一顆小柳樹,自己揮起一只右掌,正發出林家翻天掌法中的一招「雲里乾坤」的半招,擊向小樹樹干。
一掌正中小樹,一聲悶響之後,小樹微微搖晃,樹葉卻落下了許多,想也不想,隨即拔劍切開樹干,檢查其中的裂紋與傷痕,然後下馬,又對著另一棵同樣的柳樹,再發出這式「雲里乾坤」,左掌擊出,招發一半,右掌已從左掌之底推上來,雙掌一中樹干,樹便猛的晃了晃,樹葉卻沒落下幾片,這一看便知已差的多了,再切開樹干看時,其中傷痕果然明顯不及剛才那一擊之深。
我剛才與勞德諾換的那一劍,還有我擊打樹干的掌力,靠的全是小雪龍!是轉化了小雪龍的沖勁,才能有這麼強的,林平之這才確定,可是更驚人的一件事情是,這不是前世林平之的武功,是前世林天雨的武功,是林天雨從二十一世紀帶來的武功!
或者林天雨當年所會的,並不能算作是一門武功,那只是一種技能罷了,摩托車技能而已。現在已經隱約記得,林天雨不止摩托車玩的極熟,是世間絕頂水平,同時也多次騎在車上與人戰斗撕殺,這便無師自通,形成了他的摩托車戰斗技,摩托車沖鋒技。
而這技能帶到這世界,與這世界的武學知識,內力外功相結合,同時摩托車技能轉化成了馬術技能,所有這些結合到一起之後,卻真的可以說是一門武學了,而且是林平之自創的武學,也幸運的是他有小雪龍這般神駒,方能將這新創武學發揮的淋灕盡致。
越來越不明白林天雨是什麼人了,多次騎在摩托車上,在大街上與人戰斗撕殺,這到底是個什麼職業啊?本來他曾猜自己可能是個殺手,現在看來又不像是,那麼我是**中的打手?不對,絕對不是,憑記憶中那種威嚴氣度,那種豪闊和高貴,明顯身份很高,那絕不會只是個打手,可是現在卻仍像以前一樣,只要多去回想林天雨,就會忍不住頭疼,還是不能想。
所有的事都和估計的不一樣,弄到最後,也仍只有自己一個人,獨自在這兒,事情很不妙,原先以為輕輕松松把敵人騙了,然後一家三口走人,都已經作不到了,本來以為有可能得到的幫手,現在也不見了,而且經過這麼多事,原先打算的時機都錯過了,對方肯定已經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父母兩個人身上了。當真人算不如天算,弄到最後,也只好就憑著自己現在已有的本事去解救父母了。
可是我真的還要去救他們嗎?我好像也想了法子,盡了力了,還要再冒更大的險嗎?林平之忽然又有些猶豫,但轉瞬間便主意已定。如果他是林平之,那便絕不能丟下父母,如果他不是,林天雨卻是一個凡事義為先的人,就算對那父母沒有感情,他們也是對自己真心的父母,何況還給了自己這個身體,和這新的生命。
輕輕握著手中之劍,林平之哼了一句︰「絕不拋棄,這似乎也是林天雨常說的話。
福州西門,青城派眾人早已圍的如鐵桶一般,還有若干人來回巡視,林震南夫妻也正在與福州知府等一批官方的人慢慢的並騎而行,天南海北的瞎聊,知府卻早已不耐煩了,只是礙于林震南平ri里很會奉承,又行過不少賄,才一直強忍,但也要忍不下去了,可是林震南骨子里卻更不耐煩,他編造盡了無聊的理由,要知府為他送行,可是又不爽爽快的走了,這樣的角s ,自己都嫌煩。
本來是說好林平之很快與他們匯合,便要殺出去了,所以原本也不需要纏著這地方官那麼長時間,這時早已過了林平之約定的時候很久,林平之卻還是沒來,敵人倒已聚的越來越多,這可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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